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盤山公路,幾乎僅能容納兩輛轎車并排前行。
可此刻,漆黑的公路上,刺目的遠(yuǎn)光燈打開著,兩輛重型卡車,一輛從山下繞上,一輛從山上開下,顯然是有備而來。
“砰——!”
一前一后,重型卡車劇烈的撞擊而來,同時將那三輛黑色商務(wù)車夾在中央。
段仰前后方的兩輛保鏢車,頃刻間被卡車擠壓的嚴(yán)重變形!
有保鏢怒踹車門,落荒而逃,有保鏢被卡死在車內(nèi),只能任由卡車加速,硬生生的被擠死在車內(nèi),血濺車座!
賓利車在兩面夾擊下,很快扭曲變形,司機(jī)師傅嚇得不知所措,“對不住,段總!我上有老下有!”說完,司機(jī)師傅心知車內(nèi)暗格藏有手槍,驀地掏出,朝著變形車門連開好幾槍,打碎玻璃后,掙扎著從車窗鉆出,不顧腹部被玻璃扎的鮮血淋漓,可一逃出車內(nèi),就被從卡車上下來的一名蒙面黑衣男人用弓弩瞬間射殺。
段仰隔著車窗,怒目而視,不斷逼近的危險迎面而來,悄無聲息的殺氣更是蔓延充斥整個車內(nèi)。
他無處可逃,但段仰也能確信,對方不會殺自己,因為,他們應(yīng)該是沖著C4來的。
賓利不斷被擠壓,段仰幾乎無法動彈。
他心知遠(yuǎn)水難救近火,就算給顧煙蘿發(fā)去求救信號又如何,她不可能飛過來。
但他希望顧煙蘿夠聰明,能夠明白他求救的含義,他有了危險,必然孩子也會遭遇不測。
她會讓人去救自己兒子嗎?
段仰眼見著那拿著弓弩的蒙面那人鉆入駕駛艙,用弓弩對準(zhǔn)他的眉心。
“C4在哪,老實說,放你一馬,不說,你和你那快死的兒子,給你宅子里的人一起陪……”
“葬”字被吞了。
段仰咫尺的距離,驟然詭異的出現(xiàn)了一扇漆黑詭異的單開門。
門幽幽被一雙手骨嶙峋的畸形手推開,從內(nèi)伸出。
沒等人反應(yīng)過來,那手一把扼住段仰的脖子,但,手太小,沒掐住,又抓住衣領(lǐng),一把將段仰拽入了門內(nèi)。
段仰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只能隱約聽到門內(nèi)傳出的嘈雜議論聲——
“他卡住了,我的手抓不住他的脖子。”
“那你不會抓衣領(lǐng)?”
“Y總,我想有一雙成人的手,你懂我的意思嗎?”
“不懂!鳖D了頓,“瑟曦他們?nèi)メt(yī)院沒?讓他們趕快,那孩子受不了驚嚇!
“在路上了!
奪目的白芒刺眼的段仰睜不開眼。
等他視線逐漸清晰時,段仰不敢置信自己又回到了那間房門被他保鏢砸壞的套房內(nèi)。
房間客廳中,一群人正圍著他,看“狒狒”似的觀賞著。
秦?zé)o妄:“還行,沒斷胳膊斷腿!
顧煙蘿:“嘖,我越來越覺得查爾德的異能好用了。”
查爾德像個大頭小矮人,怯生生的瞅著段仰,“沒抓疼你脖子吧?”
段仰:“……”那是個其貌不揚(yáng)的侏儒人,盡管長得丑,可確確實實,是他救了他。
“你們……”段仰緊皺眉頭,感覺匪夷所思,怎么做到的?那道門?
顧煙蘿居高臨下,“別問,問了也不會說!
.
晚上八點。
醫(yī)院住院部已過了探視時間,禁止任何不相干人員進(jìn)入病區(qū)。
尤其是血液疾病的重癥區(qū),因為這里的病患都極其容易受到病菌感染,所以晚間尤為慎重。
那是個打扮的樸素秀麗的漂亮女人。
穿著鵝黃色的高領(lǐng)毛衣,緊身牛仔褲,踩著褐色的雪地靴,斜挎著一只市場上僅有幾百塊的精致挎包,她戴上了醫(yī)院的無菌口罩,套上了鞋套,穿上無菌服,在值班住院醫(yī)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了靜謐的走廊。
盡管穿著的很簡單,可她氣質(zhì)極好,婉約中透著一股大家閨秀的嫻靜氣質(zhì),書卷氣十足。
“喬小姐,我們方才收到了段總發(fā)來的消息,您會來接小少爺出院,手續(xù)都辦好了。”
“謝謝,這么晚還麻煩您!
女人收下厚厚一疊的醫(yī)院賬單,裝入事先準(zhǔn)備好的塑料文件袋內(nèi),有條不紊。
醫(yī)生壓低聲,語氣有些遺憾:“其實院長上周就建議段總帶孩子出院了,老住在醫(yī)院,其實已經(jīng)沒多大作用,段總一走,小少爺就會默默的哭,看了讓人心疼,倒不如……天天陪在身邊……唉!
一靠近病房門,女人就貼心的示意醫(yī)生不要再說。
她輕輕的推開門,就見到戴著口罩,光頭小腦袋卻可可愛愛的男孩,已經(jīng)穿好了白色冬衣,裹得像個可愛的雪球,虛弱的靠在病床上,等著人來接。
一見到女人,男孩微微一笑,“姨姨來了,爸爸不來嗎?”
“爸爸有事,一會兒到姨姨家就能見到。”
男孩乖巧的伸出手,示意要抱。
女人背上醫(yī)生遞來的行李包,彎腰從病床把男孩抱起。
從住院大樓走出時,空氣寒冽,院內(nèi)人煙稀少。
女人將男孩裹得密不透風(fēng),掂了掂,也不嫌身上大包小包的物件重,便獨(dú)自帶著孩子,離開了醫(yī)院,站在馬路邊,攔了輛車。
“爸爸沒有派人來接我們嗎?”
“就十分鐘的路,太麻煩人了,咱們打個車就到,很快的!
的士靠邊一停,女人小心翼翼的單手開門,可在坐進(jìn)車內(nèi)的前一秒,她瞄見司機(jī)戴著黑色口罩,一聲不響的坐在駕駛座,側(cè)眸瞥了她一眼。
不知為何,她忽然感覺不太好,于是就縮了回去。
“抱歉師父,我忽然想起來,身上錢不夠,就不坐了,不好意思!
“沒事,免費(fèi)!
“……”免費(fèi)的車?那就更不能坐了,大晚上的。
女人關(guān)上車門,轉(zhuǎn)身抱著男孩就朝人稍多且亮的路邊走去。
可是忽然間,她發(fā)現(xiàn)那輛出租車沒有離開,反倒是倒退行駛,不斷靠近她。
獨(dú)居的警惕性讓她嚇得加快腳步。
但緊接著,奇怪的是,馬路對岸,還有自己的前方巷子口,同時走出了幾個黑衣男人。
那些男人雙手插兜,紛紛朝著自己走來,還有人橫穿馬路,目標(biāo)似乎就是她。
女人見機(jī),心覺不對,倏然摟住懷中的小男孩,扔了身上沉甸甸的行李,拔腿就跑!
她一開始跑,那出租車,那幾個可疑的男人,紛紛跟著她一起狂奔。
“救命——!”
路上,女人大聲喊了起來!
在她路過一條黑巷時,一只纖纖玉手伸出,忽然一把將她抓入巷子內(nèi)。
她瞬間尖叫起來!
“閉嘴吧你!”瑟曦捂住女人的嘴巴,搶過她懷里淚眼汪汪極度虛弱的男孩。
瑟曦借著光,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喬韻詩?怎么是你?”
喬韻詩:“欸?你是……你是顧小姐的……等等!我每個月都有還錢的,不會是顧小姐讓人上門逼債了吧?”
蕭零:“……”神經(jī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