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證明等復(fù)雜手續(xù)全都辦理完畢后,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個小時。
顧煙蘿陪秦?zé)o妄回到了顧鴻鷹所在的休息廳。
秦?zé)o妄一出現(xiàn),四個孩子紛紛從跑向神情低落的秦?zé)o妄,抱住了秦?zé)o妄的雙腿,橫握住了秦?zé)o妄修長的手指,你一言我一句。
“爸爸,不要傷心,你有我們呢!
秦予卿緊緊抱住秦?zé)o妄的手臂,小臉靠在秦?zé)o妄的肩膀下方。
“爹地,不要難過,我們愛你!笨寺逡寥χ櫉熖}的手臂,腦袋卻抵在秦?zé)o妄的肩側(cè),“苦難都過去了哦!
秦焰京只能抱住秦?zé)o妄的膝蓋,仰著頭,貼貼秦?zé)o妄的大腿,“爸爸,我愛你,我每天都愛你的哦,很愛很愛!
秦笙煙小手抓著秦?zé)o妄的西褲,醞釀了半天,才費勁的仰著頭,精致的下巴抵在秦?zé)o妄的腿上,撲閃著洋娃娃般迷人的杏眸,“爸爸,我們都愛你!
秦?zé)o妄驚怔在原地,原本縈繞在他心扉的低迷沉悶瞬間消散。
孩子圍繞膝側(cè),一遍遍說著愛他的感覺,真的可以抵御一切。
顧煙蘿給孩子們挪了位置,在一旁,只是秦?zé)o妄自始至終都緊握著她的手,她也沒有甩開。
顧煙蘿依舊看似冷若冰霜的,可眸底深處,閃著一絲欣慰,她的目光下意識投向了顧鴻鷹,聰明如她,不可能不知道孩子們怎么會一個個突然這么懂事的圍著秦?zé)o妄轉(zhuǎn)。
這必然是顧鴻鷹對他們說了什么,以至于,寶寶們一個個都在用他們自己的方式驅(qū)散秦?zé)o妄心底的陰霾,還有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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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侯的喪葬儀式是在七天后舉行,因為顧家和秦?zé)o妄的影響力,以至于慕名前來吊唁的豪門名家數(shù)不勝數(shù)。
葬禮當(dāng)天,秦家旁支宗親都來了,只是秦?zé)o妄和他們?nèi)虥]有任何交流,因為這些年,秦氏集團(tuán)被秦?zé)o妄掌握在手里,每年秦?zé)o妄只負(fù)責(zé)給他們足夠的生活費,其余一概不管,跟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來的人很多,還有顧家全體,還有陸家、姬家一些和秦?zé)o妄和顧煙蘿走得很近的人。
秦侯生前雖然身陷牢獄,最后在牢獄中死亡,令人唏噓,可死后葬禮的牌面,可是一點沒少的。
在葬禮最后快結(jié)束,秦侯的骨灰盒被封入墳?zāi)怪H,又來了一個人,一個讓秦?zé)o妄意想不到的人。
那年過八十的老婦人坐在輪椅上,被身后貼身保姆推著,緩緩而來。
顧煙蘿一見到白發(fā)蒼蒼的江青如,下意識就把秦?zé)o妄拽到了身后。
這些年,逢年過節(jié),秦?zé)o妄一天都沒忘記這個奶奶,會親自和她去送禮送補(bǔ)品什么的,可每次,江青如都避而不見,和秦?zé)o妄沒什么好說的,甚至把贈送的禮物都退了回來。
以至于近兩年,秦?zé)o妄還要親自往江家送東西,都被顧煙蘿攔住,只是派人去送罷了。
秦侯的葬禮請柬,也是顧煙蘿派人送去江家的。
她就沒指望老太太會來。
但是最后,她還是來了。
想想也正常,秦侯可是江青如的親兒子。
孩子們都在,但是他們都不認(rèn)識江青如,也不知道他們有這個曾祖母的存在。
江青如精神萎靡,白發(fā)整齊后攏梳成了一個發(fā)髻,穿著棉麻質(zhì)地的白色衣袍,踩著刺繡的布鞋,在深秋寒涼的季節(jié)中,雙腿蓋著毛毯,她沒看顧煙蘿和秦?zé)o妄一眼,只是在傭人的助推下,來到了秦侯的墳?zāi)骨,神情漠然,眼神無光。
江青如的無視,秦?zé)o妄早習(xí)慣了,如今自己家庭美滿,又有顧煙蘿在,縱然是心底不舒坦,他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習(xí)慣性的躲在顧煙蘿身后,靜靜看著。
江青如一言不發(fā),垂暮老矣,眼神哀戚的看著秦侯的墓碑,然后由身后的貼身保姆,幫忙送上了一束花。
出人意料的是,江青如臨走時,突然回眸,對秦?zé)o妄說了一句意味深長,極度扎心的話——
“至此,秦家老宅最后一個人,也因你而死!
此話一出,秦?zé)o妄面色瞬間煞白。
“執(zhí)迷不悟!不管是秦侯還是誰,他們都是咎由自取,和秦?zé)o妄無關(guān)!”顧煙蘿眼神凌厲,當(dāng)著眾人的面,清絕冰冷的呵斥江青如,“來人!恭請江老太太離開!”
而在江青如被周圍的安保請離之際。
顧煙蘿毒舌,又補(bǔ)了一句,“江青如,你葬禮的時候,我會帶我一家前去瞻仰你的遺容,當(dāng)然,我希望你活久點,因為你會看到秦?zé)o妄一年比一年幸福!
“他過的很好,亦如我當(dāng)年對你的保證,我很愛他。”
“而你,食言了!
說罷,顧煙蘿氣勢清絕的攬過秦?zé)o妄的肩膀,摟緊懷里,掌心捂住了秦?zé)o妄一側(cè)的耳朵。
她覺得有些可笑,物是人非。
當(dāng)年為了一個秦?zé)o妄的安危,她曾和江青如大打出手。
可如今呢?那個曾經(jīng)口口聲聲說疼愛自己孫子的女人,卻再也沒有正眼看過秦?zé)o妄任何一次,當(dāng)初說愛孫子的是她,如今一次次傷害孫子的,依舊是她。
顧煙蘿不管這些。
因為,她從未食言。
顧煙蘿不知道江青如走時是什么心情。
反正她挺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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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侯的葬禮結(jié)束后。
大家一哄而散。
顧煙蘿正合計著要不要帶秦?zé)o妄晚上出去約會,把孩子丟給顧鴻鷹,不遠(yuǎn)處,陸星晚揪著姬霄的耳朵,牽著兒子姬嘉星的小手,走了過來。
“顧煙蘿,晚上怎么說?我兒子初中考試門門不及格,你兒子已經(jīng)榮升大學(xué)跳級天才,姬霄說大號廢了,讓我練小號,我尋思小號我也比不過你們倆那兩個小的,所以,好歹給我兒子補(bǔ)補(bǔ)課,晚上訂個包廂組個局怎么樣?我們嗨,讓孩子們自己玩兒?”
顧煙蘿橫握住秦?zé)o妄有些冰涼的手指,捏了捏他的指尖,看著秦?zé)o妄心不在焉的模樣,就答應(yīng)了下來。
“也行!
“包間你訂,請客你請,把魏殊途也喊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