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驚訝不已!
“你以前說過你家里的事情跟你無關(guān),反正有你姐姐在,犯不著你做什么!”
陸子豪嗤笑,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她。
“以前的我就是一個紈绔子弟!滿腦子都是如何不受家里人掌控,想干嘛就去干嘛!巴不得家里的事情一概跟我無關(guān)!自然會這么想!
頓了頓,他又再次嗤笑。
“可人總不能一直長不大!以前我總以為家里有我姐在,我便不愁吃不愁穿!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去多遠(yuǎn)都由著自個!
“那時候盲目自大的我從沒為其他人著想過,更沒想過我是踩在家族的榮光,父親和姐姐辛苦的肩上,才能有那么肆意妄為的日子!
“直到家里落難,姐姐病倒,那會兒我的腦袋都是懵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毫無目標(biāo),兜里連一毛錢都沒有!”
說到此,陸子豪冷笑連連。
“直到那時,我才真正認(rèn)識到我是多么沒用!一個享受家族多年培養(yǎng)的唯一男丁,家族危難之際,我連扛起的本領(lǐng)都沒有!可笑又可悲!”
他看向白清清,眸光帶著不屑。
“你說你已經(jīng)能自立,再也不用受家族的長輩控制?赡阌袥]有想過?你是怎么長大的?你憑什么能在國外讀書多年的?你的錦衣玉食,你的公寓和伴讀,又都是靠誰養(yǎng)著?!”
白清清的臉色白了紅,紅了白。
“我……我……”
陸子豪撇開視線,道:“做人不該太自私!葉云川他跟你的情況差不多,可他對家里向來百依百順,因為他知道沒有他身后的葉家,他就只是一個落魄三流畫家,可能連三餐都沒法保證溫飽。你受家族精心培養(yǎng)多年,不該反過頭怪責(zé)家里對你指手畫腳。做人吶,得憑良心說話辦事!”
語罷,他扭頭往另一側(cè)走。
白清清愣了片刻,快步追上前。
“子豪!你——你有什么資格嘲諷我?!我不接受家族的聯(lián)姻是因為我追求真愛!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我追求我愛的人,追求我喜歡的婚姻和生活又有什么錯?!”
陸子豪聞言腳步頓下,側(cè)過俊美的臉龐。
“只要不庸碌或?qū)ι畛謹(jǐn)[爛態(tài)度,大多數(shù)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追求本身沒有錯,但追求不切實際,不符合自己情況的東西,便是你的不是!
白清清見他越說越無情,心里強撐的鎮(zhèn)定隱約有崩潰的跡象。
“什么叫不切實際?!難道我們以前在一起的種種濃情蜜意都是假的不成?!”
陸子豪皺眉,低聲:“是真的,但我們之間的矛盾和爭吵也是真真實實存在過。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我沒有否認(rèn),更不用狡辯。只是我已經(jīng)往前走了,我有新的愛人和生活。糾纏我回到你的身邊是不可能,不切實際的行為!
白清清搖頭,淚眼婆娑。
“不!你不用騙我!你的婚姻是被迫的!那女人是家里強塞給你的媳婦!”
陸子豪的臉色很是不悅,語氣沒再客氣。
“白同學(xué),請謹(jǐn)言慎行。我的婚事確實是包辦婚姻,但我愛我的妻子。她賢良淑德,跟我心意相連。我敬重她,也心疼她。你要是再說什么不好聽的話,就休怪我不客氣!”
白清清震驚瞪眼,眼角有晶瑩淚水滑落。
“你……不!你騙我!你是自欺欺人!故意騙我!”
像他這般驚艷絕才的音樂才子,出過國,見過世面,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一個那么普通的女子!
那江婉長相頂多算中上,性格柔柔弱弱,看著一點兒特性都沒有!
一沒雄厚的背景出身,二沒驚艷的學(xué)歷或履歷,更沒有出色的外形——究竟有什么值得他愛的?!
他只是在惱自己不搭理他,故意跟她慪氣不回去,不得已接受家里的包辦婚姻。
日子相處久了,習(xí)慣那個女人的照顧和糾纏,就自以為是愛情或婚姻該是這樣子!
其實不是!
他是在騙自己!
不僅騙他自己,還想來騙她,讓她對他死心,隨后知難而退!
陸子豪笑了,眉眼帶著嘲諷。
“隨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是這么想的。你早就發(fā)現(xiàn)我變了,我不再是以前滿腦子只有風(fēng)花雪月的紈绔子弟!本性都能變,更何況愛情觀!現(xiàn)在的陸子豪,只愛那個能跟他共患難,同進退的江婉!愛信不信!”
語罷,他大跨步走遠(yuǎn)了。
白清清想要繼續(xù)追前去,可她的自尊心和傲嬌不允許她這么做。
她的腳挪不動,也邁不開去。
四周時不時有驚艷癡迷的眸光盯著她看,她吸了吸鼻子,很快將眼中的那點淚水逼了回去。
她優(yōu)雅擦了擦眼角,又掏出化妝小鏡補上妝。
很快地,她又是那個一絲不茍美若天仙的優(yōu)雅白小姐。
這時,歐陽毅抱著小歐穿過人群,來到她的跟前。
“白小姐,有沒有逛到喜歡的東西?”
白清清微笑搖頭:“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有好東西賣。走走逛逛,看看人,還算不會太乏味!
歐陽毅輕笑,見兒子吧唧吧唧啃著糖人小猴子,眉眼盡是慈父光輝。
“你如果逛累了,可以回車?yán)镄菹。衛(wèi)兵留在車旁等著,你如果想回,就讓他先載你回旅館!
“不。”白清清的眼睛在人群里搜尋來去,發(fā)現(xiàn)陸子豪牽著江婉在買瓷器,心不在焉答:“我再走走看!
歐陽毅一邊逗玩兒子,一邊貌似不經(jīng)意說起。
“我聽小江說,他們明天一早要坐車去京都。這幾天小歐留在清輝院陪著我們!
倘若相處久了,小歐睡醒也能接受得了親爸和爺爺,那便是進步!
如果入夜后,孩子哭鬧或不肯睡覺,就只能送他回太平街那邊,由陸子欣或吳媽哄睡。
這次放長假,他的主要任務(wù)便是多陪伴老父親和小兒子。
“什么?!”白清清驚訝問:“他們——他們要去京都?”
歐陽毅點頭:“是,他們有事要去辦!
“那他們什么時候回來?”白清清蹙眉道:“我……我想找子豪這位老同學(xué)多敘敘舊!
歐陽毅忽略她的著急表情,答:“至少得到元宵前后才能回來。你應(yīng)該很快也要回京都吧?不怕,以后多的是敘舊的機會!
白清清心里暗暗焦急,問:“他們——他們坐什么車去京都?你知道不?”
“火車!睔W陽毅答:“剛才聽小江說,好像是明天一早就要出發(fā)。”
白清清一聽就皺眉,低聲:“火車那么臟那么亂……”
這時,小歐指著前方喊:“看!風(fēng)車!我要大風(fēng)車!”
“好!睔W陽毅微笑:“爸爸帶你去買!
“等等!”白清清焦急問:“少將,這邊有沒有飛京都的飛機?”
歐陽毅搖頭:“這邊沒有機場。如果要坐飛機回京都,那得坐車去省城才行。班次不多,兩三天一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