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皺著眉頭,忽然的母愛,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個世上,你只能信你自己,知道嗎?”她有許多的話,卻說不出口。
否則,她的死就是白死了。
“只能信你自己,哪怕是你的父王!彼荒苓@樣說,“這話不能告訴你父王!
“母妃,你,你這是在說什么?”
父王這輩子獨寵母妃,為了她,就算有個幾房姬妾,也只是偶爾解決一下生理需求,榮寵從未超過母妃過。
要不是母妃自己宅在齋院中,對父王不冷不熱的,父王至于這么孤清嗎?
平西王妃見孩子不信,心如刀絞一般。
這些年,平西王對蕭御是極好的,甚至在外,旁人都覺得王爺慣著她,寵著她,而她卻不識好歹,非要待在齋院求佛理經(jīng)。
分明都是蕭鎮(zhèn)南逼迫她的。
她只是個沒有辦法的女子而已。
“父王對你這么好,你為什么要說這些詆毀他的話?”蕭御皺著眉頭,看著平西王妃問。
她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就算說了,他也不會信的,隱約的,她覺得呼吸有些難,腹部隱約的開始疼痛。
那碗燕窩應(yīng)該開始奏效了,她就要死了。
擦了眼淚,平西王妃拉著蕭御說道:“好,不說他,你以后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但是,如果,如果將來你懷疑什么的話,哪怕是你父王,也不可盡信,知道嗎?”
“母妃你,發(fā)生了什么?”原本還要爭執(zhí)的,蕭御忽然發(fā)現(xiàn)母妃面色越發(fā)的慘白,額頭上參著汗珠。
“我,我沒事。”她忍著疼,拉著蕭御的雙臂,看著足足比自己高了許多的兒子道:“以后都要好好的,如果可以,別跟太子府爭了!
“這怎么可能!
蕭御有些氣急,“你今日見了蘇妘,還要,跪求她,在你心里,到底我是你的兒子,還是蘇妘、蕭陸聲才是你的兒子,兒媳?”
“不是這樣的,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母妃,我會很好很好的活下去的!本昃c都懷上他兒子了,只要生下來,就憑著平西王府的勢力,一定能送兒子上帝位。
“好,好!睘槿烁改,誰不想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呢?
現(xiàn)在這個局面,已經(jīng)不是她說什么就能扭轉(zhuǎn)的了。
就如她求蘇妘的時候,蘇妘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讓她難受的是,到最后,她竟然沒有什么能留給兒子,除了無用的囑咐,關(guān)心,什么都沒有。
她顫巍巍的站直身子,撫摸兒子的臉,他的手臂,胸膛,“好,以后一切都要小心!
“兒子會的!笔捰卮,想了想又說道:“倒是母妃,你能不能搬出齋院,能不能別再和蘇妘,蕭陸聲那些人來往了?”
“好,母妃聽你的,搬出齋院!
腹部的疼痛已經(jīng)有些不可控了,甚至下一瞬她就要吐了。
平西王妃不敢耽擱,抱了抱兒子,“保重,一定要保重,我的兒!币酪啦簧岬碾x開。
“母妃……”
蕭御只覺得有些莫名,母妃從前可不這樣。
一刻鐘后,平西王妃的貼身嬤嬤進了院子,看到蕭御就跪下,雙手奉上一本書籍,“世子爺,這是王妃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她說如果能不用,就不用,只要你好好活著。”
“什么叫唯一留給本世子的東西?母妃剛剛怎么不說?”蕭御覺得有些莫名,仔細一看嬤嬤紅了眼眶。
“你,你說啊!
嬤嬤哽咽著,“王妃已經(jīng)病逝了。”
“什么?”
“王妃回齋院就病逝了!
“怎,怎么可能,母妃……”
蕭御只覺得手軟腳軟,剛剛母妃那些反常的舉動,他心煩著沒有留意,現(xiàn)在回想一下,的確是太不尋常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你,你剛剛說什么,母妃沒了?”
嬤嬤哭著點頭。
蕭御踉踉蹌蹌的跑去齋院,那邊動作之快,已經(jīng)掛上了白綾,父王站在院子里,抹著眼淚。
“母妃……母妃……”
蕭御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真的沒有想到母妃這么快就沒有了。
分明剛剛都好好的,不對,剛剛母妃表情慘白,額頭都有虛汗,那個時候母妃已經(jīng)不舒服了。
還有,今天母妃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蕭御很懷疑。
他扭頭看向父王,父王剛擦掉眼淚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御兒,我一定會為你母妃舉辦一場盛大的喪禮!
“父王節(jié)哀。”
蕭鎮(zhèn)南點點頭,“這里你先配合管家操持著!
“是!
看著父王遠走的背影,蕭御心頭五味雜陳,父王不是很愛母妃嗎?
剛剛擦掉的有眼淚嗎?
為什么覺得父王淡漠得很?
還有母妃,為什么臨死之前,還要說那些讓他不能相信任何人的話?
這么多年,父王和母妃的恩愛——
不對,父王從來說的都是母妃不喜歡他,從生了他就把自己關(guān)在齋院里。
他的思緒很亂。
當(dāng)看到母妃的遺體時,身子還是軟的,那臉上白慘青紫的模樣,手臂上到處都有些不知名的色斑。
母妃這是中毒?
母妃服毒自盡了嗎?
她為什么要服毒自盡?
待到夜深人靜,蕭御跪在靈堂前,忽然想起了給自己報信的嬤嬤,于是叫人去把嬤嬤找來。
下人畏畏縮縮的,蕭御喝斥道:“聽不懂本世子的話嗎?”
“回,回世子爺,那嬤嬤已經(jīng)跟隨王妃去了!
“什么?”
下午的時候,那嬤嬤也很好。
“回世子爺,那嬤嬤已經(jīng)追隨王妃去了!
蕭御一個踉蹌,實在不理解,他只覺得頭疼,往后,看到嬤嬤送去的那本兵書,想到嬤嬤說,那是母妃唯一能留給他的東西,就格外的珍惜。
平西王妃去世的消息在隔天就傳到了太子府,以及皇城之中。
蘇妘和蕭陸聲面對這個結(jié)局,有幾分詫異。
“她好好的,怎么會沒有了!碧K妘是真的想不通。
蕭陸聲搖頭,“誰知道!彼叫睦镉X得,父皇,王叔他們似乎都有些病態(tài)。
想著,他將懷里的人兒摟得更緊,“誰也別想分開我們兩個。”江山皇帝位都沒有妘兒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