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黑暗,籠罩濃郁詭譎的陰霾。
揮之不去的黑云,在狂風(fēng)攪動下,翻滾涌動于墳?zāi)拱銖U墟城市的上空。
地面崩壞龜裂的道路上,荒草萋萋,殘尸斷臂七零八落,響徹天際的怪物吼叫,尸鷲集結(jié)后的遮天蔽月,沖天的火焰,冒著滾滾濃煙,手雷在天際炸響后,燃燒的尸鷲如星火紛紛墜落,那巨型3頭變異鬣狗的體表,似刀槍不入,子彈不吃。
德萊斯冷厲詭綠的瞳孔仰望天際,縮成一條縫,數(shù)不盡的黑影軍團(tuán)正朝四面源源不斷涌來,有尸鷲,有變異的沙漠蝙蝠,成千上萬,那不是一挺槍,一顆雷,一門炮能夠消滅的。
“天上的我來應(yīng)付!你去幫煙煙!”
藏月一溜煙躍上撞電線桿的裝甲車車頂,立于天地間,堅毅的桃花美眸倏瞇,雙手合十交叉,唇瓣輕吟,飛速結(jié)印,念動咒決。
瞬然間!地面、殘垣、無數(shù)沙石碎塊拔地而起,如被人操控,懸浮于空中,快速聚攏,形成汩汩沙塵暴般的颶風(fēng)柱,昏天黑地,風(fēng)沙呼嘯中,恐怖的白色柱狀霧光迸發(fā),在廢墟城市上空一圈一圈爆發(fā)開,形成如星璇般神秘的光幕!源源不斷的將天際飛翔的“怪物”吸入沙塵風(fēng)柱中。
難以置信的景象。
德萊斯仰望天際,狂烈的綠眸閃現(xiàn)贊賞之色,一咬牙,完全不想落于下風(fēng),也打算真正露一手!
他扔了手中的加特林,從后車廂內(nèi)抽出一把防身用的武士軍刀,森寒劍氣在夜幕下寒芒閃爍。
他利落甩刀,瞧準(zhǔn)那只越來越靠近顧煙蘿車輛的巨型變異鬣狗,拔腿助跑連蹬三下,凌空高躍!驟然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手中軍刀揮出殺氣騰騰的寒影,雙手持刀,高舉于頂,肌肉暴起的雙臂浮現(xiàn)出神秘的黑色紋路。
“死!”
在那巨型鬣狗欲踩向顧煙蘿所呆的裝甲車前一秒。
刺眼的刀尖寒芒乍現(xiàn),德萊斯出現(xiàn)在巨型鬣狗的頭頂上方,驟從天降,仿佛化身黑戰(zhàn)神,森厲的綠眸爆發(fā)狂烈的殺光,在塵土風(fēng)沙席卷的颶風(fēng)裹夾中,一刀狠厲劈下!
恐怖如斯的力量爆發(fā),頃刻間將那頭高達(dá)10層樓的怪物一分為二,黑色血漿漫天崩濺,刀劍殘影在半空形成巨大的暗影,宛若從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
怪物的吼聲還回蕩在天際。
轟然間,怪物一分為二的龐然身軀,分成兩股,重砸在地。
但還沒完。
一頭高達(dá)10層樓的巨型變異鬣狗,才只是大部隊的其中之一。
多只尸異變的巨型科莫多毒蜥蜴、狂暴變異的推土機(jī)級鱷魚、數(shù)百條身長2米的花色彩蜈蚣……
大半夜的D城,就像一個大型核污染變異“恐怖樂園”。
“叼毛,這D城我說怎么大半夜一只喪尸都見不到,原來藏龍臥虎,全是叼毛!”
藏月的咒術(shù)雖不及顧煙蘿登峰造極,卻也爐火純青。
德萊斯就不一樣了,真刀真劍上去就是干!
他手中的武士軍刀沾滿了粘稠的黑血,他的咒罵聲回蕩在廢棄的高樓大廈道路間,刀光霹靂所及之處,殘尸遍地。
德萊斯縱橫飛躍閃跳在“大型混亂”現(xiàn)場,在呼嘯的狂風(fēng)沙塵中疾跑閃出手中軍刀,刀影揮舞中,破碎的寒光一劈一刀便能將目光所及的怪物斬成兩段!他行云流水的揮舞縱橫中,武士軍刀在他腕上指間旋轉(zhuǎn)起來,如攪動風(fēng)云,閃電般的速度,只能見其影,不能見其身。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顧煙蘿頭朝下被困裝甲車內(nèi),由于腹痛,再加上德爾塔的強(qiáng)行摁壓,她一動不能動,只能兩眼干瞪血肉模糊的擋風(fēng)玻璃,算著時間,等著場外援救。
擋風(fēng)玻璃上,全是那些個怪物的血肉組織。
可見外面的廝殺有多么慘烈。
“要腦溢血了,不行,我自己爬出去……”等他們要等到何年何月?
“主人,不要哇……為了可愛不易的BB!
顧煙蘿受不了了,冷艷精致的面頰血液倒流漲的怒紅,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她沒工夫管身上這疼那疼了,正準(zhǔn)備用力一拳砸開卡死的車門,還是被德爾塔強(qiáng)行挽留。
不過她駕駛座一側(cè)的裝甲門外,忽然響起了破門的動靜。
“叼毛,你還好嗎?”
陰暗的光線照入車艙。
德萊斯匍匐在地,正一臉欠揍邪笑的盯著顧煙蘿,臉上滿是血污。
“……?”你她媽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孕婦要喜悅和平。”德萊斯雙手合十,假模假樣的做了個禱告的動作,旋即費了番功夫,才成功把顧煙蘿從駕駛位拉拽出來。
顧煙蘿被卡住的最大原因,腿長。
腦震蕩是小,腹痛是大,德爾塔也從車內(nèi)爬出,它三兩下就將數(shù)噸重的裝甲車顛倒了過來,然后慎重的走至顧煙蘿身旁,機(jī)械手臂摟過顧煙蘿的細(xì)腰,讓顧煙蘿搭在它肩側(cè)。
“主人,不要走路,我們?nèi)ツ窍茸蛔,我需要查查資料庫,尋找腹痛的原因,排除先兆流產(chǎn)的可能……”
德爾塔扶著顧煙蘿,在一堆尸橫遍地的碎石堆上坐下。
空氣中彌漫嗆鼻的塵霾,黑色的羽毛飄飛著,形成沙塵暴般的柱狀颶風(fēng)漸漸平息,遮天蔽月的尸鷲、蝙蝠早已化為灰燼,公路兩岸的高樓建筑斜倒坍塌,龜裂的四周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全是血肉模糊的怪物尸體,目光所及之處,還有遍地駭人的巨型花色蜈蚣,滲著綠色的血液,慘絕人寰,恐怖至極。
顧煙蘿覺得,首先從胎教上,她已經(jīng)是個失敗的媽媽了。
彼時。
德萊斯警惕的坐在顧煙蘿身側(cè)的混凝土尸塊上,寶貝的擦拭著自己懷中染血的“大寶刀”。
藏月偷偷拿了瓶水,正在澆頭洗臉,涮去臉上的血污。
被德萊斯逮了個正著,嚴(yán)厲呵斥:“胡來!浪費可恥!那水能洗臉嗎!”
被吼了,還剩半瓶水,藏月癟癟嘴,轉(zhuǎn)身拿著礦泉水瓶怒砸德萊斯英俊的臉盤子,不洗就不洗,臟死算了,然后,他不理德萊斯,走到顧煙蘿面前蹲下身,拽過顧煙蘿的細(xì)腕,兩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黑煙散盡,天際幽月若隱若現(xiàn),一輪冰冷黯淡的光線投灑在慘烈激戰(zhàn)后的廢墟中。
顧煙蘿坐姿霸氣,長腿岔開,右手肘支撐在膝蓋處,低頭,指腹捏著鼻梁處,眉頭緊蹙,沉默不語,似在閉目養(yǎng)神。
少頃,藏月凝重低語:“未足三月,正是最危險的時候,不排除先兆流產(chǎn)或先胚胎停育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