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軼清松了一口氣。
他可是蓁兒的容舅舅啊,若他不喜歡自己,誰知道蓁兒是不是也會不喜歡他?
“此前,蓁兒,還有太上皇他們也一直念著大人,這一路,我們每走過一地,便會去拜訪當(dāng)?shù)氐牡烙^,就是希望碰到大人。
容大人,不知此番大人是否愿意一同前往晉州?”
周軼清真誠的說著,若是他能把容洵一并帶回晉州,太上皇,太后娘娘,甚至蓁兒應(yīng)該都會很開心很開心吧。
拜訪當(dāng)?shù)氐烙^?
容洵波瀾無驚的眸子里不易察覺的亮了一下,瞬間又隱沒。
妘兒她以為他會去道觀?
所以才會去拜訪每一個道觀嗎?
原來他們先去了晉州……
容洵背著手,走下高懸的巖石,地上泥濘沾污他潔白的鞋面,裙擺。
他依然從容的走著,“不了!
“可是……”
容洵駐足,周軼清也再急著說話,只盯著他的背影,那白發(fā),白衣,如謫仙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途經(jīng)此地,恰巧聽聞荊州軍叛變,趕來時,看到山火,所以出手!
“我知道,容大人懷集天下,并不會有別的用意!
容洵‘嗯’了聲,周軼清怕他走了,連忙追上他,“那容大人下一步準備去哪兒?”
“不知!
“怎么,怎么會不知呢?”
容洵抬頭望天,那一洗如碧的晴空,萬里無云,可比他心境清澈多了。
“世上沒有那么多清楚明白的事情!闭f完這句話容洵繼續(xù)往山下走。
周軼清連忙追著,“那容大人可有什么話要帶給他們的?”
他們是誰,容洵當(dāng)然知道。
“問他們好,問——她好!比蒌哪_步越來越快,周軼清知道,他追過去就不禮貌了,于是駐足,“可還能相見,蓁兒他們很想念容舅舅。”他也好想喊容舅舅。
可惜,現(xiàn)在他沒有資格。
“相逢又告別,歸帆又離岸,是往日歡樂的終結(jié),未來有開端……”話音一頓,容洵忽然轉(zhuǎn)身來看著周軼清,“你挺不錯,告訴蓁兒,就說是我說的!
周軼清:“……”什么?他撓著頭,怎么覺得容舅舅,不是,怎么覺得容大人像是知道點兒什么一樣?
那一白影,漸漸的看不清楚。
周軼清叉著腰,一直想著他說的那句話,“一定不能忘記了,到時候要一字不少的告訴老爺夫人,還有蓁兒!
羽潼飛奔而來,“容大人就就這么走了?”
周軼清點頭,“嗯!
“那我們也收拾一下,將這些人交給陳門關(guān)的人就回去吧!
“好!
周軼清還看著容洵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內(nèi)心里重復(fù)著容洵告訴他的話。
越想越覺得那話是暗示著什么。
半日后。
陳門關(guān)太守接管了明山這里的一切,周軼清道:“龍祥飛即刻押送至京城,請皇上發(fā)落!
“是,少將軍請放心!”
隨后,周軼清、羽潼,還有那些鏢師軍全都往晉州趕。
足足一日,才在常州接壤處碰上常威昊的晉州叛軍和張永昭的常州軍。
周軼清、羽潼二人分別帶四百多人,掐頭去尾的騷擾攻擊晉州叛軍。
晉州軍原本處于上風(fēng),但因為周軼清等人的夾擊,瞬間大失陣腳,不過足足半日就一路開始往邊境撤離。
“他還想禍害邊境百姓,絕不能讓他得逞!”周軼清惡狠狠的說完,帶領(lǐng)幾百鏢師騎兵乘勝追擊!
張永昭召集常州軍緊隨其后,致力于將晉州軍常威昊等人一網(wǎng)打盡!
三天兩夜。
常威昊被打得抱頭鼠竄,所過之處燒傷殺虐,城門內(nèi)外,火光駭人。
站在威清關(guān)城門下,常威昊笑著笑著就哭了,他連威清門都過不去,如何逃到邊境去?
敗了!
他甚至都沒有和龍祥飛接頭,甚至連一點勝利的曙光都不曾看到過就這么湮滅。
“常威昊,勸你束手就擒,別再做無謂掙扎!”周軼清手握長槍,騎著戰(zhàn)馬指著狼狽不堪的常威昊,“為了捉你,你自己看看傷了多少平民,常威昊,你真是罪大惡極!”
“不,是你們這些愚夫!彼Φ恼局毖常瑓s也是佝僂的。
“哈哈哈,五十步笑百步!我今日,我今日失敗,來日,咒罵的只會是你這些愚蠢憨貨!
你等為女皇帝效力,男女綱常失倫,你們背叛了老祖宗,將來下地獄,沒有顏面見老祖宗的是你們,不是我!”
“你們才是罪大惡極!”
“大丈夫男子漢,也只有你等鼠輩,竟想著讓女人掌權(quán),蒼云國毀了……”
周軼清擰著眉頭,只覺得可笑,都是人,誰有能力誰上!
女人若能當(dāng)將軍,那他周軼清也第一個佩服!
“她們要爭一個平等的機會和權(quán)利,男人沒必要懼怕,除非,他們是踩在女子的脊梁上,所以畏懼!”
“只有內(nèi)心和能力都薄弱的人,才會懼怕別人強大!”
常威昊還要說什么,周軼清看到了匆匆而來的羽十七,他一夾馬肚子,駕著馬兒去找了羽十七,“十七叔叔……”
羽十七也一身戰(zhàn)斗血跡,看著周軼清完好無損,心里舒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著回京城,皇上一定會論功行賞,你這次功勞很大!
周軼清點頭,對羽十七道:“多謝十七叔!”
“不用謝,羽潼已經(jīng)說過,你是天選良將,你比你父親還要優(yōu)秀!”
這評價,周軼清不敢受,但一味地謙虛也不是他作風(fēng),他現(xiàn)在最想的是蓁兒。
“十七叔,這里交給你,我得回晉州去。”
羽十七想著太上皇一家都在晉州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羽潼!
“屬下在。”
“你也回去晉州!”
羽潼點頭,“是!
羽十七看著周軼清,“帶著鏢師軍去!”
“嗯!”
羽十七看著周軼清那堅定的眼神,回想他們和常威昊兩軍交戰(zhàn),因常威昊士兵多了一大半,所以,他們打下來并不輕松,甚至有一些劣勢。
直到周軼清,羽潼支援過來,他看到了少年在叛軍中如走平地,那一刻,他甚至想起了當(dāng)年太上皇在戰(zhàn)場上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