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有尸體,因為……
顧煙蘿一言不發(fā)的蹲在打撈起的直升機和被關機的機械管家阿爾法邊上,細細的觀察著直升機艙,和墜湖前還保持著駕駛姿勢的阿爾法,她發(fā)現(xiàn),阿爾法的總電源,被人為關閉了。
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八九不離十是秦無妄關了阿爾法的總開關。
因為關閉的時候,阿爾法很顯然還在駕駛直升機,根本沒有時間做出任何應對措施。
秦無妄關了阿爾法的電源開關?
為什么?他又搞什么?
阿爾法是秦無妄造的。
但開啟方式,顧煙蘿多少還是了解的。
她回憶著從前秦無妄開啟阿爾法按下的開關,在阿爾法腦后找到一枚按鈕,按下后,保持僵硬駕駛姿勢的機械管家全身如通電般,機械眼球重新亮起藍光,下一秒,它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往外排水,千斤重的機器人智能系統(tǒng)重新啟動完畢。
阿爾法一見顧煙蘿,機械眼球開始飚機油,像是受到了驚嚇,又狀似委屈。
“秦無妄去哪了!
顧煙蘿盯著阿爾法,旁若無人,開口就問。
她已經(jīng)開始在回憶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難道是因為……
她沒如他所愿,說“我愛你”?
不至于吧……
阿爾法沒有說話,張著嘴,像是語言系統(tǒng)故障,只能發(fā)出刺耳的電流噪音。
應該是墜湖之后,遭到?jīng)_擊而導致的系統(tǒng)零件損壞,這得修。
顧煙蘿緩緩起身,眼神冷瞇起,好家伙,弄壞了自己的機械管家,玩起了失蹤人口的戲碼,就快下暴風雨了,他到底哪兒去了?
顧煙蘿未察覺的是,她身后,秦清和顧鴻鷹挨在一起,神情各異,但皆有些凝重。
“該不會是知道那事?想不開?”
秦清雙手抱臂,輕咬著拇指的指甲尖,猜測道。感覺到自己女兒投來凌厲陰冷的視線,她趕緊回避目光,嚇得往顧鴻鷹身后躲。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顧鴻鷹掩住嘴,壓低聲,“是他能干出來的事,但看這情況,人估計是沒事……”
因為這座并不大的山中小湖,被顧鴻鷹派來的人,找了臺抽水機,抽干水,放眼望去整座泥濘不堪的湖底,除了雜草魚類,根本沒有尸體。
“要不別瞞著了……先和寶貝吱一聲?”
“不了!鳖欨欪椖櫉熖}那一言不發(fā),彌漫迫人寒意的架勢,生怕她知道蔣家想和顧家聯(lián)姻這事兒,又鬧出什么事兒來,“明早我便致電蔣老,拒了這事兒!狈駝t秦無妄鬧死鬧活的,他們一家都不得安寧。
臨近晚上六點。
山中天光漸暗,青灰色的天空淹沒了天邊最后一絲余暉。
搜救隊在周圍搜尋了一圈,最后在湖邊一片茂密叢林處,找到了一連串的腳印,根據(jù)鞋印的大小分析,確認是秦無妄的無疑。
好家伙,事態(tài)明了。
顧煙蘿蹙起眉頭,捏了捏鼻梁。
這他媽都是什么事兒?
關了自己造的機械管家,然后想不開跳湖?又自己游上了岸?他他媽去哪兒了?人能去哪兒?
顧煙蘿嘗試鎖定秦無妄的手機信號源,結(jié)果。
她在距離墜湖地點南邊2公里的地方,撿到了被秦無妄丟掉的手機。
這時候,天色晦暗,漸漸下起了豆大的雨,山間風雨磅礴,雷聲滾滾。
顧煙蘿看向一直陪著她尋找秦無妄的顧鴻鷹和秦清,道:“你們先回,我去找。”
“寶貝,還是一起吧,這雨太大,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坐直升機回去了!鼻厍逋熘欨欪椀母觳玻^上罩著顧鴻鷹的西裝,不走。
找秦無妄,對顧煙蘿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她趁著山中林間漆黑,偷摸用秦無妄手機上,借由上面殘留的氣息,施以術法,追蹤著空氣中飄拂綿延數(shù)千米的淡色絲線,一路尋找著秦無妄的蹤跡。
.
黑暗幽沉的天空,磅礴大雨傾盆而下,伴隨電光雷鳴,風雨交加。
距離墜湖地點20公里外山野間的一片村鎮(zhèn)野墳地中。
橫七豎八的佇立著一尊尊墓碑,還有攏起的土堆。
荒郊野外,陰森而詭異。
正常人在大晚上的雨夜,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
“哐當”一聲,不知從哪偷來的木頭鏟子被扔在地上。
一座有點年頭的野墳頭被人刨了。
深三米的坑內(nèi),一具棺材露出。
全身濕透的俊美男人,面容陰冷的盯著棺材,三兩下就撬開棺材釘子,刨出了里面的尸體骨頭,扔一旁,自己跳了進去。
男人在棺材中躺下,關閉了棺材蓋,雙手交疊于腹部,安靜的閉上眼,感受著死亡后躺在棺材中的孤獨,回想著自己短暫又看似卓越的一生,畸形可怕的家庭,病痛折磨的身體,拿命在呵護經(jīng)營卻磨難重重意難平的愛情。
他不想回家。
哦不對,那不是他家。
他沒有家了。
等他死了之后,老婆都是別人的。
想著想著,或許是棺材中的味道實在難聞作嘔。
他受不了這味道,以及身上沾染的濃烈尸臭,作嘔的一腳踹開棺材蓋,跳了出去。
然后,拖著濕透的身子,疲憊的步伐,背影憂郁,消失在了雨夜中,不知去向。
顧煙蘿于45分鐘后,追到了這片陰森駭人的墓地。
望著被人刨開的墳,丟在地上的骸骨,開棺的棺材。
秦清嚇得躲進顧鴻鷹懷中。
顧煙蘿卻匪夷所思,鬧了這么大動靜,就跑野墳地里來跑了人家祖墳?
皆由術法追蹤一路,顧煙蘿再次找到秦無妄出現(xiàn)過的地方時……
她深吸氣,凝著眼前大門口“殯儀館”三個大字的招牌。
她沒回頭,朝顧家尾隨的安保道:“派人去醫(yī)院讓精神科專家準備好,這人生病可能腦子生壞了。”
說罷,顧煙蘿粉拳攥緊,大步流星的進入了陰氣森森的殯儀館。
“寶貝!這是殯儀館,你別進去……怪可怕的!
“怕什么,死人還能詐尸不成?”
“砰”一聲,顧煙蘿直接踹開了殯儀館的玻璃大門。
好家伙,門是開的,被人撬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