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老頭到底干嘛要把遺物留給你?而不是他的家人?”
秦?zé)o妄屬實覺得方才燒杯自己掉地上有些古怪。
他檢查了周圍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只是感覺四周陰森森的,仿佛有一雙他們看不到的眼睛,正盯著他……
“……或許他把我當(dāng)做過家人!
顧煙蘿的視線從那奇怪的人臺移開,隨后就見城堡的管家捧著一個精致的手工皮箱沿著樓梯走下,來到她跟前,微微頷首,旋即將手工皮箱交到了她手中,因不會中文,全程都是用法語交流的。
這管家,顧煙蘿認(rèn)識,是從前在香波城堡跟隨了弗朗西斯幾十年的老管家,御用的。
他神情悲戚,搖了搖頭,意味不明道:“老公爵的私人飛機(jī)起飛前是經(jīng)過嚴(yán)格檢查的……負(fù)責(zé)檢查的工程師昨天卻溺死在了家中浴缸內(nèi),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我覺得您有必要知曉!
“你是想告訴我,這不是一場意外,而是精心策劃的事故?”
“皇室對外宣稱是意外,事實上引擎故障導(dǎo)致飛機(jī)失事也的確是意外……可那工程師突然死亡,會不會太巧合了些?”
“那你覺得,哪些人最有可疑?”
管家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我可不敢說……但能有權(quán)力做到暗殺,密謀,還能將所有事壓下的……恐怕只有皇室中人了……”
顧煙蘿還想說什么的時候,秦?zé)o妄卻阻止了管家繼續(xù)這個話題。
“這只是你的臆測,并無證據(jù),人死不能復(fù)生,還請節(jié)哀,她現(xiàn)在懷有身孕,也無力回天!
“是我草率了,抱歉!
秦?zé)o妄替顧煙蘿拎過那皮箱,旋即牽過她的手,十指緊扣,從地下室上至一層,從城堡大門徑直離開。
在城堡偏僻的樹林中,查爾德早就開啟了一道門在那等候多時。
樹林茂密,冬日的陽光從斑駁的枝丫縫間穿透下來,寒風(fēng)刮過,林內(nèi)光線略顯昏暗。
顧煙蘿腳踩在枯枝落葉上,發(fā)出異響,走著有著,正要穿過那道黑色的傳送門,她耳廓忽然靈敏微動,陡然回過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身后。
見顧煙蘿忽然停下來,邁入門內(nèi)的秦?zé)o妄回眸,“怎么了?”
“……你不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嗎?”
秦?zé)o妄狐疑,順著顧煙蘿的視線探過去,但……哪有什么人?連只松鼠都看不見。
“沒人,煙煙!鼻?zé)o妄肯定道。
“可能是我誤判,走吧!
隨后,顧煙蘿和秦?zé)o妄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道黑色的門內(nèi)。
那扇門在樹林中一消失。
沒有人煙的樹林間,一根落在泥地上的干枯樹枝,忽然“咔”一聲,從中間斷裂。
鋪滿發(fā)脆枯葉的地面,不斷發(fā)出枝葉被粘過的節(jié)奏聲響。
那聲音……就像有人從上面踩過,正漸行漸遠(yuǎn)。
.
顧鴻鷹和秦清帶著顧家四兄弟回京都了。
秦?zé)o妄國內(nèi)的集團(tuán)事務(wù),全權(quán)委托蕭零管理,所以蕭零也趕了回去,趁顧煙蘿不在的功夫,瑟曦也偷偷跟著蕭零走了。
女兒不中留,顧煙蘿是明白的。
偌大豪華的公寓一下空蕩安靜不少。
回到家后,顧煙蘿打開了屬于弗朗西斯的遺物,那口皮箱。
她本以為里面會是弗朗西斯的一些貼身物件。
可沒想到,偌大的皮箱里,全是投資購買的大顆稀有鉆石、黃金、瑞士銀行的賬戶卡……以及大量的現(xiàn)金和有效的巨額支票,還有幾本泛黃的手寫筆記本,里面記錄的都是一些弗朗西斯的生化研究和試驗日常。
為什么會留這些給她?
顧煙蘿并不懂。
封存起皮箱后,顧煙蘿將箱子放在了書架頂端,離開書房時,她發(fā)現(xiàn)秦?zé)o妄不在家,問起德爾塔才知道,秦?zé)o妄去機(jī)場接蔣霆梟了。
想城堡管家最后和她說的那些話。
弗朗西斯的死亡不正!
顧煙蘿陷在舒軟的沙發(fā)中,迎著落地窗外的夕陽,凝視著鱗次櫛比的摩天大廈,陷入了深思。
如果他的死不是意外,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謀殺,那策劃這一切的人……能是誰?管家話里話外隱約的透露,指向了一個人,法蘭王庭的王爵,也就是老弗的親生哥哥。
如果真是這樣,那證據(jù)從哪里找?這仇,需不需要她報?
顧煙蘿思忖謀劃之際……
一抹毛毛躁躁卻甜美可人的身影大咧咧的在她身側(cè)坐下,依偎了過來,粘人的纏住了她的手臂,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了她肩側(cè)。
“老大……”鹿萌唉聲嘆氣,懶洋洋道,“好煩惱哦……”
“又怎么了!
“蔣霆梟要來了啊……”鹿萌纖細(xì)的小腿翹在顧煙蘿腿上,“他來干什么嘛……他家人害你都回不了自己的國家……總覺得再面對他,會怪怪的。”
“……”
“這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吧,兩家深仇大恨擱那兒呢,還怎么在一起,唔,不過這個比喻不太好,那畢竟他倆最后都死翹了。”
“這哪兒跟哪兒。”顧煙蘿輕笑,“人為了你連家都不要了,六親不認(rèn),是為大不孝,親情和愛情,他選了愛情,難能可貴,你該惜福,挺好的,我都未說什么,你糾結(jié)什么?”
沒聊幾句。
玄關(guān)處就傳來開門按密碼的動靜。
“簽證和半年暫住證辦下來廢了番功夫,拖了點時間……萌萌呢?”
“你先進(jìn)去,門都沒進(jìn)就惦記那頭蠢驢,至于嗎?”秦?zé)o妄的吐槽聲響起。
蔣霆梟聲音沙啞渾厚,透著疲乏。
鹿萌一聽到這聲音,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溜煙就竄回了自己的房間,還把門給反鎖了。
顧煙蘿扶著腰從沙發(fā)站起身,目光投向進(jìn)門的蔣霆梟。
而她眼尾余光,不偏不倚的掃到了墻壁上,靜音的投影電視,正在播放的晚間新聞——
【法蘭王庭王爵弗朗西斯三世于一小時前在皇宮中病逝,享年92歲!
無聲無息的投影電視中。
顧煙蘿凝著那段醒目的標(biāo)題。
弗朗西斯的兄長,也就法蘭國國王過世了?
這么巧?距離弗朗西斯離開,也就過了一星期而已。
起初。
顧煙蘿沒有多想。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