入夜后,街道上空無一人。
初六主動說道:“不瞞葉姑娘,我們是官家的人!
葉蘭舟不吱聲,心不在焉地聽著。
她不在乎這幫人是干什么的,但既然他們是當(dāng)官的,那再好不過了。
這樣她就是在幫官府做事,不會惹上麻煩。
“姑娘請放心,我家主子不會讓姑娘陷入險境的!
葉蘭舟依然沉默是金。
初六看出她不想聊天,忍不住小聲嘀咕。
“這么嚴(yán)肅,小姑娘家家的,活潑一點嘛!”
葉蘭舟:“……”
這么兇悍的外表,偏偏嘮嘮叨叨的跟老阿姨似的,這畫風(fēng)也是很清奇了。
一進(jìn)縣衙,葉蘭舟就感覺到不對勁。
燈火通明,戒備森嚴(yán)。
初六隨手拉住一個衙差,問道:“出什么事了?”
“有刺客闖入。”
“刺客?抓到了沒?”
衙差搖搖頭:“刺客武功高強(qiáng),給他逃了,但他受了重傷,逃不遠(yuǎn)!
初六對葉蘭舟說:“葉姑娘,你別怕,跟緊我!
他一臉凝重,大步流星地往內(nèi)堂走,邊走邊小聲嘀咕。
“主子都已經(jīng)退讓至此,他們還步步緊逼,難道真是半點活路也不給我們留嗎?”
葉蘭舟心里閃過一絲疑惑。
聽這意思,茶眸男子被人追殺?
那她留宿縣衙,豈不是往火坑里跳?
“初六,我看我還是回家去吧,你快去保護(hù)你家主子,不用管我!
葉蘭舟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初六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一臉堅毅地道:“那怎么行?葉姑娘,我們既然請你過來,就有責(zé)任保護(hù)你的安全,F(xiàn)在外頭這么亂,你不能出去!”
葉蘭舟:“……”
大哥,我留下才更危險。
夜色中,血腥味似有若無。
寒光一閃,刀光無聲無息地逼近。
刻在靈魂中的警覺,令葉蘭舟本能地閃身避過。
一轉(zhuǎn)身,她頓時嚇了一大跳。
來人一身黑衣,黑布蒙臉,整個人隱沒在黑暗中。
唯獨一雙英氣勃發(fā)的眸子,在夜色下熠熠生輝。
顧長淮!
初六被那一刀逼得連連后退,根本找不到拔刀的機(jī)會。
顧長淮逼退初六,一個飛身撲過去,一把抓住葉蘭舟的手腕。
“跟我走!”他壓低聲音,在葉蘭舟耳邊低喝。
血腥味猝然濃重,熏得人胃里直翻騰。
葉蘭舟感覺到手腕上黏糊糊的,知道是顧長淮在流血。
她當(dāng)機(jī)立斷,小聲說道:“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快!”
顧長淮一愣:“什么?”
“聽話!”葉蘭舟厲聲低喝。
顧長淮遲疑了下,見初六拔刀砍來,立即提刀架住葉蘭舟的脖子。
初六嚇了一大跳,大叫道:“放開葉姑娘!”
顧長淮聽到初六的稱呼,不禁又是一愣,狐疑地看向葉蘭舟。
她單薄瘦弱的身子被他圈在懷里,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顧長淮不禁有些恍惚。
葉蘭舟哆哆嗦嗦地求饒:“大大大俠別殺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夫,是他們請我來治病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饒了我!”
顧長淮這才明白,原來官差抓葉蘭舟,是為了請她治病。
初六上前兩步,厲聲大喝:“放開葉姑娘,否則我要你狗命!”
顧長淮冷冷道:“退后!不然我殺了她!”
初六果然不敢再上前,但也沒退后。
官差快速圍攏,火把繞了一圈,四下里亮堂堂的。
葉蘭舟一低頭,就見顧長淮的兩只手都在流血。
右手上的紗布,已經(jīng)被染透了。
左手握著刀,鮮血一滴滴往下流。
不行,再不脫身,他會失血過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