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顧煙蘿抬起右手,打算施以術(shù)法潛入疫醫(yī)大腦的潛意識層讀取他的記憶之際……一群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從四面八方上至房頂,秦無妄也火急火燎的帶著阿爾法和聞聲而來的德爾塔奔走在屋頂上沖撞而來。
她施法被中斷,手中的疫醫(yī)頭顱也在混亂中被人奪走。
“……”干什么?人頭都要和她搶?拿來!
顧煙蘿伸手要去把人頭搶回來,可轉(zhuǎn)頭就被人臂力強悍順勢一撈,緊緊擁入懷中。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秦無妄。
“有沒有事?”秦無妄焦灼的聲顫,甚至在輕撫顧煙蘿全身,查看有無傷勢時,手都是微微發(fā)抖的,“身上那么冷!鼻責o妄一邊說著,一邊低垂頭,赫然就見顧煙蘿沒穿鞋的漂亮玉足沾染了許多血跡。
確認顧煙蘿人沒事后,秦無妄才想起什么來,輕撫著顧煙蘿隆起的孕肚,“寶寶有沒有事?”
“……”顧煙蘿不想說話了。
因為,她望著那顆被人拿走的人頭,已經(jīng)被裝袋護送下房頂,瞬間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某些極其重要的線索。
思來想去都不想錯過。
人死后只有在24小時內(nèi)才能讀取有效的記憶。
她必須把那顆頭拿來一探究竟。
“我要那顆頭,你去把他弄來給我!鳖櫉熖}指指被人送下去的頭顱,執(zhí)著的朝秦無妄道,“弄不來我今天晚上,不睡了!
孕婦就是任性,沒道理。
可在秦無妄和軍情九處人員數(shù)次溝通下,即將成功替顧煙蘿要來那顆尸體頭顱,借用三分鐘時,弗朗西斯在大部隊的尾隨下,裹著厚實的黑色皮毛大氅,拄著拐杖,停在顧煙蘿所在的屋頂下方,仰面朝天,舉起拐杖指著顧煙蘿。
“大半夜呆房頂做什么?快下來!”
“你不為自己想想,你也得為尚未出生的孩子考慮!”
“說的就是你!別看了,下來!”
彼時,秦無妄正要從安保人員手中接過那顆被裝在裹尸袋中的頭顱。
弗朗西斯側(cè)眸,詢問了幾句,立馬慍怒的看向秦無妄,“你也是個拎不清的!就算要滿足她,把頭顱抱過去給她看,也得等她從上面下來,回臥室安頓好,確保沒傷沒不適……”
“她就想看一眼能怎么?”秦無妄蹙眉反駁。
“把她送回去再讓她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好像也沒毛病。
顧煙蘿是自己從房頂跳下來的,幾十米的落差,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何況她還懷著孕。
就像在關(guān)懷自己的親生女兒,弗朗西斯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執(zhí)意拽下身上披著的黑色皮毛大氅,裹在了顧煙蘿身上,還用拐杖戳戳秦無妄,“把她抱回去!
秦無妄正打算這么做,隨即就彎腰將顧煙蘿打橫抱起。
顧煙蘿復雜的瞟了眼弗朗西斯,朝秦無妄冷聲:“頭!
秦無妄欲言又止:“頭的話……”
弗朗西斯:“我讓保存尸體的人跟著你回去,進屋安頓好你隨便看!
顧煙蘿滿意了,卻陡然又覺得有些奇怪,一邊任由秦無妄抱著走,一邊回頭看向弗朗西斯,“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老弗!
“我怎么知道?他們只告訴我擊斃了一名疑犯。”
“是疫醫(yī)!鳖櫉熖}緊盯著弗朗西斯蒼老的臉龐,“他死了!
弗朗西斯在聽到“疫醫(yī)死亡”后,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驚顫神態(tài),顫顫巍巍的抬手扶額,神神叨叨如六神無主,像是怕極了,后又大松一口氣,有些唏噓:“死了嗎……他竟然就這么死了……”
真情實意的眼神表情,顧煙蘿看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偽裝虛假。
最后,高齡的弗朗西斯幾乎站不住,被身后的仆人攙扶著。
顧煙蘿收回視線,雙臂抱緊秦無妄的脖子,沾染鮮血的面頰貼在秦無妄臉側(cè),“你敢信嗎。疫醫(yī)就這么死了!
秦無妄心不在疫醫(yī)問題上,掂了掂顧煙蘿,加快腳步,“我在暗道里發(fā)現(xiàn)一具被扒光的尸體,臉皮被人割去,剛剛我看到屋頂有一張飄在避雷針上的人臉,那人應該是疫醫(yī)無疑了!
顧煙蘿沒再多說什么,望著跟在秦無妄身后捧著頭顱的尸體保管人,她暫且稍稍放心。
只要能看到疫醫(yī)大腦中最后留有的記憶。
那些未等他回答的迷霧,就會揭曉。
顧煙蘿被抱回了居住的臥室。
這會兒燈滅陰森的城堡西樓也亮起了通明的燈火。
顧煙蘿泡了個澡,洗刷盡身上的血污,待從浴室出來時,發(fā)現(xiàn)尸體保管者并沒有在房間內(nèi)。
房間里只有兩名女傭正在收拾地面的碎玻璃,還有一名工匠在修窗戶。
因其他客臥年久未有人居住,清掃起來是很大的工程,所以他們還是只能住在這。
“頭呢?”顧煙蘿擰眉,看向正在怒斥德爾塔的秦無妄。
秦無妄不明白顧煙蘿為什么如此執(zhí)著于一顆“頭顱”,指指門外右側(cè)的小偏廳,“在右廳!
顧煙蘿迫不及待就走出門右轉(zhuǎn),進入了華麗的小型接待客廳。
客廳內(nèi)站著兩名安保人員,一顆裝在裹尸袋內(nèi)的頭顱正放在地上。
顧煙蘿支走了所有人。
獨自一人呆在偏廳,戴上手套拿起了那顆駭人的頭顱。
她施以術(shù)法讀取疫醫(yī)大腦中殘存的記憶后,驀然睜開美眸,眉宇間多了濃郁的隱怒氣息。
沒有了。
什么都沒有了,他大腦中的記憶層就像被人按下了“刪除”鍵,什么都獲取不了。
扔下頭顱,顧煙蘿驀然起身,打開了偏廳華麗的雙開門,冷聲質(zhì)問門外的安保,“在我來之前,有誰動過這顆頭?”
安保相視一眼,搖頭,異口同聲:“沒有!
客臥虛掩的房門透出微弱的光亮,另一端幽暗的走廊深處是不見盡頭的漆黑。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有關(guān)于弗朗西斯,有關(guān)于你的秘密。
一個秘密,換一條生路!
告訴我,弗朗西斯想殺你嗎?
……
死寂陰暗的游廊中,顧煙蘿的腦海里不斷地回響著疫醫(yī)臨死前和她的對話。
什么秘密?所以弗朗西斯對你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害怕忌諱覺得你危險嗎?
但有一點顧煙蘿可以肯定。
有人在她接觸疫醫(yī)頭顱之前,動了一些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