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陸子豪和江婉將一眾人接回心園。
李緣焦急等在門口,瞧見黃河水一瘸一拐走下車,連忙迎了上前。
“河水,怎么樣?傷到腿了?”
黃河水苦笑兩聲,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老李,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就走快幾步,還沒來得及理論,更來不及動手,自己就把自己的腳給扭傷了!
李緣看向他包成粽子般的腳踝,認(rèn)真瞇眼打量。
“自己扭傷的?不是被打的?”
黃河水“哎喲”一聲,反問:“老李,我是啥人呀?你還不了解我?咱是文化人,哪能隨隨便便就動手打架?君子動口不動手,哪怕別人動手了,我也不一定動手呀。”
李緣攙扶他往里頭走,一邊張望后方,發(fā)現(xiàn)陸子豪在攙扶葉云川下車。
小徒弟那邊也沒能輕松,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廖姍姍下車。
廖姍姍一邊喊著哎喲哎喲,一邊拍掉嚴(yán)進(jìn)出湊近的手。
李緣直覺人數(shù)有些少,忙問:“對了,宮師傅呢?他沒傷著吧?”
黃河水苦笑:“他的胳膊被弄傷了,有些嚴(yán)重,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
“那誰在照顧他?”李緣慌忙道:“我得麻利通知他的媳婦去……”
“不用!秉S河水?dāng)r下他,解釋:“早些時候小婉已經(jīng)將他媳婦接過去了。他媳婦還得照顧兒子,連兒子也一并帶去。小婉給他們單獨訂了一間病房,床鋪夠睡,東西也都齊備!
李緣聞言,總算放下心。
“那就好那就好!
黃河水道:“你呀,就甭操心太多,你小徒弟向來都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人。她安排的事情,出不了什么差錯!
李緣讓他注意腳下,提醒:“前頭的燈暗了些,你別走太快!
黃河水踉踉蹌蹌停下了腳步,恍然大悟。
“我——老李,你扶我進(jìn)來干什么?”
李緣被他問得愣住了,反問:“你要去哪兒?”
黃河水急忙解釋:“一時著急,老糊涂了不是?我是住四合院那邊呀,你怎么扶我往你的西廂房走?”
李緣沒好氣瞪他,反問:“就你這模樣,你還想蹦跶回四合院去?誰照顧你扶著你?誰給你安排三餐?”
額。
黃河水愣住了,隨后指向后方。
“不還有嚴(yán)兄弟嗎?他應(yīng)該可以的——”
李緣打斷他,道:“去我那兒睡,上下班方便,吃喝我也能幫你端!
“那——那我還不如直接睡辦公室那邊!秉S河水假裝生氣:“我的腳都腫成啥樣了,你還惦記著讓我上班?你什么時候變成現(xiàn)實版資本家了??”
李緣笑開了,道:“你是腳扭傷了,又不是手傷了。怎么?想趁機偷懶呀?”
“怎么?不行呀?”黃河水反問。
兩人都笑了,踉踉蹌蹌往主院的方向去。
后方的陸子豪背著葉云川,一邊走一邊罵:“你小子跑幾步路都能喘上半天!你竟還敢學(xué)人家郝秀眉去打架?你誰呀你?英雄救美的戲碼你也能學(xué)?連這點自我認(rèn)知都沒有!活該你小子被揍!”
葉云川鼻青臉腫,皺眉委屈巴巴。
“白家十幾個人來著,秀眉她就算有武功,也是一手難敵眾人。我怎么忍心看她被打?我肯定得上去幫忙呀!
陸子豪冷哼:“她會被打?都是她打人,好不?白家那些老家伙四個人住院,三個骨折,一個腦震蕩,還有好幾個一瘸一拐的。她看著也就頭發(fā)亂了些,四肢和腦袋都沒什么事。她去打架,你怕她會吃虧?你該怕的是其他人會不會被她打死!”
“他們活該!”葉云川氣呼呼:“一個個都跟餓狼似的,糾纏圍堵云奶奶。秀眉能不生氣嗎?要不是殺人犯法,她都想殺人了!
“殺呀!”陸子豪嘲諷:“她倒是敢想?現(xiàn)在被拘留起來的人是誰?還不是她郝秀眉!她沖動,你也不勸著點?她沖動,你也跟著沖動。葉云川,你出門能不能帶點兒腦子??”
葉云川嘆氣搖頭:“子豪,你不知道當(dāng)時那火藥味兒多濃!白家那群家伙,看秀眉就跟看強盜似的,說的話忒難聽。不讓秀眉出這口惡氣,她會氣瘋的!
“出氣一時爽。”陸子豪輕哼:“后果慘兮兮,直接拘留去了!
葉云川一聽,也是擔(dān)心得很。
“怎么辦?如果白家的人不私了,秀眉很可能會被繼續(xù)關(guān)里頭!
陸子豪翻白眼:“架都打了,現(xiàn)在才來問怎么辦?你們打群架的時候,不挺過癮的嗎?現(xiàn)在人被關(guān)了,才來問該怎么辦?不覺得太遲了些嗎?”
“哎!”葉云川不悅道:“你就不能別幸災(zāi)樂禍。课椰F(xiàn)在煩得很,心里擔(dān)心得要命。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要說也說點有建設(shè)性的嘛!
“人都被關(guān)了,我和我媳婦才最后知情!标懽雍览浜撸骸坝忠尤擞忠歪t(yī)院,忙了大半天,連一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就算要救人,也得讓人先喘口氣吧?真特么沒良心!”
葉云川一時語塞,支吾:“我這不擔(dān)心得很嗎?”
“擔(dān)心?”陸子豪嘲諷:“她打人的時候,你咋不擔(dān)心?你除了會拖累秀眉,還能干啥?自己還得靠我背著,有什么資格說要去救人?”
葉云川不敢再亂說話,乖乖攀附在他的后背上。
陸子豪走了一半,往后方看了看。
只見江婉扶著廖姍姍,正踉踉蹌蹌往客房的方向走,身后跟著嚴(yán)進(jìn)出。
陸子豪連忙喊:“媳婦,我送云川回后院!
“好!苯窠忉專骸拔野差D好姍姍,就過去后院。”
陸子豪瞥了一眼毫發(fā)無傷的嚴(yán)進(jìn)出,暗自很不悅。
“自己的女人自己不照顧,還得我媳婦挺著大肚子去攙扶!”
葉云川忍不住解釋:“不是這樣的,是姍姍不肯嚴(yán)進(jìn)出碰她!
“矯情!”陸子豪頗不滿:“都快瘸了,還勞累我媳婦!”
葉云川一想起來就直嘆氣。
“本來秀眉跟他們打起來,已經(jīng)夠復(fù)雜了。誰知姍姍不知道突然從哪兒冒出來,氣急敗壞罵罵咧咧?jǐn)]起袖子就跟著打。嚴(yán)進(jìn)出那家伙想攔她,她讓他放手。嚴(yán)進(jìn)出不肯放,她就死命拽。直到他被迫松了手,廖姍姍直接栽倒,還摔下樓梯。要不是下方有人堵著,她只怕會傷得更重。”
“活該!”陸子豪冷哼:“不問青紅皂白就撲上去打人,自己反而把自己給傷著了。黃師傅和宮師傅趕忙下去撈她,一個崴了腳,一個摔傷腦袋——真夠倒霉的!”
葉云川哭笑不得:“本來已經(jīng)夠亂了,他們是嫌棄不夠亂,非得來摻和一腳。本來是多人打一人,我頂多算勸架的。自廖姍姍跑出來后,又多了嚴(yán)進(jìn)出和宮師傅他們,一下子變成了群毆。事實明明不是的!”
“真夠會添亂的!”陸子豪罵。
葉云川低聲:“可不就是嘛。等等!哎喲哎喲!痛痛痛!等一下!”
陸子豪嫌棄停下腳步,問:“又怎么了?”
“背又痛了。”葉云川痛得呲牙裂齒:“不行……還是去看看骨科醫(yī)生吧。我都說了,可能真的斷了!
陸子豪有氣無力:“醫(yī)生不都說了嗎?只是被壓傷了肌肉,骨頭沒事嗎?行了行了,我都快走不動了,你就消停一會兒吧!
葉云川一臉哀怨:“不就幾步路嗎?走半天還沒到?你行不行呀?我看你的腰力不怎么行哎!
“閉嘴!”陸子豪罵:“再啰嗦就將你丟下去!老子晚飯還沒吃,肚子早就餓了,跑警察局又跑醫(yī)院,現(xiàn)在還得費力氣背你!”
葉云川呵呵賠笑,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