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離恨君猛地抬起右手,直奔自己的額頭拍去。
下一刻,他的左手卻以更快的速度抬了起來,一把攥住右手。
許木見狀不由向后退了兩步,這老頭瘋瘋癲癲的,可別波及到自己。
就聽一陣怪異的吼聲自離恨君口中傳來:“你瘋了,這具肉身可是我的,你憑什么擅作主張自盡?”
話音剛落,他又吼道:“住嘴!現(xiàn)在老夫才是這具軀體的主人,要不是老夫發(fā)善心留你一命,你早就死了!”
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許木又向后退了一段距離,取出靈云劍祭在身前,一臉古怪地看著這老頭修行“左右互搏之術(shù)”。
忽然,離恨君體內(nèi)的氣息猛地一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許木站在一旁沒敢接近,祭出神識掃過老者的身體,發(fā)現(xiàn)其身上氣息全無,識海部位倒是挺熱鬧的,像是有人在其中打架。
不多時,離恨君體內(nèi)再度傳來“砰”的一聲。旋即,這家伙急忙起身飛了起來,朝著閣樓外遁去。
許木見狀面色一變,腳下白芒一閃,踩著穿云梭追了上去,同時靈云劍倏然飛出,后發(fā)先至地來到了離恨君身前。
離恨君見狀卻根本不做抵擋,依舊向前遁去。許木冷哼一聲,五色靈光瞬間籠罩了離恨君的周身。
下一刻,許木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離恨君的咽喉,低聲喝道:“別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許木上下打量了離恨君一番,發(fā)現(xiàn)他的修為居然跌落到了結(jié)丹期,也不知怎么搞的。
離恨君的神色變了數(shù)變,體內(nèi)忽然爆發(fā)出一陣狂暴的氣息。
許木見狀不由面色一變,沒想到對方居然想要自爆修為。
然而下一刻,他的臉色便重新恢復(fù)了平靜,數(shù)十道劍氣瘋狂沖進了離恨君的丹田,將他的氣海瞬間攪碎。
“你……”離恨君難以置信地看了許木一眼,似乎沒料到他出手會如此狠辣。
下一刻,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陣青芒,等青芒完全占據(jù)了身體之后,他的氣息居然又恢復(fù)到了元嬰期的境界。
剩余的十余道劍氣,直接被他逼出了丹田。
許木站在一旁看著,不由面色微微一變,不過卻并未將靈云劍收起,反而召喚出了更多的劍氣,將離恨君圍在中間。
盞茶的功夫之后,離恨君臉上的青光緩緩消散,氣息也穩(wěn)定了下來。
只聽他苦笑道:“李道友,讓你見笑了!還請你收了神通吧!”
許木卻并未收起劍氣,而是冷眼看著離恨君道:“前輩不解釋一下嗎?”
半晌之后,經(jīng)過離恨君的一番解釋,許木這才知道,離恨君早已脫離了自己的本體,在百余年前奪舍了一名結(jié)丹期修士。
而他原本的軀體,則是早已被毀掉了。
五階大陣,可不是說布置就布置的,攬月樓也是經(jīng)過了多次嘗試,甚至還犧牲了離恨君的本體,才完全掌握了布陣方法。
在這之后,離恨君便成了一名“貨真價實”的人族元嬰期修士。
至于為何不給他一具元嬰期的修士軀體進行奪舍,那自然是由于代價太大了,攬月樓舍不得。
自始至終,攬月樓就只是在利用他而已。為他犧牲一名結(jié)丹期弟子,已經(jīng)是攬月樓最大的仁慈。
或許是因為二者種族不同,離恨君雖然實力強橫,但卻無法完全消滅這名結(jié)丹期修士的神魂,二者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共生關(guān)系。
他找攬月樓幫忙除掉此人殘魂,攬月樓卻說這樣正好。
至此,離恨君才明白,攬月樓這是找了個方法監(jiān)視自己!
不管怎么說,他也是異族之人,無法讓攬月樓完全信任。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后,他再也沒嘗試消滅對方的神魂,時至今日。
許木聽著,不由嘆了口氣,離恨君這家伙,實在是可憐又可恨。
為了活命,他選擇了背叛族人,茍且偷生。
甚至被攬月樓監(jiān)視,他也只能裝作不知。
他幻想著能成為拯救族人的英雄,但他自始至終卻只是別人的一枚棋子。
許木不知道的是,離恨君研究生生流轉(zhuǎn)陣的目的,其實是以五行相生相克之法破解其他族人體內(nèi)的污穢之物。
為此,他嘔心瀝血,鉆研了千百年之久,他的修為自從離開瀚海森林之后就再無寸進。
最終,他成功了,卻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切努力,居然都為別人做了嫁衣。
他不敢去見自己的族人,哪怕他很想去認錯,讓自己的族人打他,罵他,哪怕殺了他,但是他卻不敢。
當他聽到自己的族人根本沒有提及他的名字,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是啊,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才對。
但現(xiàn)在,他還不能死,他還有沒做完的事。
許木站在一旁看著離恨君這副模樣,心情也很復(fù)雜,他能看出離恨君的懊悔和絕望,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想要改變,想要拯救,是需要實力和代價的。
而他們,沒有這個能力。
忽然,離恨君開口了,聲音蒼老又虛弱。
“眼下此人神魂被滅,攬月樓肯定會有所察覺,老夫不便在此久留,小友,再會!”
說著,離恨君徑直飛出了許木居住的閣樓。
許木站在他的后方看了良久,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時間一天天過去,斗法大會進行得如火如荼,離恨君卻再也沒出現(xiàn)過。
第三天,趙廞不出意外地輸?shù)袅吮荣,他畢竟剛剛進階元嬰期不久,根本不是那些在元嬰初期徘徊了千百年的老家伙的對手。
能夠接連戰(zhàn)勝三名對手,他已經(jīng)殊為不易。
趙廞一臉不快地走下擂臺,忙不迭道:“那邊的比試還沒結(jié)束吧?”
“不知道。≡蹅兛熳甙!”袁震說著,直接朝一旁走去,許木也急忙跟上。
他們所說的比試,乃是元嬰后期修士的最后一場比試!
因為后期修士比較稀少,因此今日便已到了決賽。
三人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剛來到擂臺前,就看到其中一名老者沖對方抱拳拱手道:“承讓!”
他對面那人是個中年男子,眼下已然渾身是血,顯得頗為狼狽。
不過他雖然氣憤,但也不至于在眾人面前丟了高人風(fēng)范,正欲回禮,一名元嬰初期的老者忽然飛上了擂臺。
一見此人模樣,許木不由一怔,旋即暗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