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五抿著唇,怎么有種不真實感?
丁老頭拍了拍劍五的腦袋,“誒,別這么看著為師,這讓為師有種不真實感!
不真實感!
劍五覺得,他才才是覺得不真實的那個人!
“這入道門呢,首要便是要靜心,你跟我來。”
說著,丁師父便帶著劍五從右邊進了內室,隨即打開一間內室,里邊放了不少的書,“往后你就住這里。”
劍五跟著走進去,看這一屋子的書籍,每一本看起來都有些歲月的痕跡,想必都是難得的好書。
“往后,你每日便在這里潛心修行,當然,你也可以把喜歡的書拿上,去觀星臺,或者去水榭邊,魚池都可以!
丁老頭捋著花白的胡子,看劍五這么單純好哄,十分難得!
這越看,丁老頭越覺得,這個徒弟其實資質真的很好!
只不過,他就不算什么好師父了,他只不過是憑著年紀大,在欽天監(jiān)久了,然后就被尊為什么丁道長,丁老夫子——
“師父,你是說這些書,我都可以看?”劍五看著書架上的書,有紙質,有竹編,還有龜殼的。
“當然,你是我徒兒,這些好書我當然都得給你看!
劍五擰著眉頭,“但是徒兒聽聞玄明樓的書才是道門最重要,最有用的書!
丁老頭:“……”
呃,那是自然,玄明樓,那只有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才能去查閱。
而且,他只不過是想讓劍五入道門,然后別去沾染謝云初,蕭瑤之間的糾葛。
劍五看著丁老頭,“師父,你是不是在騙我?”
“怎么會呢?”
“你看,這道德經啊,你先翻開,然后一頁一頁的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再來問我,哦不對,你要是看過三遍這本書還是不懂,你再來問我!
說著,丁老頭給劍五拿了一套道家服飾過來,“你把這個換上,從今往后,你正式入我門下!
劍五深呼吸一口氣,“是!
入了修行的門,或許,他再也不會為了皇上而神魂顛倒吧?
此生,入道門也是不錯的。
劍五乖巧的接下道門服飾,然后去屏風后面將衣服換上。
丁老頭看著換好衣服的劍五,身上少了幾分殺戮的戾氣,多了幾分乖巧。
“好徒兒。”
劍五微微抿唇,什么也不說了,他又問道:“師父,我讀好這些書,當真可以與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定然能!
“那,包括我的心也能回歸平靜嗎?”劍五真切的看著丁老頭。
丁老頭捋著花白的胡須,一時噎住,他竟從劍五的眼里看到了濃烈的癡愛。
這可不得了啊!
癡兒,癡兒——
“心靜自然涼,你好生修行,定能靜下心來,世間萬物都將與你一起回歸平靜!倍±项^說道。
劍五抱拳,“徒兒定聽師父的話,好生修行!
“乖!
丁老頭努努嘴,便走出了右面的房間,然后回他自己的修行室去了。
————
老君山上。
山巔之上,與別地的天青云藍不同。
老君山上烏云密布,狂風大雪肆虐,與外面截然相反。
一襲白衣白發(fā)的容洵與同樣一頭白發(fā)的陳老道對峙了三天三夜。
兩個人誰也沒有敗下陣來!
已然入夏的天氣,鵝毛大雪都快將二人給封!
陳老道手持拂塵,凍得只剩嘴唇,口耳眼鼻在外,他獰笑著看容洵,“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何不肯成全我,為何你能行,而我就不行?”
“師兄,你何苦執(zhí)著!
“因為你救回了你所愛之人,而我,卻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你憑什么阻止我回到過去?”
陳老道越說越生氣,“再說了,就算我回到過去,也并不影響此時的蒼云國,你為何如此自私!
難道你忘記了,當年,若不是我,師父根本發(fā)現不了你,若不是我,你又如何會走出那一步去動用禁術,讓你心愛之人重生?”
鵝毛般的風雪打在人的身上,把他們凍得像個冰柱。
容洵捻著手訣,眉心緊皺著,這般消耗下去,他們二人只能同歸于盡。
他可以死——
但,他瘋了般,腦子里全是妘兒的身影,她曾經對著自己,開懷大笑,恬淡笑意,帶著淚珠的眼眶,抿著唇——
每一個畫面都那么的令他不舍。
還有瑤兒,蓁兒和宸兒,他們應該也會對他有幾分關心吧。
最讓他擔心的是,經歷過天劫反噬之后,他不一定能耗過陳師兄。
“師兄,不如收了法術,我告訴你一件秘密!
“師弟,你不會是撐不住了吧?”
容洵冷笑,“師兄撐不住了,師弟也一樣沒事!
陳老道皺著眉頭,心中暗道:他經歷過反噬,為何法術還這般厲害?
前幾日硬闖欽天監(jiān),被師父陣法所傷,再斗下去,他要支撐不下去了!
讓死在這老君山,他如何對得起慧華?
還有他和林慧華的孫兒,不能讓他一直留在宮中!
再者,這容洵連冰火兩重天的反噬都挺過來了,這點冰霜風雪,對他而言跟撓癢癢一樣!
而他不行,他覺得自己要凍壞了!
陳老道對容洵道:“也行,那我們就都收了法術,坐下喝茶再談!”
容洵應聲,“行,師兄若信得過,便先撤!
“師弟,你如今也不厚道了,你覺得我會上當?”
“那就一起撤!”容洵再次說道。
大雪時不時的遮擋二人的視線,在寒風中,聲音都顯得單調。
容洵數數,“三、二、一!
二人同時撤了道術,大雪飄飄搖搖的落下來,漸漸的狂風,烏云也都散去。
容洵連身上的積雪都未曾抖落,便覆身朝陳老道追去。
陳老道哪里會站在原地等容洵來擒,他變幻數個假身,試圖混淆視聽逃走。
容洵便依樣畫葫蘆,每一個假身都盯著一個陳老道,雙方再次打了起來。
最后,容洵攥住陳老道的手,“師兄,我們坐下來談!
陳老道深呼吸一口氣,他要逃,也一樣能逃,“行!
二人在老君山找了一間茶室坐下。
容洵動用道術,煮了雪水泡茶,然后在窗邊俯視群山奇景,“師兄,我說的話,并非危言聳聽,你可知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