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公……”
初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手已經(jīng)搭在了唐安的肩上。
唐安嚇得一跳,拍著胸脯,“你小子走路怎么沒有聲音!
“啊——”
他走路,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怎么沒聲音呢?
唐公公是看什么入神了吧?
“沒什么,你同我去一趟,皇上召見!碧瓢惨差櫜簧细蹙抨。
初九道:“皇上召見我?”
“嗯!
皇上召見他做什么?
尋常有事,皇上都只找唐安,意芮的,今日怎么會忽然找他呢?
想著,心里還有些忐忑,“那奴才同我家主子說一聲?”
“用不著,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剛剛沒看到初九,也沒有看到謝云初。
再說了,皇上說的是召見初九,而不是謝云初,所以沒必要去找謝云初。
初九也只好點頭,同唐安一起離開了倚梅園。
御書房前。
初九有幾分踟躕不前,看著唐安,“真沒事?”有點心慌。
唐安笑著,“放心!
意芮道:“快進(jìn)去吧,皇上總不能吃了你!
聽見意芮姑姑這么說,初九這才放寬了心,這才進(jìn)去。
蕭瑤聽見腳步聲后,并未抬頭,而是繼續(xù)批閱今日余下的奏折。
直到初九跪地請安。
她才收筆,早知道今天該把全部奏折都帶去欽天監(jiān)了。
“起來吧!
初九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起身,“皇上,不知道皇上召見奴才所謂何事?”
蕭瑤道:“云初說,你同阿楹說了不少朕與云初之間的事情!
“啊——”
初九撲通一聲跪下,“皇上饒命,奴才,奴才——”也不算冤枉了他。
果然沒好事。
蕭瑤看他那慫樣,起身,“你起來回話!
初九抬頭,只見皇上朝炕那邊走,只好起身,佝著身子跟了過去。
“你這么怕朕做什么,朕也不能吃了你,只是有些事情要跟你確認(rèn),讓你為朕辦點兒事情!
初九走到炕邊后,繼續(xù)跪下去,“但憑皇上吩咐,奴才一定竭盡所能!
這都跟著謝云初那么多年,她也不是什么兇惡的人,這初九怎的這么怕她?
初九冷汗涔涔而下,他把皇上和主子的事情往外說,那就是殺頭的大罪,他能不害怕嗎?
跪著,態(tài)度端正,哪怕是看在主子的份上,興許能讓皇上泄幾分怒氣,“皇上,請皇上吩咐!
蕭瑤坐在炕上,看著初九道:“云初可跟你說過桃花簪的事情?”
初九一懵,雙目澄澈,連連搖頭。
“朕今日同你說的話,任何人都不許說,便是云初——他若問起,朕自會跟他說清楚!
“是,皇上!
初九心頭越發(fā)的顫抖,連主子都不能說?
那他——
豈不是很對不住主子?
如果是那樣,要不他以死明志?
不不不,主子最在意的人就是皇上了。
皇上也是他主子,不算背叛吧?
他還要活著啊,他要是死了,主子一個人在這世上,萬一傷心難過了,誰來安慰主子啊!
蕭瑤哪兒知道初九已經(jīng)把腦袋都搬出去一圈了,只道:“容監(jiān)正離開京城之前,為宸王殿下算過,宸王殿下塵緣未了,還有姻緣在身,因此贈了桃花簪。”
“謝國公府,謝大小姐謝楹,生辰日佩戴的白玉桃花簪,這件事,你可知情?”
初九的腦子一轉(zhuǎn),靈光一閃,“回皇上,奴才知曉此事!
宸王和大小姐都有桃花簪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主子辦賞梅宴,或多或少同他說過,一定要請大小姐來,不止要請,還得想法子送大小姐去湖心島——
湖心島有誰?
賞梅宴,那些名門貴女都沒有見到宸王殿下,但大小姐見到了。
可見主子是想撮合大小姐和宸王殿下。
而現(xiàn)在,皇上也這般說——
那澄澈的眸光忽然一亮,“皇上,您,您是說宸王殿下的正緣是謝楹小姐?”
蕭瑤笑笑,還不算笨。
或者說,初九本來就是謝云初的心腹,謝云初想撮合謝楹和皇兄這件事,初九怎么會不知情?
今日,她為何要單獨找初九?
因為謝云初畢竟是謝楹的長兄,有些話,有些事他去做還是不妥。
就好比當(dāng)初父皇雖然看重謝云初,但也沒熱情到親自去教謝云初如何贏得自己的芳心?
道理是一樣的。
“不錯,宸王殿下和謝楹有緣,但朕的皇兄心如止水,他又長居欽天監(jiān),即便是月老親自來拉線也怕無用,所以,這件事,朕只得找你!
初九有幾分尷尬,搞得他好重要一樣。
蕭瑤再次讓他起身時,初九不堅持跪著了,起身后,初九道:“皇上不必憂心,奴才想,主子也希望謝楹小姐和宸王殿下的事情。”
“云初同意朕知道,朕說的是,這緣如何續(xù)——”
初九眼珠子一轉(zhuǎn),“宸王殿下高風(fēng)亮節(jié),更不染凡塵煙火。”
蕭瑤點頭。
初九繼續(xù)道:“大小姐雖身處人間煙火,卻也是大家閨秀,有自己的矜持。”
啪的一聲,蕭瑤拍手叫絕,初九果然聰慧:對,那你說當(dāng)如何?
初九笑著,帶著幾分諂媚,“奴才倒是想了個法子,就是——就是說出來之后,還請皇上先恕罪——”
“你且說!
“還請皇上絕不能生主子的氣!
蕭瑤擰眉頭,怎么還跟謝云初有關(guān)系?
但還是點了頭,謝云初再怎么過分,也過分不到什么地方去。
初九這才放心,“回皇上,在主子還未正式成為皇夫之前,總患得患失,特別是皇上,皇上說若宸王殿下不出欽天監(jiān),不成親,皇上就——就不讓主子上皇上的龍床。”
說著,初九聲音越發(fā)的小,小得身體都做著皇上一怒,立馬下跪請罪的準(zhǔn)備。
“還有呢?”蕭瑤沉著性子問,這么點兒事,她不至于生氣。
初九道:“沒,沒有了,奴才要說的就是這個事!
就這事兒?
蕭瑤倒不覺得生氣,反而有些——有些開心,謝云初竟為她隨口的一句話在意了那么久。
他還真是——有些可愛。
初九看皇上半點沒生氣,看起來心情也很不錯的樣子,繼續(xù)道:“這件事當(dāng)時把主子愁壞了,奴才也,也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回國公府后,大小姐看出主子心情不好,所以找了奴才,奴才想著大小姐不是外人,便口無遮攔——就說了皇上對主子說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