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驕陽似火。
毒辣的陽光下,特調總廳恢弘莊嚴的門外,在顧氏財閥的車輛緩緩駛入后,黑云壓城般眾多的記者媒體被全副武裝的武警攔截在外,閃光燈依舊不斷,陣勢空前。
許多媒體都在報道這起飽受社會爭議、駭人聽聞的殺人案——
“今天,帝國特調總廳正式對外宣布,魏氏滅門案因誤判再審,魏殊途改判無罪,據了解,真正的兇手,目前已抓捕歸案!
“稍后10點30分,特調總廳新任廳長白巖,以及代替帝國統(tǒng)治者發(fā)言解答的帝國幕僚總督顧寒爵,將會召開記者發(fā)布會,公布整案件的始末,以及誤判原因等案件來龍去脈,同時,涉事官員 將對外正式向魏殊途先生致歉!
……
特調總廳樓梯下,車門由安保打開。
顧煙蘿先行下車,遞了一根銀制拐杖給雙腿按上假肢,但下車費力的魏殊途。
特調總廳樓梯上方,站著一排西裝革履的帝國官方人員。
在魏殊途下車之際,那些人紛紛下樓梯,對魏殊途噓寒問暖,甚至想上前進行攙扶。
而不遠處被攔在外的記者媒體,恰巧拍下了這一系列的照片。
顧煙蘿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眼底閃過諷笑。
都是做戲罷了。
.
“你怎么在這!
顧煙蘿陪著魏殊途,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上樓梯,便見幕僚長顧寒爵、特調局總廳廳長白巖,以及前帝國紀委部長蔣霆風,站成一列。
蔣霆風因罪案誤判風波,涉嫌違紀,引咎辭職,并被剝奪了所有權利,他這輩子的官場生涯,算是結束了。
這一系列事件中,妻子被“掉包”,飽受蒙騙,蔣霆風雖也是受害者,卻并不值得同情,因為魏殊途之所以會被送去逃亡帝國,是蔣霆風背后作梗,一手策劃。
而這一切處罰,皆來自他的親生父親,帝國最大的統(tǒng)治者。
顧寒爵竟沒有坐輪椅,而是拄著特制的能夠短暫支撐他行走、站立的雙根拐杖,一身雪色中山服,腰板挺得筆直。
“我必然得來,不奇怪。”
那雙金絲框眼鏡后,顧寒爵精光四射的黑眸帶著幾分震懾人心的冷芒,成熟男人的滄桑沉靜感,在他身上展露無疑。
記者會場已布置好。
記者滿座,幾十臺攝像機位待命。
在記者會場的等候廳內。
魏殊途在顧煙蘿的陪同下,由特調總廳廳長白巖親自接待,簽署了幾份申請國家賠償金的確認文件,過目了所有新聞稿的內容,確認無誤,沒有任何異議后。
總廳廳長親手將全新的帝國公民身份證件、京都戶口簿等一系列證件的文件袋,交到了魏殊途的手中。
“魏先生,您的履歷檔案全部恢復,所有因魏氏滅門案而產生的莫須有罪名,都已撤銷刪除。”
白廳長是個慈眉善目,舉止嫻雅的老人。
“如果您還有什么需求,可隨時聯絡我,檔案里有我的聯系方式!
因太過悶熱,魏殊途摘下了口罩,左手拿著檔案袋,心不在焉的聽著,也沒有任何回應。
“哦對了,鑒于魏先生您曾是享譽國際的腦外科專家,我特意幫您聯絡了帝國最頂尖的醫(yī)學院,京都醫(yī)學院,該院有意特聘您為醫(yī)學院教授,您若是有意向,可隨時告知我!
就連今后的工作問題,總廳廳長,都幫魏殊途解決了。
魏殊途目光無神的盯著戴著手套的右手,聞言,忽然自嘲的笑了聲,呵呵說道:
“我的故鄉(xiāng),我的國家,害我成了一個廢人,沒了雙腿,沒了右手……到頭來,還想我教書育人?為國服務,你們怎么想的?不怕我心里不平衡,報復社會嗎?”
說著說著,魏殊途語調內裹夾怨意和憤然。
顧煙蘿見狀,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撫了片刻,魏殊途的情緒才逐漸冷靜下來。
“現在并不適合說這些,他還需要點時間!鳖櫉熖}眸光懾人的看向白廳長,提醒。
“的確,是我草率大意了!
記者發(fā)布會整整召開了兩個小時。
發(fā)布會上。
顧寒爵作為帝國領導者的發(fā)言人,將重審的案件從頭至尾告知各大媒體,并沒有任何保留,包括兇手是受人指使,且指使人,正是蔣霆風的妻子魏雨,并由魏氏殺人案,揭露出了另一樁駭人聽聞的可怕案件。
前紀委部長蔣霆風的原配妻子魏云,其實被掉包,是雙胞胎妹妹魏雨。
她借刀殺人,鏟除姐姐,嫁入蔣家,后又利用兇手對自己姐姐的感情,制造出了震驚帝國的36口滅門案。
蔣家雖全程被蒙在鼓里,但蔣霆風嚴重違紀,利用職務,對無罪的魏殊途造成了嚴重的人身損害和精神損害,接下來,將接受法律的審判。
陪魏殊途在現場參加發(fā)布會的顧煙蘿。
深思的凝視著講臺上神情自若的顧寒爵。
看似是在闡述案情原委的他,逐字逐句間,全都在替蔣家洗脫罪名,并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歸咎在那魏雨的身上。
顧煙蘿不得不佩服顧寒爵的話術。
他身為幕僚長,為維護帝國統(tǒng)治者的利益而存在。
他要做的,就是保住位置上的那個老人,以及蔣家的公信力。
并利用公眾的同情心,以及蔣霆風甘愿接受懲罰,誠懇的認罪態(tài)度,制造話題,成功洗白了近來飽受負面輿論爭議的蔣家。
但同時,在顧寒爵的推波助瀾下,魏殊途也獲得了帝國史上最大的國家賠償金額,4千萬。
顧煙蘿更沒想到。
在記者會最后,顧寒爵竟還替自己籠絡了一波民心,似乎在為今后參加選舉而秘密鋪墊。
“請問幕僚長,四千萬的國家賠償金額,將全由國家承擔,這些錢,是屬于納稅人的錢嗎?你們是在拿納稅人的辛苦錢,作為誤判案件的賠款嗎?”
顧寒爵:“這筆巨額賠償款,由我自掏腰包,算作一點心意,眾所周知,我是顧氏財閥長子,飽受爭議,近來民眾又對財閥統(tǒng)治頗有微詞,所以,薅家里的錢,替你們順順心,不為過吧?”
顧煙蘿:“……”大寫的服。
就像一個低調隱匿的謀士,顧煙蘿才發(fā)現,顧寒爵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足智多謀,善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