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微微笑著,想要喝杯茶水緩解尷尬也沒有。
蘇妘繼續(xù)道:“總之,容大哥對我的好,我愿生生世世都做容大哥的親妹妹。”
得遇有緣人,夫唱婦隨,恩愛一世——
生生世世都做他的親妹妹。
容洵心里默念這句話,只覺得心臟被人攥著,刀刃在他心臟上來回的劃拉,甚至能夠感受到那血珠冒出來的鈍痛——
“容大哥,你沒事吧?”蘇妘抿著唇,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模樣。
容洵忽的一笑,“我沒事!
他自然明白妘兒心底是什么意思。
若真有下一世,她還想做蕭陸聲的妻,與他夫唱婦隨,恩愛一世。
而他的深情,無以為報——惟愿生生世世做他的親妹妹。
所以,哪怕重來一世,他也只能是她的哥哥,她和蕭陸聲孩子們的容舅舅。
蕭陸聲回來時,看到容洵、妘兒臉上有些怪異的表情,“怎么了?”
“沒事,剛剛說到,若有下一世……”
“下一世?”
容洵笑笑,“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
容洵他能會隨便聊聊?
看蕭陸聲那小人得志的表情,容洵只好把信件丟給蕭陸聲看,“是我?guī)熜,他還在想著重來一世!
蘇妘和蕭陸聲一起看了信件。
蘇妘努努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她剛剛說那些話,是揣著明白說的。
她注定要辜負容洵的一片真心。
可是,她只有一個,她能怎么辦?
氛圍一時間有些凝重。
蘇妘道:“我去看看,飯菜怎么還沒來!
然后起身走了。
容洵微微頷首。
蕭陸聲點點頭,也沒說什么。
倒是等蘇妘走了之后,蕭陸聲才看向容洵,他張了張嘴,然后又閉上。
容洵就當(dāng)沒看見,反正他看清楚了,這夫妻二人,都對他感恩戴德,但是妘兒只有一個。
“別把自己憋壞了,我這個當(dāng)舅舅的,其實沒什么不好!比蒌χf,然后看向蕭陸聲,“有我在這里盯著你,諒你半分都不敢對妘兒不好!
要是敢對妘兒不好,他分分鐘將人帶走,讓蕭陸聲永生永世都找不到人。
蕭陸聲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你道術(shù)高深,我也知道我蕭陸聲,我蕭家虧欠你良多。”、
“這些話不用總是提及!
蕭陸聲苦笑,他深知愛一個人,特別是愛而不得會是怎樣的沉痛。
他曾經(jīng)只是想象過,如果失去妘兒,他將如何?
他想得很清楚,他便是不能與妘兒同年同月同日生,唯愿與妘兒同年同月同日死。
倘若有下一世,倘若他和妘兒,還有容洵他們還是會相遇——
光是想想,都知道容洵將承受多大的痛苦。
“想什么,一副苦瓜臉?嗯?”容洵看著蕭陸聲問。
蕭陸聲哭笑不得,“倘若有來生,你會不會動手腳,斬斷我和妘兒的緣分?我知道,你的能力,是能做到的!
容洵呵呵一笑,他的能力當(dāng)然可以。
比如陳師兄不就幫過卿長安和謝楹嗎?
但是冥冥之中,有緣的人,總是會在一起的,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你笑什么?你不會!笔掙懧曀坪蹩疵靼琢,也能看到那笑容后面,實則是流血般的疼痛!
容洵握著拳頭,放在了鼻翼吸了吸,知道還問!
真會往他的心口上插刀子!
蕭陸聲見他不說話,認真道:“倘若你真的不動手腳,若真有那時,你我各憑本事,我絕無怨言!”
容洵張了張嘴,“蕭陸聲,你其實還是挺有種的!”
“你——”
“那挺好,若真有來世,我答應(yīng)你,絕不會用道術(shù)做任何手腳,各憑本事!”容洵嘴角噙笑,淡淡幽幽的說道。
蕭陸聲:“……”
這神情,怎么有些勝券在握的感覺,蕭陸聲深知容洵道術(shù)的強大!
他有些后悔是怎么回事?
即便這是一個話本子的世界,可是,這一世都是賺來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來生來世?
“反正,若有來世,你就算要爭取,那我也是正房,你只能——”
容洵沒眼看蕭陸聲那小氣的模樣,“只能什么?”
“你只能做妾!”
容洵:“……”
噗!
他沒差點把口水噴出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蕭陸聲:“誰知道你表面大方,暗地里動什么手腳?”
容洵:“……”
“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如你所愿,做點兒什么?”
蕭陸聲呵呵一笑,“雖然我并非你道門中人,但也知道,天道自有安排,即便你從中作梗,該屬于我和妘兒的緣分,遲早都會來!”
只是,他若真從中作跟,到那時候未免太難看,做小都不讓容洵做!
容洵哭笑不得。
蕭陸聲也反應(yīng)過來,不是他到底有多虧欠容洵,甚至把并不會發(fā)生的事情,想得如此具體!
還讓他做妾?
他在想什么?
“如果妘兒知道你這么想,不知道她會如何想你?”容洵開始臆想。
蕭陸聲努努嘴,什么也說不出來。
看他小媳婦兒的樣,容洵道:“妘兒是人,不是誰的附屬,別說來世,便是今生,她若愿意,我也愿意。”
蕭陸聲:“這輩子你就別想了,妘兒才不是那種人!”
容洵當(dāng)然知道妘兒不是那種人,更知道她對蕭陸聲的真心。
妘兒對自己,只有兄妹情誼。
蘇妘回來的時候,簡順,小凝帶著工人將飯菜也端去了膳廳。
三個人去了膳廳。
蕭陸聲貼蘇妘更近,“妘兒,你想吃什么?”
“我們吃過了,”蘇妘皺著眉頭,隨后又道:“不過陪容大哥吃一點兒。”
蕭陸聲聽見容大哥三個字,又有些吃醋,但是想到容洵這個癡情種,可憐人,也就罷了,“好,我們陪容大哥吃。”
容洵微微含笑。
蘇妘則給容洵夾菜,蕭陸聲也一樣,“容大哥多吃點!
容洵看著碗里堆成山的飯菜,笑了笑,然后埋頭吃飯。
即便是餓了十來天,容洵的飯桌禮儀也相當(dāng)?shù)暮,儀態(tài)更是沒得說。
蘇妘不過是多看兩眼,她心里只是想著,容大哥這幾日瘦了些。
蕭陸聲心里就有些酸酸的,畢竟剛剛和容洵說的那些話,他出于愧疚,和無以為報,然后說出的那些話,即便是真心話,但也的確從未問過妘兒是如何想的。
他該死。
自古以來,忠義兩難全,情敵之爭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