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爵一走,溫斯洛驀然睜眸,微涼細(xì)膩的手輕抓過顧筠爵寬大手掌,抱住,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濃密的睫毛微微眨動,在奪目的光線中,冰藍(lán)的眼眸淡淡流轉(zhuǎn),對上顧筠爵深邃的眸光,一瞬展露出如天使般恬靜的美好笑容。
私下的時候,溫斯洛是非常黏人的。
顧筠爵眸光沉凝,望著少年迷人耀眼的笑,微微發(fā)怔半晌,回過神來時,他心口竟涌上熾熱,喉結(jié)下滑,用大拇指揉捏著溫斯洛蒼白細(xì)膩的面頰肌膚,低聲微啞問:“睡得好嗎?”
“不好……”溫斯洛搖了搖頭,側(cè)過臉,柔軟的唇瓣觸碰著顧筠爵的指尖,“以往你都是摟著我睡的……”
顧筠爵沉默:“……”
“讓我枕著手臂,埋在你懷里,要不就是我摟著你的腰,枕在你的胸口,但是……昨晚沒有。”
溫斯洛這會兒只能平躺,偏偏平躺后,后背被箭貫穿的傷口處,依舊會隱隱作痛,滋味相當(dāng)不好受,雖說他能忍。
顧筠爵低笑一聲,在床沿側(cè)躺下,左手臂撐在枕邊,右手心撫住溫斯洛的面頰,他低頭俯眸,親了親溫斯洛透著果香洗發(fā)水的銀發(fā),哄著:“要按以往那種睡法,你傷口得裂個五六七八次!
回顧公館后,顧筠爵幾乎沒怎么睡,只是閉眸小憩,守在溫斯洛身邊,生怕自己熟睡,下意識的一個摟抱動作就碰疼了安然熟睡的少年。
顧筠爵食指彎曲,寵溺的刮了下溫斯洛高挺的鼻梁。
沒一會兒,顧公館的傭人敲門,送入了秦清命人替溫斯洛燉煮的補(bǔ)血湯藥。
自從早前傭人多嘴,溫斯洛不告而別后。
顧家上下的傭人,對于溫斯洛這個特別的存在,都是百分百的謹(jǐn)言慎行,畢恭畢敬。
換而言之,幾乎拿溫斯洛當(dāng)成未來顧家“四少奶奶”來對待了。
“四少爺,這湯藥得趁熱喝!眰蛉藢⑶嗷ù傻臏敕旁诖差^,“藥湯味道重,還備了一小盤小甜果。”
顧筠爵瞥一眼傭人,點點頭,輕撩著溫斯洛額前的銀色劉海,“還想吃什么?我讓傭人去做!
溫斯洛還是覺得有點冷,他往“熱源”顧筠爵的身側(cè)靠了靠,用薄被蓋到了自己脖頸處,他想了想,“想吃蜜水煮的水晶湯圓……芝麻餡兒的……我可以吃20個!
溫斯洛從被子中伸出手,朝顧筠爵比了個“2”。
“好,20個!鳖欝蘧糇プ厮孤灞鶝龅氖种福衷诖竭呑奈橇艘豢,示意傭人去準(zhǔn)備后,房間內(nèi)便又只剩他們兩人,“冷?”
感覺到溫斯洛額頭有些燙,但身子冰涼,手也很冷,顧筠爵用薄被裹緊他,旋即打開了聲控的中央空調(diào),喃喃自語:“今天降溫了,才3度,厚被子拿去曬了,一會兒就讓人收回來,哪里不舒服,必須和我說,聽到?jīng)]!
一邊說著,顧筠爵一邊小心翼翼抱起溫斯洛,在他腰后塞了顆靠枕,又重新拿被子裹住他,旋即從床頭柜抽屜中,拿出一張退燒貼,額在了他的額頭上,端過溫燙的湯藥碗,一勺吹著一勺,親手喂入了溫斯洛的口中,那樣子,像極了在伺候自家的小祖宗。
“你這樣喂過別人嗎?”溫斯洛聽話的一口口喝著,問。
“只有你!鳖欝蘧舸盗舜,忽而動作一頓,凝著溫斯洛蒼白柔軟的唇,覺得用勺子太礙事,旋即變換策略,喝了一大口湯藥汁,捏住溫斯洛的下頜,嘴對嘴喂了進(jìn)入。
溫?zé)岬拇缴喙鼕A著溫暖迷人的氣息,溫斯洛主動的張開了軟如綿的唇,吞咽著湯汁,又就勢用舌尖舔舐著顧筠爵透著隱隱煙草香的口腔。
可中途,差點沒把持住的顧筠爵,終究是一狠心,結(jié)束了這讓他欲罷不能的吻。
天使是可口的,但現(xiàn)在吃不了。
“怎么沒有了!睖厮孤宕浇欠褐Я恋乃疂,微微前伸脖頸,還要。
顧筠爵選擇沉默,放下湯碗,用薄被將溫斯洛裹成卷兒,抱起他,來到陽光燦爛的窗戶邊,往沙發(fā)坐下,摟著他曬起了太陽,并趁著溫斯洛坐在自己腿上的間隙,強(qiáng)壓下心底那股異樣的涌動。
他心底滿腔發(fā)熱,摟著溫斯洛那一條手臂就能環(huán)滿的腰。
結(jié)果,溫斯洛又湊了過來,唇嘶磨著他的唇角,一觸及分。
“吃不消!鳖欝蘧粜牡壮羾@,“洛洛,別勾我,你有傷,你知道我不能!
溫斯洛小心翼翼的側(cè)靠在了顧筠爵寬厚的肩膀,毛絨絨的頭頂輕拱著他,他的余光透過窗戶,望向窗外深秋的楓林湖泊,公館外的迷人景致,忽然喃喃低語:“我好愛你……”
“好愛你……”
“你愛我嗎?”
顧筠爵沒料到溫斯洛突如其來的愛意表達(dá),心口猛震,下意識收緊了摟在溫斯洛腰際的手臂,坦坦蕩蕩,沒有掩飾,更沒有猶豫,積壓在心底深處熾烈的情愫,最終化為簡單的幾字:“愛你如命,一生唯一!
窩在顧筠爵懷中的溫斯洛,舒服的喟嘆,露在被子外的雪白腳丫,腳趾可愛的動著,可很快,就被顧筠爵用被子遮住,用另一只手捂住。
“別亂動,腳冷成這樣,還伸外面?”
“有你在啊!笨梢运翢o忌憚,“也不知道老大他們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溫斯洛靠在顧筠爵肩側(cè),眸光望著顧公館外被陽光輝映出淡淡金芒的連綿山川,明凈的窗戶隔絕了外面的寒風(fēng)。
“這不是你該管的,養(yǎng)你的傷!鳖欝蘧粝氲绞裁矗袂橘咳粐(yán)肅,“記住你答應(yīng)我的,以后不許跑亂,更不能不告而別,背著我去做要命的事!
“……”
顧筠爵等了半天,沒等來溫斯洛的回應(yīng)。
他冷然蹙眉,低頭一看。
懷里的少年,頭抵在他的頸窩,閉上了眼,呼吸均勻,安穩(wěn)的睡著了。
那只手,還依賴的貼在他心口。
這算答應(yīng)了吧。
默認(rèn)也算。
顧筠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