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死弗朗西斯,顧煙蘿就能醒?
藏月偷覷了秦無妄一眼,用力點點頭,“嗯”了聲,縱然是心虛,卻也表現(xiàn)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一看就很靠譜,一看就很讓人放心。
“那應(yīng)該也沒多久……我等得起!
秦無妄喃喃低語,欣長俊挺的斜影投在彌補咒文的墻上,任由藏月推著他往外走。
“但……真的不能再等她醒一次?萬一她醒了,是清醒的……”秦無妄忍不住的回眸張望,戀戀不舍的注視著距離他越來越遠的身影。
明明不是分離,只是暫時性的沉睡,可也不知怎么的,他心底莫名覺得不安。
就仿佛,再不多看幾眼,他將很久很久,都無法觸及那張印刻在腦海深處的臉龐。
“沒有萬一,你想她腦袋被開瓢第三次?”
“并不!
“那不得了!辈卦掳亚責o妄推出地下室的密閉氣閥門外,轉(zhuǎn)身關(guān)閉了沉重的封閉門。
他沒有給秦無妄任何猶豫反悔,還想再多看顧煙蘿一次的機會。
因為藏月從秦無妄眸底看到了掙扎和反悔。
秦無妄就隔著一道門,透過圓形的玻璃窗,望著里面。
他知道這是為了留住顧煙蘿,為了顧煙蘿好,為了他們的將來,所以他覺得沒關(guān)系,他可以等,只要是有盼頭的等待,都是可以接受的。
伴隨著氣閥門上的圓形玻璃窗內(nèi)漫出霧茫般的白色光耀。
神秘的咒決吟唱隱約從內(nèi)傳出,劇烈的咒術(shù)波動,產(chǎn)生的漣漪從藏月身上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猩紅色的咒文圖案如同被激活般,原本是暗沉的黑紅色,陸續(xù)煥然一新,變成了煥發(fā)紅色詭芒的咒術(shù)紋路,數(shù)百顆鈴鐺陣陣顫動,一道黑色邪性的氣墻籠罩而下,將藏月,將地下室封閉區(qū)域內(nèi)的所有都囊括其中,一股頗為強悍的威壓彌漫在場地中。
那黑色的氣墻,詭異而可怕,透著濃重的怨氣。
困魂陣本就是邪陣,屬于惡毒的法陣,所以在法陣激活的下一刻,藏月就必須將這法陣凈化。
復(fù)雜晦澀的咒決不斷從他唇齒間溢出。
漸漸地,黑色氣墻如褪色的畫布,開始轉(zhuǎn)變成灰色防御墻,最后,演變成了純白色的氣墻,透著純凈。
藏月一步步按照著顧煙蘿指導(dǎo)他的步驟行事。
最終,在激活凈化完法陣后,藏月避免觸碰紅繩和鈴鐺,閃身至有氧床艙前,打開玻璃罩,雙指并攏,不斷變換結(jié)印后,咬破指尖,彈指一揮間,一滴血朱染上顧煙蘿的眉心中央,然后,他開始默念沉眠術(shù)的咒語,讓顧煙蘿徹徹底底的陷入不會醒來的“休眠”狀態(tài)。
與其說是沉眠,不如說是在寒冷的環(huán)境中,通過術(shù)法,讓渾身血液細胞慢下來,然后進入一種自我修復(fù)的“假死”狀態(tài),在漫長的沉睡中,身上的一切傷都會漸漸愈合。
沉眠后的她,聽不到外界的一切聲音,更無法與之交流,除了尚有一口氣在,還有緩慢的心跳,便與“死人”無異。
這是對付弗朗西斯的第一招。
而第二招,就是困魂陣,困住顧煙蘿體內(nèi)那一縷屬于她本我的殘念,也讓那個想侵占她軀殼的人,無法徹底進入她的身體,困魂困魂,與之隔絕,阻擋一切。
在這種環(huán)境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顧煙蘿依舊還是那個顧煙蘿。
沒有人可以偷走屬于她的身軀,更沒有人可以將她從這具軀殼中趕走。
一切都結(jié)束時,臨近午夜。
藏月略顯疲憊的離開恍若與世隔絕的地下室密閉空間。
他調(diào)低了地下室的溫度至零下15后,和倚靠在門外墻壁一側(cè)的秦無妄對視一眼,又瞥見不遠處不敢貿(mào)然靠近的顧父和顧母,伸手拍了拍秦無妄的肩膀,叮囑。
“秦無妄,今后……就好好照顧孩子!
剩下的,交給時間,交給命運,交給老天。
秦無妄:“熬死老頭,她就可以醒了!彼匀绻梢,他現(xiàn)在就想去弄死。
面對秦無妄偏執(zhí)的重復(fù)著的這句話,藏月嘴角牽扯上揚,以一抹牽強的淡笑應(yīng)付,似答非答,“我太累了,先跟德萊斯回家休息了。”
藏月當晚就跟著德萊斯回NY城了。
有查爾德自然方便。
秦無妄根本就舍不得讓顧煙蘿孤零零一人躺在陰暗無人的地下室。
應(yīng)他強烈要求,顧鴻鷹只得在密閉空間的隔壁小倉庫,臨時讓機械管家收拾干凈,稍微裝修了一番,整出了一個能夠起居生活的單間。
哪怕一墻之隔,都是幸福的。
只要盡可能的離她近一些,感覺到她就在身邊,他就會心安。
大半夜,顧鴻鷹不放心秦無妄獨自帶著他外孫居住地下室,提著手電筒,趁秦清熟睡,一人下樓,去看了眼他。
莫約凌晨3點,辟出的小單間內(nèi),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顧鴻鷹敲門,然后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秦無妄正拿著扳手等機械工具,手動制作著嬰兒把玩的趣味小玩具,有微型小賽車,磁石積木,還有手工制造的小飛機……
他一門心思投入,孩子在嬰兒床中已熟睡,發(fā)現(xiàn)顧鴻鷹來了也只是抬眼輕瞥,然后便低下頭,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
“他還小,都沒滿月,玩不得這些!
顧鴻鷹在床邊坐下,披著睡袍,寬厚的手掌撫摸向秦無妄的頭頂,輕拍兩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顧鴻鷹!鼻責o妄擰著螺絲,眉頭輕蹙,昏黃的落地燈下,俊絕迷人的側(cè)顏無可挑剔。
“嗯?”
“你說一個月,煙煙能醒嗎?等這小子滿月,還得辦滿月酒,屆時她要是不醒,沒法出席,旁人又得說三道四,我本來……想大肆操辦一番,然后緊接著便籌辦和煙煙的婚禮……一個月應(yīng)該能醒吧?”
“前提是那人能在一月之內(nèi)確認死亡!鳖欨欪椑涑恋。
“顧鴻鷹,你不是神通廣大,比我多吃幾十年的米飯,世間閱歷自然比我深,還有比我更復(fù)雜龐大的人力情報網(wǎng),遍布全球各地……所以,你去讓那人快點死,行不行?”
“在找,我在找。”
“我想她了……”做玩具做到一半,秦無妄頹然的放下螺絲刀,席地而坐,無力的貼靠在顧鴻鷹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