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德萊斯凝著懷里崽天真無邪的漂亮桃花眸。
他心弦悸動(dòng),如遇到了視若珍寶無可替代的人,每看他一眼,就會(huì)沉淪一分,他清澈的眸光,就如投入他靈魂的砂礫,在他心底泛起圈圈漣漪,不斷擴(kuò)散蔓延,永無止境。
他舍不得,把他送回去。
德萊斯知道自己自私,可他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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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
顧煙蘿帶著秦?zé)o妄,于深夜十一點(diǎn),抵達(dá)家中。
白獅幼崽、黑豹寶寶和小老虎,都長得飛快,肉肉墩實(shí)。
在顧煙蘿的陪同下,秦?zé)o妄挨個(gè)抱過來,親吻著顧煙蘿送給他的猛獸寵物們。
顧煙蘿冷幽的站在秦?zé)o妄身后,居高臨下盯著和寵物親嘴的秦?zé)o妄,冷颼颼道:“嘴洗不干凈,別親我!
秦?zé)o妄恍若未聞,抱起白獅幼崽,湊近顧煙蘿,白獅的小嘴,“嗷嗚”一下,碰到了顧煙蘿的臉頰,沾了些許口水。
顧煙蘿瞬間黑臉,想把這毛茸茸的東西,扔出去。
可她撞見秦?zé)o妄蒼白的俊容,忽然綻起純欲迷人的笑,和在阿曼島上,那個(gè)神經(jīng)緊繃、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想他死的秦?zé)o妄,完全不一樣,回到家中的他,像頓時(shí)開心放松了不少。
他甚至還抱著他的寵物,在那自言自語。
顧煙蘿想,算了,隨他去,怎么開心,怎么來。
她轉(zhuǎn)身,一把抓開撲抱來的鹿萌,步伐優(yōu)雅,上了樓。
顧煙蘿先去房間探望了顧筠爵和溫斯洛,轉(zhuǎn)而找到瑟曦,和她詢問了德萊斯他們一路逃回來遇到的種種,發(fā)生的所有事,以及德萊斯有無為難他們。
待她離開瑟曦房間,在莊園二樓靜謐的走廊行走時(shí)。
路過藏月的房間。
她發(fā)現(xiàn)門輕掩著。
伸手推開。
機(jī)械管家阿爾法,正繞走在寬敞的兒童房間內(nèi),檢查分析著月崽被德萊斯搶走那晚,德萊斯在房間內(nèi)留下的蹤跡和線索。
“主人,并無打斗跡象,也無掙扎跡象,可以判定,人被搶走時(shí),未受到傷害。”
秦?zé)o妄正坐在月崽的床邊,整齊的疊放好月崽穿過的小衣服,放在枕邊,他俊美的側(cè)顏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陰冷而深沉。
顧煙蘿站在門口一側(cè),聽著房間內(nèi),秦?zé)o妄忽然開口。
“我對(duì)藏月,自始至終,都心存有愧!
“他對(duì)煙煙用情至深,可我卻不擇手段,橫刀奪愛!
“他前半生,已經(jīng)夠苦了,如今變成這樣,能夠短暫的忘記過去,能夠暫時(shí)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生活在我們身邊,能過一天,是一天,卻又惹來一個(gè)覬覦他的魔鬼!
“傳令下去,讓蔣霆梟加派異能調(diào)查局人手,全城戒嚴(yán),配合特調(diào)局,地毯式搜索德萊斯的蹤跡,盡快把人找回來,別出岔子!
阿爾法:“好的,主人!
顧煙蘿悄無聲息走入,盯著羊絨地毯上的黑色鞋印,轉(zhuǎn)而來到秦?zé)o妄身邊。
秦?zé)o妄見她步入,伸過手,順勢(shì)偎入了她懷中,雙臂纏在了她的腰上。
顧煙蘿低眸,輕撫著秦?zé)o妄的碎發(fā),冷冷朝阿爾法道:“京都地廣,主要搜索范圍,設(shè)定在舊城區(qū),那里治安極亂,是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加大通緝力度,網(wǎng)站、公告牌、新聞、車站告示,一個(gè)別放過!
阿爾法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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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shí)。
京都舊城區(qū)的廢棄建筑群深處,坍塌在大火中的危樓周圍,站滿了特調(diào)局的調(diào)查人員,以及正在進(jìn)行滅火的消防。
夜色中,天空還有兩架直升機(jī),正開啟遠(yuǎn)光巡邏燈,不斷搜索著舊城區(qū)周圍每一片黑暗的角落。
廢墟500米外,一棵茂密的青松上。
德萊斯站在枝干上,正遠(yuǎn)眺著圍滿特調(diào)局人員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的住處,很快就會(huì)暴露。
五月,已經(jīng)入夏了,天氣開始炎熱起來。
他懷中,一直被蚊子圍著叮咬的月崽,抱著腦袋,小臉貼在他胸膛上,嗚咽了一聲:“蚊子老咬我,你抓它!
德萊斯陡然伸手,一抓就是四只吸滿血的蚊子。
“我好困哦,我們晚上,睡哪里呢?”
月崽“哇哦”了一聲,盯著德萊斯掌心的死蚊子,頓覺好厲害。
德萊斯冷血的綠眸,警惕的戒備著黑暗的周圍。
他沒說話,抱著月崽,閃身消失于夜色中。
睡哪里?
他帶著月崽,翻墻躲過監(jiān)控和警報(bào)器,去了京都著名的湘潭公園。
古樹參天,百花爭(zhēng)艷。
深夜的公園中,彌漫著草木花卉的芬芳。
路燈閃著微弱的光亮。
燈旁的長椅上,德萊斯仰躺在上面,頭枕著手臂,任由月崽趴睡在自己身上,咬著手指,昏昏欲睡。
德萊斯的另一只手,正不斷地替身上的人,驅(qū)趕著蚊子和飛蛾。
他總喜歡仰望星空,但不喜歡城市的繁華。
因?yàn)樵谶@里,看不到壯觀的星河。
“流落街頭,什么感覺!
忽然,德萊斯低沉沙啞,冷問趴在自己身上的崽子。
月崽半睜困倦的桃花圓眸,“唔”了一聲,奶聲奶氣道:“自己炸的家,跪著也要把街睡完……崽崽的錯(cuò),崽崽認(rèn),真的對(duì)不起哦……”
天真傻氣的話,瞬間把德萊斯逗笑了。
“可能連飯都沒得吃,你不怕?”他又問。
路燈的微光投灑在月崽濃密的長睫上,他睜開童真的眼眸,吃著大拇指,抿住小嘴,臉頰的酒窩可愛而迷人。
他含糊其辭,軟道:“我不怕啊,不會(huì)餓的,要是餓了,我就上街去問別人要吃的……我就說,拜托拜托,我好餓,肯定會(huì)有姨姨看我可憐,給我買面包吃,然后我就分你一半,一起吃。”
“你怎么不嚷著回家了。”
明明前幾天,還天天嚎啕大哭,吵著要回家。
你怕不是已經(jīng)忘記,你是我抓來的。
月崽一陣茫然,眼巴巴的瞅著德萊斯,精致的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眨動(dòng)睫毛,眸光如水,天真乖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