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顧煙蘿、德萊斯、哈迪、查爾德,秦無妄不相信任何SCP的人。
所以誰要是敢碰他,他能跟他急。
推著擔架床的一群醫(yī)護面面相覷,秦無妄說的話不作數,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且忌憚的看向顧煙蘿。
顧煙蘿側眸看向秦無妄,上下打量,“有事沒事?哪里不舒服?”
秦無妄繼續(xù)搖頭,但忽的一頓,點點頭,“心里受創(chuàng)。”
顧煙蘿:“……”又來了,媽的,“他沒事,撤了吧!
顧煙蘿覺得秦無妄現在應該洗澡,然后洗洗腦子。
而原本秦無妄費盡心思想從身上找出一點半點的傷口,來讓顧煙蘿心疼心疼自己。
可他找遍全身,真的除了臟臭,毫毛未損,半點傷痕沒有。
“姐!姐夫!”不遠處,升降電梯門一開,身穿白襯衫的哈迪快步走來,“別杵這兒了,先下去,員工生活區(qū)有獨立房間衛(wèi)浴,我?guī)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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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進的醫(yī)療急救室內。
無影燈下,冰冷的急救床上,秦予卿幼小的身體無力的仰躺在那。
周圍圍滿了醫(yī)護,只是,這些醫(yī)護與普通醫(yī)院不同的是,他們穿的是白色無菌凱夫拉防護隔離服,眼神相較真正的醫(yī)護,顯得冷漠而冰寒,但是技術卻爐火純青,毫不含糊。
“體溫40°,高燒!
“處于幼年,目前陷入昏迷!
“心率……血氧飽和……”
“開設靜脈通路,有脫水癥狀,肺水腫……”
……
雪白的急救床中,秦予卿渾身傷痕累累,數不清的枝葉刮出的血痕,臟污發(fā)臭的小尿布被脫下,嚴重的腹瀉導致便便沾了一屁股,瘦弱幼小的身軀在被醫(yī)護迅速清理干凈后,插上尖細的注射針。
昏昏沉沉的他時不時嗚咽幾聲,發(fā)出不安并透著恐懼餓含混不清的哭聲。
一旦抗拒醫(yī)生觸碰,三兩名醫(yī)護人員就會立刻按住他的小手和小腳,就像鐵板上待宰的小羊羔。
秦無妄被安排到SCP總部生活區(qū)的干凈房間后,洗了個熱水澡,吃了點東西,在顧煙蘿催促輕哄下,一沾床就睡著了。
確保他熟睡后。
顧煙蘿才躡手躡腳的離開,讓德萊斯安排兩名手下把守門外,自己則前往醫(yī)療部門,去看看兒子怎么樣了。
恰巧她剛出現在醫(yī)療室外,負責救治的盧錫安博士就推門走出,摘下口罩,和顧煙蘿握了握手。
“怎么樣了。”
盧錫安博士是SCP醫(yī)療制藥集團的頂級醫(yī)學家之一。
年過40,曾經任教于哈佛醫(yī)學院,后被聘請來SCP進行醫(yī)學研究,是心肺專家。
“海水嗆溺引發(fā)的肺水腫,出現過輕微低溫癥,有脫水癥狀,情況屬于危急,目前還在治療觀察中!
“孩子免疫力不足,屬于先天體弱,所以癥狀較之更為嚴重,用了特效藥,先觀察一晚。”
“后續(xù)還會出現其他癥狀……暫時就這些。”
盧錫安博士用流利的英文和生疏的中文混合,和顧煙蘿說道。
他并沒有下病危通知,那就意味著是有救的。
但是顧煙蘿自己也略懂醫(yī)學知識,她太清楚對于一個三歲半的幼兒來說,嚴重的肺水腫代表了什么,稍有不慎就會一命嗚呼,且肺水腫的預后效果通常都很差。
兒子本就身體弱,這次大病一場,險象環(huán)生,今后能不能徹底痊愈,都是問題。
然而顧煙蘿那時并不知道。
身體上的疼痛或許能夠得到最好的醫(yī)治。
但對自己兒子來說,一系列的恐怖遭遇而造成的心理創(chuàng)傷……
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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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白熾光刺眼而奪目。
秦無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朦朧中睜開雙眼,入目便是格紋白熾燈管,鼻腔彌漫奇怪消毒藥水的味道,寬敞的白色房間內,除了洗手臺,鏡子、一張床、一臺電視,再無其他。
他光裸的軀體,僅著一條干凈的緊身平角褲。
應該是顧煙蘿替他穿的。
因為秦無妄清楚記得,自己淋浴洗凈后,抱著顧煙蘿倒頭就睡,身子都沒擦干。
他疲倦的撐坐起身,肌理流暢的線條,在冷白的燈光下,透著精瘦凜然的美感。
秦無妄下床,拿過床頭干凈的衣物褲子,穿好,然后踩著消過毒的拖鞋,臉龐冰冷,打開了房間門。
空蕩蕩的白色走廊,每隔3米就有一間房門。
而只有他的房間門口,守著兩名SCP特遣部門的異能士兵。
士兵一見到門開,面無表情的齊側眸。
沒等秦無妄開口,就聽其中一名士兵道:“少帥交待過,您一醒,立刻帶您去Y總那,請跟我們來!
秦無妄沉思半晌,沒有開口,僅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兩名士兵身后,穿過冰冷寂靜的走廊,進入了電梯。
這就是秦無妄不喜歡SCP的原因。
這個地方,徹頭徹尾的讓他覺得心里發(fā)毛。
無論是設施格局,燈光走廊。
都充斥著一種監(jiān)獄的感覺。
不過如今的SCP總部,都是約克的手筆。
和哈迪、顧煙蘿沒有任何關系。
SCP大廈內部,就像一座復雜的迷宮。
十五分鐘后,秦無妄才進入醫(yī)療部門,見到了那抹坐在走廊長椅上的冷艷身影。
“煙煙!
安靜的走廊回蕩起秦無妄的呼喚。
顧煙蘿聞聲,緩緩側眸,朝秦無妄伸出了手,并勾勾手指,“醒了?過來!
秦無妄快步而上,伸過手,將掌心塞進了顧煙蘿手心,然后在她身邊坐下,抱住了她的細腰,外頭靠在了她的臉頰一側。
“小卿還好嗎?”
顧煙蘿輕撫了下秦無妄洗凈的黑發(fā),吻了吻他額角,低聲道:“你來的十分鐘前,醫(yī)生給他上了呼吸機!鼻闆r惡化了。
秦無妄猛的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顧煙蘿。
呼吸機?
他陡然起身,來到兒子病房門口,透過狹窄的小窗,往里看去。
“只是發(fā)燒,為什么上呼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