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勝走出門后,在門口站定看了看。只見外屋子里的人,沒有人注意他,理旬沒有人朝他看一眼。
四個老人在喝酒,龍水蓮已經(jīng)睡著了,岳明看著剛剛走出來的胡麥青,好像是在安慰著她似的。
他走過喝酒人跟前時,只見玉克老人笑著說,“唐龍勝,你過來,再喝上兩杯,天就亮了。”
“恐怕天永遠也亮不了了。”艾爾克江笑著說,“今晚上沙塵暴,明天肯定又是一個黃沙彌漫的天氣,就是天亮了,也有可能看不到外面!
“那說不定,以前我見過沙塵暴過后,天空湛藍湛藍的,沒有一絲云彩,更沒有一絲風,真是太美麗了,一直在我腦子里懷想著!庇窨死先诵χf,“不過,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正年輕。”
“哦——,我以為你不老,永遠年輕!卑瑺柨私α似饋恚f道,“你和我,都快沒用了,應(yīng)該享福了!
“每天享受眼前的福就好,其他的事情就放到明天去吧!”玉克老人笑著說,“如果明天是我年輕時的那個天氣,你再不進羅布泊,那我就騎駱駝,跟唐龍勝一起去外面溜達去。來,唐龍勝,把這酒喝了,明天我們一起去南川里平沙角,說不定這場沙塵暴過后,真達王宮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玉克老人說完后,放聲大笑起來了。眾人都覺得他開朗了很多,沒有再說什么。
艾爾克江心想玉克老人說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成為現(xiàn)實。有時候。沙塵暴過后,地下一些王宮就會被風沙吹得露出來了。說不定這正是去真達王宮時最好的時間。
李國強心想這么大的風沙,根本就不可能再把真達地下王宮給吹出來,再說那個地方,還有個巨大的地坑。得先填滿后,再看時肯定都是一馬平川,什么都一樣了。
“玉克大叔,只要明天風沙停了,我陪您去。無論到什么地方都行,我都愿意陪您!碧讫垊僬f道,“明天我們先去看看平沙角真達地下王宮,說不定真的被風沙吹出來了!
“我剛才說的是笑著呢!唐龍勝,我根本就沒有見到過風沙之后,還能吹開的地下王宮!庇窨死先苏f道,“那是開玩笑的了。不過明天我陪李教授、龍科和你,一起騎駱駝到外面溜達一下,走到哪里,我們就停下來說說話,享受一下片刻的寧靜時刻。以前,我這樣一個人去過,感覺真是挺好的。
“怎么不帶我?”艾爾克江轉(zhuǎn)頭笑著說,“玉克老大哥,不帶我你真也敢去!”
玉克老人笑了,露出他那只剩下兩顆牙的牙床,樣子憨厚而可愛。他笑著說,“你是土生土長的勒其格鎮(zhèn)人,用得著讓我?guī)闳ネ鎲幔空媸强尚Π∧。那這樣吧!屋子里的這些人,到時候都去!
龍科笑著說,“我們就不湊熱鬧了。明天我得好好陪陪水蓮,跟她在一起好好看看她。這次我本不愿意帶她出來,結(jié)果水蓮說要照顧我,非得要跟著來,最后沒有辦法就讓他來了!
說著他轉(zhuǎn)身看了看坐在墻角已經(jīng)睡著的龍水蓮,又轉(zhuǎn)了回來。
“她自小就沒有了母親,雖然我把她帶大,但真正地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龍科嘆息道,“唉——,平時對她的要求太多,關(guān)心太少。又讓她忍辱負重在長河診所里學中醫(yī),期間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玉克拍了拍龍科的肩膀,看來他最理解一個父親的苦衷。李國強只是靜靜地聽著,不時地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胡麥青。對于胡麥青,他也有些內(nèi)疚,可事情往往不能按他的想法而來。
如果當初胡月仙跟了自己,那一切事情都會順理成章,但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神奇,想得到的卻得不到,想盼望的卻又不來。努力奮斗了,也不一定會有個好的結(jié)果。
唐龍勝沒有說什么,雖說在玉克老人的教唆下又喝了兩杯,但他心里清楚,胡麥青內(nèi)心的傷痛不是誰能來撫平的了。
俗話說的好,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要打消胡麥青內(nèi)心的憂郁,還得是姥爺和胡月仙他們自己了,F(xiàn)在自己只不過能化解一下他們之間的矛盾,至于能達到什么效果,他不得而知了。
唐龍勝心里有些內(nèi)疚與不安,覺得自己對胡麥青,不應(yīng)該報有感情。只怪那時,姥爺總是在戲說他們事情,把他們兩人看成了情侶似的。當時自己和胡麥青都沒有反對,而是默認,才有了胡麥青對自己感情的依賴。
現(xiàn)在去給胡麥青認個錯,已經(jīng)太遲了。他想胡麥青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對她沒有感情,更多的只是出來探險時的搭伴了。不過到了新疆時,姥爺也不說了,可能是他覺得胡麥青是自己的女兒,不想再提起這事了。
胡麥青靜靜地看著唐龍勝,心里已有萬千感慨,也難以再說了。他有些恨唐龍勝,可現(xiàn)在恨又有什么作用呢?眼前的岳明,不時轉(zhuǎn)身看著唐龍勝有著太多的不滿,但終久沒有再起來發(fā)飆。
現(xiàn)在屋子里的人,聽的更多的就是龍科的話,可能是因為他喝了點酒,覺得對女兒有著太多的歉疚。胡麥青心里很清楚,有時覺得自己跟龍水蓮兩人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了。
艾爾克江笑著說,“現(xiàn)在看來不僅僅是探險問題了,還有說不清楚的個人恩怨情仇,不過在沙塵暴面前,什么都不值得一提了。”
玉克老人看著他,笑了,“誰都年輕過。你年輕時也是個騷 貨,跟那青口馬駒似的,到處騷情!
“哈哈——”艾爾克江笑了起來!澳悄隳兀窟用得著我再揭你那段光榮的過去嗎?”
見他們兩人縱情地說笑,唐龍勝幾天來的郁悶一掃而光。他想今晚是沙塵暴,到了明天后,他什么不再想了,一心想著探險,把剩下的事情做好。
玉克老人又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唐龍勝,說道,“明天你要早點起來,到時我叫你一起去南川里!
唐龍勝看著玉克老人,輕輕地笑了笑,點頭應(yīng)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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