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天氣越發(fā)冷了。
陸子欣回來過兩趟,給吳媽買了一件厚棉襖,還給兩個女孩子一人買一件花襖。
她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顯然是不放心吳媽祖孫三人,不得不抽時間回家。
江婉叮囑她別擔心,送她一件毛衣,還有一條雪白圍巾。
陸子欣非常喜歡,贊她的手藝越發(fā)精湛!
“婉兒,你還懷著孩子,千萬別太累。我單位那邊有供暖,不冷的!
江婉忍不住問:“難不成有供暖,你就不用穿毛衣了?”
單位地方寬敞,供暖后只是沒那么冷,仍得有冬天的各種裝備。
“用。”陸子欣忙點頭:“我很喜歡,只是擔心累著你呀!”
江婉解釋:“我現(xiàn)在寫字快,寫稿子也快,晚上小歐睡著后,我就沒事干,就只能織毛衣打發(fā)時間。我一點也不累,白天走來走去五萬步。”
“嗯嗯!标懽有来蛄克溃骸柏S腴了一點點,臉色看著也極好!
江婉輕撫頗高的肚皮,解釋:“昨天我開車去產(chǎn)檢,醫(yī)生說孩子偏大一些,讓我正常吃就好,不用特意加營養(yǎng)。我確實只是吃三餐,并沒有額外加什么。可能是孩子的長勢太好,醫(yī)生才會這么說。”
“聽醫(yī)生的。”陸子欣溫聲:“孩子如果太大的話,怕你以后生產(chǎn)會太辛苦。孩子嘛,生出來再一點點長,犯不著小小年紀就胖嘟嘟。就好比小歐,小時候也就正常個頭。你養(yǎng)得好,他即便長高了,仍是壯實胖乎乎!
江婉也是這么想,低笑:“所以,我還是正常三餐吃飯。只是每次吃飯的時候胃口都特別好,吃著吃著就忘了吃多少!
“八分飽。”陸子欣道:“還是提醒自己要八分飽,別吃太多了!
“我盡量。”江婉沒什么信心,苦笑:“這家伙以后可能是個大胃王!”
陸子欣笑開了,搖頭:“不會的,咱家沒有這方面的基因。只是他以后應(yīng)該會比子豪更高大!”
夫妻倆都高,生出來的孩子應(yīng)該會更高大些。
聊了一會兒后,江婉問起她年底的打算。
“姐,你還是要回一趟。護照必須辦好,不能一拖再拖!
“好!标懽有赖溃骸拔野褧r間挪一挪,順道給自己歇一歇吧!
江婉要送她出門,陸子欣婉拒了。
“你別出來,外頭有些冷。今天我有司機接送,正在門口等著我。”
司機?!
江婉好奇問:“誰呀?是你的朋友還是同事?”
“……老朋友!标懽有来穑骸耙郧罢J識的。早些時候他來找我,碰巧我要回家,就提議送我過來。大冷天的,我就沒跟他客氣。”
江婉放下心,目送她離去,才關(guān)上門。
屋里有一個小炕,外頭燒上兩段柴火,房間里便能一直暖融融。
早些時候吳媽添多一些柴火,屋里甚至有些熱。
小歐已經(jīng)踢被子,正露著肚皮呼呼大睡。
江婉麻利將窗戶的縫隙開大一些,匆匆給他換了被子,重新蓋上。
這時,吳媽來了。
“小婉,睡了沒?”
江婉打開門,讓她進屋來。
吳媽一臉激動,拉住她的手。
“大小姐跟你說沒?她——今天是一個男的送她回來!開的是進口豪車!很值錢那種!”
江婉被老人家的激動模樣逗笑了,解釋:“姐剛剛說了,說是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吳媽有些不相信,“那怎么不讓他進來?天色有些暗,我只看到他穿著西裝,貌似很高大的樣子?上к囎雍芸炀烷_走了,想看也沒法看仔細!
江婉輕笑:“等姐下次回家,您再問問看!
吳媽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低聲:“大小姐她——她不會跟我說實話的!
“不應(yīng)該吧!苯竦溃骸叭绻媸翘厥怅P(guān)系的好朋友,不至于藏著掖著呀!
大姑姐不是那種忸怩的性子,她敢作敢當,坦蕩不避諱什么。
即便是對象,也犯不著藏著掖著。
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大大方方帶回來,介紹給大家知曉。
吳媽苦笑:“還得她自個看得開……”
語罷,老人家將房間里的垃圾桶清理干凈,回前院歇息去了。
江婉關(guān)上門,坐在燈下織毛衣。
這是送給師傅的厚毛衣。
如果他年底沒法過來,她就寄過去給他。
昨天師傅給她撥來電話,說他沒能往京都來參加會議,只能留下繼續(xù)工作。
他還說,春節(jié)他打算來這邊過年。一來是跟幾個老戰(zhàn)友會一會面,二則是來看望她和子豪。
話雖這么說,可他也沒什么把握,因為年底車票太難買,不一定能買得到。
反正先織完,尋著機會送他。
這一陣子她安心寫作,報社連載的速度早已落后她的實際進度。
寫完以后,她仍寄給林姐審查,林姐查完寄給省城的李編輯。
每個月的月中,她就會給林姐寄錢。
報社那邊,基本都是月初發(fā),連載多少字就給多少錢,從沒拖延過。
李編輯還說,她發(fā)去港市的那本書除了改版費外,即將印刷第二版,接下來仍會有一筆不菲的稿費匯過來。
她還非常有信心,說如果讓某個大導演看中,可能會拍成大電影或電視劇。
到時不僅能賺多一筆錢,名聲也會大噪,以后約稿的編輯和出版機會會越來越多!
江婉解釋說,她現(xiàn)在挺著大肚子,沒法長時間寫稿。
李編輯讓她麻利存稿,還讓她一定要找多兩三個保姆幫忙帶孩子,千萬別錯過賺錢的好時機!
江婉答應(yīng)了,說找不到的話,就讓她幫忙找。
李編輯羨慕不已,說她如果能有這樣的筆力和天賦,早就辭職寫稿去了,省得領(lǐng)著一份破工資天天被領(lǐng)導壓榨。
據(jù)她所說,她在報社屬于實力派,并沒有什么背景或后臺,即便她的業(yè)績最好,晉升的機會卻一直輪不到她。
話雖這么說,可她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李編輯已經(jīng)年過三十,目前仍沒談對象,一直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聽師傅說過,她不愛修邊幅,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每天都扎堆在稿子里,除了文字什么都勾不起她任何興趣。
家里人催她結(jié)婚,她也不搭理,一直住在單位的小宿舍里,看書讀書自娛自樂。
江婉跟她合作多時,也一直合作愉快,故此對她頗有好感。
等她這邊安定下來,也許可以拉攏這位姐姐跟她一起干。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
幾天后,她收到李編輯的電話,說她年底可能要離職,沒法繼續(xù)在那邊待了。
江婉疑惑不已,問她怎么一回事。
李編輯卻不肯直說,只說不用擔心,她的稿子還會有人審,仍會繼續(xù)連載下去,只是經(jīng)手人換一個而已。
江婉聽她的語氣似乎帶著怒氣,猜想她可能是在單位受人排擠。
她問對方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李編輯說不知道,還說忍到年底看看,讓江婉別聲張,只是暫時給她通通氣,讓她有點心理準備。
江婉卻聽得出來,她應(yīng)該不會繼續(xù)在省城報社那邊待了。
“有空就來找我玩。我在京都的地址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電話號碼你也有!
李編輯敷衍答好,隨后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