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江婉有些不明所以。
她不是朱貴才的表妹嗎?
怎么?她也被他們給害了?
齊老漢心疼看了看老伴,安慰低聲:“過去的事就別想了。等見了雯雯,咱們再問仔細(xì)些!
接著,他跟江婉介紹:“我老伴叫白阿秀……她也是陽城人,嫁給我后就沒怎么回來過!
“姓白?”江婉有些疑惑:“本地姓白的人貌似很少!
白阿秀微窘,解釋:“我老家不是在這邊。小時候那會兒戰(zhàn)亂,家里人都先后沒了。我阿娘將我寄養(yǎng)在舅舅家。我舅舅姓朱,他們家就在陽城!
原來如此!
江婉忍不住問:“你剛剛說朱貴才他們害了你……是不是真的?”
白阿秀看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只有江婉一個姑娘在,才敢低低吐露心扉。
“我跟二表哥小時候訂過親……所以我媽才將我寄養(yǎng)在這邊。后來,二表哥不肯娶我,只肯認(rèn)我是表妹。我舅舅拿他沒法子,只好將我遠(yuǎn)嫁去省城!
什么?!
她還跟朱貴才定過親?!
都定了親,還不肯認(rèn)賬!
這朱貴才也真夠混賬的!
齊老漢解釋:“我年輕那會兒愛闖蕩,一個族兄在這邊做生意,弄得風(fēng)生水起的,我就跑來投奔他。那會兒她舅舅也在我族兄那邊幫工。他見我勤快,也讀過幾年書,就說要給我做媒。一開始我以為是在說笑,誰知他轉(zhuǎn)頭就將阿秀帶過來相看。后來我娶了她,就將她帶回省城老家!
白阿秀嘆氣:“我舅舅待我還行,可二表哥和阿英表妹都不喜歡我。我出嫁前,二表哥讓我以后別往這邊來,說這邊不是我的娘家。樹要皮,人要臉。自那以后,我就沒怎么回來!
江婉心里可憐她,但更多的是疑惑。
“你既然沒怎么回來,怎么會舍得將齊雯雯丟在朱貴才身邊?”
“唉……!”白阿秀后悔極了,哽咽:“是二表哥找了過去,說雯雯讀書多,會算數(shù),要幫忙在紡織廠找個好崗位給她。我——我們想著為女兒好,誰知卻著了他的道!害了我們的閨女!”
齊老漢解釋:“三四年前,朱貴才突然找了上門,一個勁兒贊說雯雯長得漂亮,還說她會算數(shù),是人才不能埋沒了。那會兒我們正在給雯雯找單位,他說紡織廠這邊正好有好的空缺,還拍胸口保證一定找清閑工資高的職位。唉!都怪我們貪心……”
“后來齊雯雯有沒有回去?”江婉好奇問。
白阿秀答:“逢年過節(jié)都有回。一開始還是蠻不錯的,有工資領(lǐng),平時負(fù)責(zé)給廠長當(dāng)秘書。她說忙是忙了點(diǎn),但都是動動筆尖,動動嘴的事,不是啥重活。那會兒,我們也沒多想……誰知——誰知二表哥竟是讓她——她——去報仇!
江婉并沒有太驚訝,因?yàn)樗私膺@件事的內(nèi)情。
“有人說,她去年秋季后多次卷款逃去省城,購買大量黃金,并藏了好多現(xiàn)金。后來朱貴才落網(wǎng),他說錢都被齊雯雯卷走,還說她要逃出國。幾天后,齊雯雯想逃去港市,后來在關(guān)口被捕,最終被抓回陽城。”
“都是瞎說!”齊老漢氣得不行,口吐橫沫:“沒那回事!雯雯沒拿多少錢!她——她也沒藏!”
江婉眼眸微閃,不好評價什么。
白阿秀則又低低抽泣起來,哽咽:“如果真藏了那么多錢,早就拿出來填補(bǔ)上!她也犯不著被關(guān)這么久!她還沒嫁人,名聲卻都臭了……下半輩子讓她咋過!”
江婉見他們?nèi)绱饲樾,忍不住安慰:“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齊雯雯肯定不會認(rèn)罪。她沒私吞贓款,挪用公家財產(chǎn)也是朱貴才指使,頂多算共犯,而不是主犯!
“就是!”齊老漢激動道:“他就不應(yīng)該狡辯!明明都是他自個干的!憑啥要害雯雯?!雯雯都幫他做了那么多壞事——她年紀(jì)輕,膽子本來就不大,都是被他逼出來的!”
江婉想了想,又問:“她要逃去港市的事情,你們知道不?”
“不曉得!饼R老漢解釋:“一開始真不知道。那個帶她逃去港市的小伙子,也是我們那邊的族親。那小子很混,啥事都敢干,啥錢都敢賺。要不是雯雯被逼慘了,也不會找他幫忙!
江婉暗自疑惑不已。
看來,此案撲朔迷離,謎團(tuán)很多,根本不是大姑姐說的那么簡單!
難怪她后期撒手不管……可能她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端倪吧。
這齊雯雯和朱貴才究竟誰在說謊?!
包括之前大姑姐出事那會兒挪用的錢,前前后后一共有幾十萬!
那丟失的幾十萬塊又都到哪兒去了?
那么多錢,不是幾十張幾百張!
而是整整幾十萬!
怎么可能憑空消失!
朱貴才也似乎一直在撒謊,一會兒說贓款都在齊雯雯身上,一會兒說她有表親在港市,她要去投奔。
對了!表親這事是不是真的?
江婉連忙問兩位老人。
不料,他們都一致?lián)u頭。
“沒……好些人都想偷渡去那邊,可哪有那么容易的!那個族親弄了假的證件,想幫雯雯混過關(guān)——可惜還沒過去,就被抓了!”
沒有表親?!
竟又是假的!
看來,朱貴才實(shí)在狡猾!
他被捕后,嘴里多數(shù)的話都是假的——可能除了暴露齊雯雯的行蹤外,其他盡是都是假的!
現(xiàn)在他又將所有的罪責(zé)都推給齊雯雯,自己很快就能被釋放出來。
到時即便他沒了副廠長的身份,他早已達(dá)到了他的報仇目的!
紡織廠沒了,他已經(jīng)報復(fù)了陸家,也偷偷給自己留下大筆財富。
哪怕沒了身份,沒了地位,幾十萬黃金也足夠讓他后半輩子衣食無憂!
思及此,江婉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齊雯雯只是他的替罪羔羊,是他金蟬脫殼的法子!
江婉暗暗咬了咬牙,叮囑:“等你們見了女兒,問清楚案子的具體情況。如果她沒做過,千萬不能認(rèn)罪。一旦認(rèn)了罪,她可能要替朱貴才坐牢,而且要坐很多年!
兩位老人認(rèn)真記下了,忙不迭點(diǎn)頭。
江婉想了想,低聲:“你們還要告訴她,姓朱的都將罪責(zé)推給她,讓她一定要實(shí)話實(shí)說,千萬不能再有所隱瞞,不然她就會成為朱貴才的替罪羔羊,再也翻不了身。”
齊老漢紅著眼眶,不住點(diǎn)頭。
“……我們一定告訴她!
白阿秀聽到此處,早已泣不成聲。
“天殺的……負(fù)了我……還要害我的女兒。這一家子人都是魔窟走出來的!一開始說啥報仇,也都是哄雯雯的!”
齊老漢瞇眼問:“哄的?不是說你舅媽和你大表哥被害了,他要去報仇,讓雯雯得幫他么?”
白阿秀氣不打一處來,道:“大表哥確實(shí)死了!可那會兒舅媽只是受傷,根本拿沒死——她是被外公悶死的!二表哥明明知道,一家子卻都說舅媽是被打死的。說賠了錢也不能完事,一定要想法子報仇!”
什么?!
江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