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閉病房監(jiān)控!
秦?zé)o妄目送著顧煙蘿進入魏殊途的重癥監(jiān)護室,深沉懾人的眸光,瞥向站在一旁的醫(yī)院院長。
院長:“可妄爺,這不符合醫(yī)院……”
“我不想重復(fù)第二遍。”
秦?zé)o妄移開視線,目光透過重癥監(jiān)護的透明玻璃窗,看向站在病床邊的顧煙蘿,陰冷的語氣,漫著一種令人呼吸停滯的緊張壓迫感。
未過多久,監(jiān)護室內(nèi)墻角上方的監(jiān)視器的紅燈,熄滅。
顧煙蘿戴著口罩手套,穿著無菌服,美眸揚起,斜瞥墻角上方的監(jiān)控,確認被關(guān)閉后,她立刻從無菌服內(nèi)層的衣物口袋中,掏出了兩支色澤淺淡的藥劑。
在覺察到有人進入病房的那一刻,仿佛殘留最后一口氣,意識尚存的魏殊途,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呼吸機插管的他,無法開口說話。
睜眸見到顧煙蘿時,他毫無生命力的黯然眼眸,閃現(xiàn)一絲光亮,像見到了生命中最后想見到的重要的人。
可當(dāng)魏殊途見到顧煙蘿手中拿的藥劑。
見到正拿過兩支注射筒,將藥劑抽取灌入針筒中時……
他沾染淚的精致睫毛,無力輕眨著,倏然蹙眉,極度虛弱的微微搖頭,像是在懇求,在阻止顧煙蘿進一步的動作。
【再生修復(fù)細胞素】:一種有價無市的生化基因修復(fù)劑,能夠在人一息尚存時,修復(fù)致命外傷,修復(fù)衰竭器官,根據(jù)用量,在不同的時間段內(nèi),不治而愈(但并不能殺死癌細胞,滅活嚴重炎癥產(chǎn)生的血液毒菌。)
【人體機能強化血清素】:強化身體機能,強化人體自身免疫力。
顧煙蘿紅唇輕開合,口中溢出冷若冰霜的寒音,“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即便你已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這個世界,沒有你,地球雖然一樣會自轉(zhuǎn),明天的太陽一樣會照常升起,可在某個地方,把你害成這樣的人,依然會逍遙法外,依然過著活在光下的美好生活!
“憑什么呢?憑什么你要選擇受盡屈辱,受盡折磨,含冤而死,而不是忍辱負重,一步步看著把你逼入地獄的人,被你親手扔回地獄,然后換成你,重新活在充滿光明的世界中,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我不允許你心跳停止!
兩支藥劑,被顧煙蘿緩緩?fù)扑腿胛菏馔臼萑缙ぐ前愕淖蟊燮は隆?br>
魏殊途根本沒有任何反抗、拒絕、自己選擇的余地。
他感覺到了來自顧煙蘿身上如山般沉重的專橫壓力。
那種壓迫力,仿佛在告訴他。
我替你做選擇,死是不可能的,你只能活著。
抑郁含冤受盡折磨而死的結(jié)局,她不能接受。
莫約五分鐘過后。
顧煙蘿摘下口罩和手套,褪下無菌服,不顧外頭一群醫(yī)生的錯愕驚呼,徒手拆解下了魏殊途身上的所有生命體征監(jiān)測器,拔除呼吸管,摘下了魏殊途身上的留置針,轉(zhuǎn)身朝著監(jiān)護室外的秦?zé)o妄招手。
站在門外的秦?zé)o妄,姿態(tài)閑適,略顯蒼白的俊美臉龐,在冰冷的白熾燈光下,俊絕的不似真人,卻渾身漫著生人勿近的陰郁冷沉。
他見顧煙蘿招手,忙不迭的推門步入監(jiān)護室。
“抱走!鳖櫉熖}輕瞥秦?zé)o妄一眼,“我們回家。”
秦?zé)o妄指尖繞開緞面黑襯衫雙腕處的袖扣,卷起,露出半截手臂,隨即彎腰,用病床上的白色棉被,裹緊身殘的魏殊途,手臂青筋凸顯間,勁瘦的肌肉紋理明晰,將魏殊途橫抱起。
秦?zé)o妄一路抱著魏殊途,獨自先上了醫(yī)院頂樓,坐入了直升機內(nèi)。
顧煙蘿親手刪除了魏殊途在醫(yī)院內(nèi)的所有治療記錄。
遵囑院長和負責(zé)治療魏殊途的醫(yī)生護士,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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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魏殊途來說,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明明準備好迎接生命的終結(jié),有人卻想方設(shè)法的吊著他的一口氣,一條命,無論如何都不讓他生命停止。
魏殊途太熟悉顧煙蘿制作的那些生化基因藥劑。
在回到莊園時,魏殊途意識清醒,多處器官衰竭,導(dǎo)致的呼吸困難,已完全自愈,他已經(jīng)可以自主呼吸。
并且雙腿斷肢的切面末梢神經(jīng)瘤切除傷口,也完全自愈。
除了瘦骨如柴,四肢殘缺,臉上身體布滿了丑陋的舊傷疤,心理創(chuàng)傷無法彌補,他幾乎擺脫了“虛弱”二字。
這就是顧煙蘿的可怕之處。
莊園二樓。
左邊走廊盡頭,采光極好,朝南的靜謐臥室。
深夜,落地?zé)艋椟S的光線照亮著臥室一角。
臥室內(nèi),所有家具的尖銳邊角,全被人為抹平,包裹上了防止磕碰的軟膜,房間內(nèi)的所有尖銳物,全部被撤走,就連吸頂?shù)乃,也被換成了防止“自殺”的圓形燈罩。
房間、衛(wèi)浴內(nèi)一切能夠映出魏殊途模樣的鏡子、反光金屬,全部被撤換。
醫(yī)療器械、手臂、雙腿使用的高端碳纖維假肢,靜置在墻邊角落。
這是顧煙蘿一回國,特意命人重新布置的房間。
給魏殊途單獨準備的。
顧煙蘿去廚房準備清粥了,魏殊途需要吃東西。
所以秦?zé)o妄單獨陪著魏殊途。
昏黃的光線中。
秦?zé)o妄坐在床沿,墻面的射燈開著,他身著西裝褲的修長雙腿,微岔開,正彎腰,手扶額,像是疲憊乏力,有些困了。
射燈的光暈,在秦?zé)o妄無名指的寶石婚戒上投下奪目的光彩。
魏殊途暗沉無光的眼眸,注視著華麗的床頂,久久回不過神,心底壓抑著被人從死亡線拉回的憋悶怒意,余光瞥見秦?zé)o妄指間的戒指,眸光隨即移向他,靜靜盯著秦?zé)o妄俊美的側(cè)顏半晌。
這是魏殊途第一次,正視秦?zé)o妄。
“我記得你!鄙硢∏謇涞穆暰,魏殊途灰暗抑郁的瞳孔,閃著意味不明的暗光,嘴角一撇,勾起嘲弄的笑,“那個腦膠質(zhì)瘤,被煙煙拒絕治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