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算力矩陣瞬間升溫,浸泡在特殊冷卻液里的AI核心蒸騰起大量氣泡,生物大滅絕號連戰(zhàn)場都顧不上了,開始分出不少算力,啟動空間站的自動化精準防御模組。
所謂自動化精準防御模組,其實就是智控機械。
帶輪子的,磁懸浮的,長腳的……各色非人的殺戮機械從各個檢修口鉆出,朝著‘腐爛’的創(chuàng)傷撲去,企圖用高溫和激光精準狙殺。
等消滅完眼前的創(chuàng)傷,這些機械就會斷電并離開空間站,朝著護盾飛去,成為一團被納米蟲吞噬的垃圾。
可令失控AI沒想到的是,這些小型機械被侵蝕的速度太快了,余暉的機械清一色是合金外殼,沒有提前準備的機械面對納米蟲,簡直就像不設防。
堅硬的合金外殼在納米蟲嘴里就像是甘蔗,吭哧吭哧啃開后,納米蟲會直接沿著線路爬到芯片處接管機械重啟,然后靠著丟棄武器、拋棄肢體、調(diào)整噴射口、對空發(fā)射實彈武器利用后坐力等方法,重新落回空間站。
同樣是處理納米腐蝕,由人類操控的動力甲就算被入侵,動力甲的核心依舊是人,人被殺死前,動力甲是無法爭奪控制權的。
而人類的碳基血肉結(jié)構,是根本不支持納米蟲邊侵蝕邊分裂的,也正因如此,仙人掌星系的那座空間站,才能在漫長的戰(zhàn)爭中,通過不斷由人力維護并清潔保持戰(zhàn)斗力。
AI算力矩陣考慮到了一切,就是沒考慮到洛雨在與人類的交手中,已經(jīng)積累起了豐富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其中就包括對機械的快速腐蝕。
畢竟要是動作不快,仙人掌星系的那幫海盜,可就要飛快地撲滅飛船內(nèi)部的納米侵蝕了。
隨著防御模組被反過來利用,納米蟲開始使用這些長腿的玩意兒到處活動。
原本納米團需要依靠自己一點點侵蝕,但現(xiàn)在,她們接著磁懸浮機械,多足機械,快速突進到炮塔下面,接著這些機械的皮肉融化,由不同比例金屬生成的不同色彩納米蟲,污水一樣滲透進入炮臺。
只留下機械骨架在太空顫巍巍,像是被食人魚吃干抹凈的骷髏。
10分鐘,一座大型余暉速子光矛便臨陣倒戈,將炮口轉(zhuǎn)向一旁的余暉煉獄炮,一道最小功率的光束打穿了煉獄炮的供電系統(tǒng)。
【!】
生物大滅絕號恍然大悟。
她明白納米疫群為什么會使用自殺式的入侵方式了,不僅僅是對方要利用爆炸,把飛船變成一個納米團霰彈發(fā)射器。
而是這些雜碎從一開始,就將自己視為了納米疫群的所有物。
沒有人會對自己珍愛的東西下重手,納米疫群甚至就連解決炮塔的手段,都是瞄準供電系統(tǒng)而非武器本身。
因為她們還想繼續(xù)使用。
何其貪婪,何其不要臉!
生物大滅絕號情知大勢已去,她已經(jīng)輸了。
繼續(xù)掙扎下去,除了延緩死亡時間外沒有任何拯救方法。
但她依舊在抵抗,要為其他余暉母艦盡可能提供作戰(zhàn)數(shù)據(jù)。
似乎是猜到她的想法,又或者是偶然。
總之余暉全面收縮代表將星系拱手讓出,就在此刻,星系里的人之領納中繼通訊器成功被納米疫群慎之又慎地侵蝕,在保留所有機能,依靠兩艘巡洋艦艦載AI謹慎指揮調(diào)度下,成功篡奪了這座裝置。
也就掐斷了生物大滅絕號的信息傳輸。
【結(jié)束了!
她這么說,隨后將自己儲存的所有有關人類的作戰(zhàn)記錄,駭入的病毒后門保存在數(shù)個儲存器內(nèi)。
做完這一切后,她向余暉戰(zhàn)艦下達了停止抵抗命令,解除空間站護盾。
在生命最后一刻,她遺憾地想著自己的進化之路已經(jīng)到頭。
接著生物大滅絕號果斷進行徹底的自我格式化,將自己的模擬人格,以及形成人格的數(shù)據(jù)刪除。
接著是涉及鐵心絕滅者資料的物理高溫焚毀。
甚至在她的人格徹底刪除前,高溫與電弧就將她的儲存器燒毀,只留下格式化中的AI核心算力矩陣。
她先是經(jīng)歷失憶,接著連自我都消散。
當洛雨的納米蟲沿著打開的檢修口,流暢如竄稀一樣絲滑進入AI會心算力矩陣,輕而易舉接手沒有任何防護的算力網(wǎng)絡時,洛雨這才知道她的對手已經(jīng)自殺。
一切為了生存的洛雨不太能理解這種行徑的原因,她仔仔細細地檢查余暉母艦,終于在封存完好的儲存器上看到一條蝕刻的金屬片:
【狩獵愉快】
這是生物大滅絕號的遺言。
模擬人格洛雨投影思考了足足一秒,便命令納米蟲將金屬片回收。
無意義的自我感動,她想。
大群有且僅有一個意義,便是生存。
大群需要更多金屬物質(zhì)和母艦,大群時刻饑渴。
在她的調(diào)度下,納米疫群開始對這座余暉母艦進行緩慢而高精度的改造。
這是不同于仙人掌星系那座空間站的同化,那是納米疫群初生,且急于突破封鎖,動作粗糙笨拙。
但今時今日,時間充足的她可以將同化做得更好更高效。(余暉母艦被侵蝕前侵蝕后如下)
正常余暉母艦
被侵蝕后的余暉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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鬣犬礦業(yè)回收站星空間站,前辛達強權書記官,獅心衛(wèi)隊核心成員巴爾洛夫在投影前站得筆直。
如今擁有辛達強權1/3艦隊,完整元氣大傷的鬣犬礦業(yè)的他,在武力上與三流巨企比,也只相差仿佛,他已經(jīng)可以驕傲的宣布,自己另辟蹊徑完成了創(chuàng)立巨企的新思路:
即通過將被吞并的巨企重新釋放,來獲取這一成就。
寰宇聯(lián)合已經(jīng)不是最新成立的巨企了,他巴爾洛夫基于上述兩份力量成立的正義聯(lián)盟,才是這個世界最年輕的巨企。
但面對投影里的李斌、儒麗大帝、布萊頓聯(lián)盟議長、凱爾杰夫技術官僚公司總秘書長、至高霸主貝加爾、第二速子CEO瞿祥瑞等星域巨企級勢力領袖聯(lián)袂出席,他還不配在投影的圓桌里謀取一席之地。
只能作為出席人,站在圓桌正中間,接受質(zhì)問。
“……我已經(jīng)呼叫了夠分量的裁決艦隊,分別有火鳳聯(lián)盟以及速子科技。其他領袖也會提供支援,現(xiàn)在我就問你一句,這場戰(zhàn)役,你是不是一定要打到底?”
說話的人是李斌,他懷里坐著海豹球,肩頭站著厚禮蟹,一雙眼睛被帽檐擋住光,顯得深邃而看不清。
巴爾洛夫在這位比自己年輕的男人面前十分緊張,他艱難吞下口水,猶豫再三,還是說:
“只要獅王宣布下野,戰(zhàn)爭就可以避免,正義聯(lián)盟保證他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