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匆忙上完洗手間,一路小跑回小廚房,門口腳步急剎,眼見著顧鴻鷹正摁著秦無妄的后脖子,打開了水龍頭,正一副強制性逼迫秦無妄腦袋沖涼,要“折磨”他的模樣。
秦清傻了一秒,尖叫著沖了進去。
“老公你干嘛呀,你干嘛這么對他?他肺炎才剛好!”
顧鴻鷹冰冷回眸,眼神不太妙,不悅道:“我還不至于跟個病人置氣,以至于故意折騰他!
顧鴻鷹左手捏著秦無妄后頸,右手護著他的腦側,生怕他撞到水龍頭,秦無妄正側著臉,在那用溫水沖眼睛,生理鹽水送的太慢。
秦清愣住。
“還是辣……”秦無妄被剁椒刺激的鼻頭通紅,聲音啞啞的,說著又要用手去揉眼睛,可他手上還沾著辣椒籽沒洗,“我恨辣椒。”
顧鴻鷹眼疾手快,一把捏住秦無妄的手腕,“說了別揉!再沖沖,一會兒就好!
秦清恍然大悟,辣椒弄眼睛里去了,偏偏這辣椒是特別辣的那種。
生理鹽水送來了。
秦無妄被顧鴻鷹拽著,霸道的摁在了椅子上,費勁的仰起脖子,任由顧鴻鷹撐開他的眼皮,用灌入無針針筒的生理鹽水,不斷地沖洗著眼睛。
秦無妄:“要瞎了。”
顧鴻鷹:“少大驚小怪,辣椒辣不瞎你!
被水汽和刺激性辣椒素迷蒙的視線中,秦無妄近距離的看到了正在給他用生理鹽水沖洗的顧鴻鷹。
顧鴻鷹雖是粗獷的國字臉,臉部線條剛硬而立體,卻英俊非凡,天生霸氣之姿讓他自帶冷酷寒意,凌厲的的鋒眉緊蹙著,眼神雖冷又帶著股雷厲風行的狠意,可是秦無妄就是莫名其妙的又一次放下了對顧鴻鷹的戒心和芥蒂。
親生父親都沒這么緊張過他。
顧鴻鷹嘴上說著作為顧煙蘿的親生父親,如果完全同意他們在一起,那就是對女兒的將來不負責任,可實際行動卻完全早已將秦無妄當成了自己親兒子看待。
被辣椒辣的眼壓飆高。
秦無妄沒了興致,在沖洗完眼睛后,失落的坐在廚房,斜靠在顧鴻鷹身側,眼睫向下壓,用使勁擦了擦臉,有氣無力朝顧鴻鷹道:“不想做魚了……”
顧鴻鷹也沒不讓秦無妄靠,站在那,盯著傭人收拾廚房,嗓音渾厚低沉,透著冷酷,聽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不做便不做,這些本就不需要你做!
“好好養(yǎng)著不好?非得沒事找事!
“煙煙喜歡吃魚,聽下人說,是遺傳你和秦清,你們都喜歡吃。”
所以才學的。
顧鴻鷹瞬間語塞,心情有些復雜,他沉默少頃,低眸冷瞥秦無妄沾著汗珠的鼻尖,伸手替他拭去,緩和語氣,平添了幾分耐心。
“那也不是非得做辣的!
“也是!
“何況你也不能吃辣,刺激性的東西,醫(yī)生是不準你吃的,忘了?”
說著,顧鴻鷹遲疑的抬起寬大的手掌,停在了秦無妄頭頂幾秒,最終落下,如滿懷深沉父愛的長輩,輕輕的撫了撫秦無妄的黑發(fā)。
感覺被顧煙蘿以外,第二個如此撫摸發(fā)絲。
秦無妄微微一怔,身子僵直,驀然仰眸,看向了站著的顧鴻鷹。
“看我做什么?”顧鴻鷹劍眉冷挑,看似威懾兇狠。
“我不想跟你吵了。”
“……”本來就沒什么好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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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殊途手術這天,萬里晴空。
早上七點,雖然沒有進行公開,但醫(yī)療體系內(nèi)部的神經(jīng)領域、骨科、外科、腦外科的帝國權威級別人物,全部提前抵達臨時更改的手術地點觀摩室內(nèi)。
他們仿佛很興奮,很期待這場絕無僅有、機械科技、人工智能、生化基因和醫(yī)學融合的大型手術。
這臺手術,秦無妄負責機械生化肢,和生化肢上配備的人工智能系統(tǒng)制造,并進入手術室,協(xié)助配合專家手術安裝,阿爾法陪著他一起。
秦無妄已將所有手術復雜的過程、需要精確無誤的數(shù)值參數(shù),全部輸入了阿爾法的系統(tǒng)中,他和顧煙蘿清早陪著魏殊途一起前往國立頂尖醫(yī)院,然后就和許多參與手術的專家一起,在消毒室內(nèi)進行準備。
觀摩室中出現(xiàn)的不僅有醫(yī)學界的各大權威。
甚至還來了高度關注這場手術的軍方人物,以及許多隱藏了帝國異能研究局身份的科學家。
大家,都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
顧煙蘿拎著存放【再生修復細胞素】的低溫生化箱,提前一步進入布滿精密醫(yī)療器械和高科技電子光屏的超大手術空間中,將準備好的藥劑,親自注入一會兒要注射進魏殊途體內(nèi)的針筒中。
魏殊途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刺眼地無影燈隨著許多權威專家涌入,被打開。
他身上就蓋著一塊無菌布,身上的假肢被全部卸下,丑陋的殘軀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顧煙蘿戴上無菌護目鏡,重新消毒,一邊示意一旁的麻醉專家可以給魏殊途進行吸入式麻醉。
她走近手術臺,凝著躺在上面的清雋男人。
“醒來后煥然一新,睡吧,手術很漫長,預計得12個小時以上!
銜接神經(jīng)線、血管是極其大的工程,還得進行開顱手術,在魏殊途的大腦中安裝一臺納米級別,能夠用大腦意識操縱、控制生化機械肢的傳感器。
這傳感器是帝國異能研究局眾多科學家聯(lián)手研發(fā)的,為的就是在安裝成功后,能夠讓魏殊途用意念操作四肢,就如同擁有了真正完整的手臂和雙腿。
在徹底沒有意識前。
魏殊途凝著戴著口罩的顧煙蘿,說了句考慮了很久的話。
“煙兒,我改主意了!
“什么?”
“如果手術成功,我真的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重新生活在陽光下,是得給自己找點事做,那天白廳長說,替我安排好了工作,去醫(yī)科大教書,我覺得還挺不錯的……”
魏殊途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
他失去了意識,陷入了麻醉昏迷。
手術真的很漫長,真正進行了15個小時。
5組專家不斷輪替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