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說完,鶯兒捂著自己的嘴,看著蕭蓁蓁,“奴婢剛剛真是——”
“對啊,她恨的并非長家的所有人,而是恨常威昊這一個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yàn)槌M唬?br>她想報(bào)復(fù)常威昊,到時候她如果想親自了結(jié)常威昊,我都可以跟阿姐請個恩典!
“讓小姐一提點(diǎn),奴婢也覺得,憑什么便宜常太守,如此深仇大恨,不親手了結(jié),怕是午夜夢回都覺得遺憾!”
蕭蓁蓁微微笑著,“這就對了,人非草木,怎會無情無恨呢?”
她摸著肚子,“我餓了!
而且,今天還要繼續(xù)趕路,她們隊(duì)伍人多,就算再慢,兩天就能到京城,就能看到阿姐了。
鶯兒福身,“謝大人,宸王殿下和周公子都用過了,奴婢這就去為小姐傳膳。”
蕭蓁蓁點(diǎn)頭。
鶯兒回來時,周軼清也來了。
蕭蓁蓁問,“你吃過了?”
“嗯!
“宸哥哥和云初哥哥也吃過了?”
“嗯,都吃過了!
蕭蓁蓁有些不悅,“怎么不叫醒我!钡故撬闪送详(duì)伍后腿的人了。
周軼清道:“沒有人會怪你!敝x云初是姐夫,宸王殿下是她兄長。
而他,更不可能著急,更不可能催她。
蕭蓁蓁吃得很快,一炷香的時間填飽了肚子,順便問道:“陶姐姐呢?”
“她一早就去給常太守治傷去了!
聽見給常太守治傷,蕭蓁蓁都覺得十指指尖疼,忍不住打了個冷擺子,“陶姐姐當(dāng)真是女中豪杰!”
要是她,真不一定敢那么勇敢!
周軼清道:“蓁兒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彼X海里想起兩人一起去闖禍的那些每一個瞬間。
她的劍尖,對那些歹徒壞人也從不客氣。
特別是在酒樓那次,她的手臂受了傷,她甚至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他的蓁兒也很勇敢,很特別。
走出驛站房間,外邊的隊(duì)伍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她看到陶文君在凈手,而囚車中,常威昊好像是處于昏迷一樣,一旁的龍祥飛甚至囁喏道:“要?dú)⒈銡ⅲ喂蔬@般侮辱人!”
陶文君看向龍祥飛,“侮辱?那你可知道他當(dāng)時是如何侮辱我的?”
“呵呵,如果不是你們要造反,不是你們非要逮著我是個女子,說我不該入學(xué),科考的由頭,你們何故有今日?”
陶文君看著龍祥飛,“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看來龍將軍果真是個粗人,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不知道效忠當(dāng)今皇上,卻跟著常威昊這樣的卑鄙小人造反!”
“不知道,下黃泉后,可有什么顏面在你列祖列宗面前請罪?”
龍祥飛張了張嘴,他腦海里是空白的。
“女子,女子當(dāng)家做主,家破人亡……”龍祥飛說。
陶文君哈哈的笑,“敢問你有今日,是你老母親,還是你妻子,還是你女兒建議你造反的?”
“你今日家破人亡,是因?yàn)槟慵抑惺桥俗鲋髁??br>不是。
龍祥飛還記得,妻子最先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還勸慰過,當(dāng)今皇帝雖然是女帝,但名正言順,女子亦是人,給女子一席之地有何不可?
他——
他反手將妻子打倒在地。
龍祥飛閉上了眼,什么都說不出口來。
“說得好!
蕭宸、謝云初走過來,鼓起了掌,周軼清,蕭蓁蓁也跟著鼓掌。
陶文君看著這些人——
倘若有一天,她也能站在如此之高處,她一定,她一定要讓天下人看看,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
鑾鈴叮叮咚咚。
馬車上,陶文君一如往常那樣閉目養(yǎng)神,又或者看著馬車窗外的風(fēng)景一言不發(fā)。
鶯兒附在蕭蓁蓁耳邊,悄聲問道:“陶娘子一路上都這樣,她到底在看什么!
蕭蓁蓁哪兒知道。
只不過,她都是往后看的,因?yàn)楹闷,她也往后看過,后邊除了那幾大車的包袱,往京城帶的各地特產(chǎn)之外,就是常威昊、龍祥飛等叛賊以及叛賊家眷。
兩天后到了京城。
陶文君作為晉州春闈筆試第一名,蕭宸直接將她安排進(jìn)了皇家女子學(xué)院里。
皇家學(xué)院的所有女學(xué)生,以及教書先生們紛紛都出來迎接,給了陶文君最熱烈的歡迎儀式。
足以證明,皇上對陶文君的關(guān)心和重視。
謝楹,謝嬌嬌兩姐妹也在夾到歡迎的隊(duì)伍中,看到蕭宸和陶文君走在一起時,謝楹只覺得格外的養(yǎng)眼。
甚至于,蕭宸與院長,還有清寧姑姑她們說什么,她都沒有聽清。
直到謝嬌嬌說,“阿姐,宸王殿下都已經(jīng)走了!
謝楹張了張嘴,“我,我知道!
“你看著他離開的地方已經(jīng)一炷香的時間了,你還說你知道?”
“有,有嗎?”
“當(dāng)然有。 敝x嬌嬌鼓起了腮幫子,“你若喜歡宸王殿下,就麻利的退掉卿長安的婚事!”
“我喜歡他,他也不見得喜歡我!”
謝嬌嬌張著嘴,“所以,阿姐你喜歡宸王殿下!
謝楹不說話,“不說了,回家去吧。”
“阿姐,你慢點(diǎn)等等我啊!
“我已經(jīng)很慢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和卿長安說清楚?”謝嬌嬌追上前去,挽著阿姐的手。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說就是說,不說就是不說,怎么叫不知道呢?”
謝楹駐足,“因?yàn)槊看挝乙f的時候,他總會打斷我,”她苦笑了一下,“或許他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但是,卻想讓我考慮清楚。”
“所以,阿姐你其實(shí)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
“我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或許,我們的婚事,還得等父親母親回來,又或者,他等不起那天……”
在女子學(xué)院這些時日,她認(rèn)識了阿楹崇拜的那個宋允嫻,她說如果不清楚成親能否幸福和快樂,那就不要成親。
她問,“如果成親不幸福,也不快樂,但是也會平平淡淡的一輩子呢?”
宋允嫻說:“那你一生所求,就是為了嫁人,冒著生命危險(xiǎn),生一個又一個的孩子,然后被消耗完氣血老去,死去嗎?”
這樣的人生,是她樂意見到的嗎?
當(dāng)然不是。
可她也不知道,皇上想要實(shí)現(xiàn)的宏大愿景,他日到底能不能實(shí)現(xiàn)。
倘若能,這其中可否也有她謝楹的一點(diǎn)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