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梅滿庭終于回來了。
他有些歉意跟李緣和江婉答謝,說他遇到了一個老同事,在外頭聚了一會兒。
“小事!崩罹壏愿溃骸跋轮艿淖x書會早些過來。早飯來這邊吃,我讓廚房給孩子磨豆?jié){!
梅滿庭點頭答好。
江婉將幾個紙盒裝起來,遞給他。
“師兄,這是廚房嚴師傅下午做的點心,都很新鮮。你帶回去給孩子們當個零嘴吃。”
“哪能又吃又拿的!泵窛M庭不好意思要拒絕,卻被江婉塞了回來。
江婉搖頭:“點心而已,不值什么錢。孩子喜歡,就帶回去。咱們師兄妹間,犯不著這般客套!
梅滿庭收下了,微笑讓孩子跟他們道別。
“師傅,小婉,再見。我們下周再過來!
兒子在前,女兒在后,自行車很快蹬起,徐徐出發(fā)遠去。
江婉目送他們離去,忍不住問:“師傅,您有心事呀?”
“小梅的事!崩罹墰]想瞞著小徒弟,“他也許會熬不住!
江婉微愣,很快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
“師傅,我跟嫂子接觸過……確實很不好相處。確切來說,是沒法相處!
李緣無奈嘆氣,轉(zhuǎn)身往回走。
“她這個性子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早在他們接觸相親那會兒,他就知道了?赡菚䞍核释玫皆兰业奶釘y,咬咬牙最終同意了婚事。這些年來,他岳家?guī)瓦^他不少。而且,岳家那邊所有人都知道他媳婦的性子,都很體諒他!
江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低聲:“師傅,師兄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可在外人看來,他很快就是了!崩罹壍。
江婉忍不住提醒:“離得遠……另外,嫂子不一定同意離婚。”
李緣搖頭:“她是很沖動,做事完全不經(jīng)過腦筋的人。只要小梅一激,她立刻就會同意。”
江婉低聲:“師傅,要不你問問梅師兄是不是有其他難言之隱!
李緣腳步微頓,問:“怎么了?你瞧出什么了?”
“您問問吧。”江婉低聲:“我也拿不準!
李緣遲疑片刻,很快點點頭。
“明天我去找找他!
江婉道:“庫房里面還剩幾斤茶葉,還有一些菌菇。師傅,你帶點過去當禮物!
“好!崩罹壞_步匆匆回屋去了。
一會兒后,陸子豪開車回家。
“嚴進出回來上班了?”
江婉答是。
陸子豪道:“廖姍姍至少要忙上個把月!
“那就好!苯褫p笑:“我已經(jīng)讓宮師傅去物色一兩個助手來廚房。我跟嚴師傅說了,周末會給他放假半天一天,不過他得提前說一聲,不能自顧自跑掉!
陸子豪眸光溫柔,手摸向她微微凸顯的小腹。
“她乖不乖?會不會比小九那會兒乖?”
江婉搖頭:“差不多。”
陸子豪一聽,暗暗又擔心起來了。
“不是說懷閨女和兒子是不一樣的妊娠反應嗎?”
江婉低笑:“不知道,反正生出來了,你就知道了!
陸子豪抱住她的腰,俯下親了親。
“馬場那邊現(xiàn)在綠茵遍地,好看得很。媳婦,明天下午我?guī)闳ヌご喊!?br>江婉搖頭:“不行,明天沒空。后院的主屋一年沒住了,大姑姐的很多物品得重新買。我還得給小歐做多幾件衣服,他肯定長高了不少!
陸子豪有些郁悶,問:“那等他們回來了,一起去?”
“好!苯裉嶙h:“明天你陪我去買東西,行不?”
陸子豪很痛快答應,“行。”
江婉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問:“要不,你也買幾件襯衣吧?”
“不要。”陸子豪滿臉的嫌棄:“百貨大樓的衣服不好看,還是你幫我做吧。”
江婉哭笑不得,反問:“你服裝廠那邊缺工人呀?她們比我專業(yè)多了!
“她們是做女裝的!标懽雍罁u頭:“你做的衣服好看,穿起來氣度也好!
江婉推脫不了,道:“行,明天買點合適的布,給你做多幾件!
陸子豪卻舍不得她太累,解釋:“去年我出國那會兒,還買了幾件帶回來。將就繼續(xù)穿,你給我做幾件內(nèi)衣內(nèi)【褲就行!
江婉低笑:“我來安排!
倏地,陸子豪似乎想起什么,頎長挺拔的身軀微僵,若有所思看向江婉。
“媳婦,有件事……我得提前給你交個底!
江婉見他一臉遲疑,問:“怎么了?什么事?”
“廠里的事。”陸子豪答:“我的一件外套——那件淺藍色那件,前兩天給一個女工人披走了!
江婉:“???”
陸子豪微窘:“你別誤會,主要是當時下著雨,她一個勁兒發(fā)抖,我看不下去,就脫下外套給她披上。當時秀眉也在場,云川也在。他們可以作證的!”
江婉啞然失笑:“不急,你且慢慢說!
陸子豪撇撇嘴,解釋:“廠里現(xiàn)在忙著趕訂單,已經(jīng)開始三班輪值。有一個女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跑回家去了。碰巧那會兒下著雨,她一邊哭一邊淋雨。可能是太冷,也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到廠門口的時候就暈倒了。我剛好在辦公室,就跟云川出去看。秀眉掐她的人中,喊云川開車送去醫(yī)院。我見她一直顫抖,就脫下外套給她披上。云川回來的時候,說已經(jīng)通知她的家人去醫(yī)院。后來,秀眉說她的家人將她帶回家去了,還說她要辭工。人跑了,外套也不知道去怎么要回來,干脆就算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苯駬u頭:“沒事,急人所急,沒送回來也就算了!
陸子豪瞇住桃花眼,一臉的委屈和郁悶。
“我怕有人亂做文章,故意來你面前亂說。所以,還是自己先老實交代,省得你因為一些無聊的事分神或勞心勞神。”
額?
江婉直覺他話中有話,禁不住好奇問:“怎么了?誰要故作文章?”
“無聊的人!标懽雍赖溃骸斑有別有用心的惡心人!
江婉見他不肯細說,心里越發(fā)好奇起來。
“誰呀?她不是辭工了嗎?難不成有什么內(nèi)情?”
陸子豪搖頭:“管她什么內(nèi)情!我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模樣也記不甚清楚。反正我跟秀眉說了,既然辭工了,工資結(jié)算清楚,宿舍的床鋪清點出去,那種人不必留!
江婉笑了,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她依偎在他懷里,拉住他的領口調(diào)侃。
“都怪我們的陸大俊哥長得太惹眼了,讓某些女人的心禁不住蠢蠢欲動。”
陸子豪聳聳肩,俊美無暇的臉上盡是不耐煩。
“煩得很……”
江婉嘻嘻笑了。
陸子豪嗔怪睨她,摟住她的脖子,用力親幾下。
“媳婦,你還有心思嘲笑我?我這幾天都不想去服裝廠,寧愿跑郊外馬場騎騎馬!
江婉啼笑皆非,輕拍他的胸口。
“行了行了,實在太委屈你了。別顧著耍脾氣,好好賺錢!
陸子豪捏了捏她的耳垂,輕哼:“總之,你別聽其他人亂說,要相信我!
他最討厭那種表里不一,裝柔弱卻滿腹心機的女人。
拿了他一件外套,就想趁機誣蔑攀爬自己,真夠惡心的!
“我的丈夫,我百分百信任!苯褫p笑:“放心,我信你。”
陸子豪聽得心里暖暖的,動情將她摟在身前,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還是媳婦你最好……”
別的女人對自己好,都是別有所圖。
不是圖他長得俊,就是圖他口袋里的錢。
唯有媳婦是無條件愛著自己,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打理家里。
江婉輕拍他的俊臉,溫柔低喃:“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陸子豪靠下,貼著她溫潤的臉,跟著動情重復。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