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清寧的臉色總算緩和了許多,身子也沒有抖了。
蘇妘抬頭,才發(fā)現(xiàn)羽七一直跪在清寧的床邊,眼眶猩紅,還流下了好幾行清淚。
清寧剛剛蘇醒,看著蘇妘一句話說不出來,只眨眨眼,滿眼的感激。
蘇妘也松了一口氣,“你不會有事的,好生休息,本宮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清寧眨了眨眼,聲如細(xì)蚊般道:“好!
羽七對著蘇妘磕了個頭,“多謝皇后娘娘,羽七此生感激不盡!
剛剛那驚險一刻。
羽七甚至不敢想,如果皇后今日沒來,藍(lán)太醫(yī)是否能把清寧從鬼門關(guān)給救回來。
蘇妘將他拉起來,“清寧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自然是最關(guān)心她的!
否則,她也不會來了。
不,若不是她去欽天監(jiān),若不是容洵說她要出宮,她怎么會知道清寧今日要生產(chǎn)?
“容大哥真是厲害!彼袊@一句。
羽七有些莫名,“容大人?”
蘇妘:“嗯,他說昨夜你們請了藍(lán)太醫(yī)!
羽七點(diǎn)頭,“原來如此,也多虧了容大人,臣真是——真是萬幸!
“不說這些了,”她看向清寧,“好生休息,孩子讓奶娘去帶著,等休養(yǎng)好了再說!
清寧眨眨眼,“嗯!彼F(xiàn)在也就只有說一個字音的力氣了。
看蘇妘要走。
清寧推了推羽七,讓他去送一送。
蘇妘見到立馬阻止,“不必了,你們忙你們的!
“恭送皇后娘娘!庇鹌叽丝套顡(dān)心的是清寧,也顧不上那么多禮了。
藍(lán)太醫(yī)跟著蘇妘出了產(chǎn)房。
剛一出去,她就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臣,臣剛剛……”
蘇妘還未來得及寬慰。
蕭陸聲就一把將他抱住,“你要嚇?biāo)牢覇??br>“我沒事,清寧也沒事了!
其實(shí)她也嚇著了。
特別是清寧發(fā)抖的時候,她整個神經(jīng)都緊繃了起來。
看蕭陸聲放松下來。
蘇妘才看向一旁下跪的藍(lán)太醫(yī)。
她將人拉起來,“剛剛或許是因?yàn)楸緦m在側(cè),你太緊張了,以至于你沒有發(fā)揮出平時的一般水平。”
“再者,周夫人此番十分兇險,并非全是你的問題。”
或許是因?yàn)楹貌蝗菀子心敲匆粌蓚女太醫(yī)入職太醫(yī)院,蘇妘想給她們更多的機(jī)會。
“但人命關(guān)天,不可兒戲,休沐時,可在民間義診,為醫(yī)者,應(yīng)多實(shí)踐,才能熟能生巧!
藍(lán)太醫(yī)叩首,“多謝皇后娘娘!彼胫,自己怕是要被革職。
誰料,皇后再一次給了她機(jī)會。
同樣的,她也知道人命關(guān)天,絕非兒戲!
今日,還好周夫人轉(zhuǎn)危為安,否則,她是真的闖了大禍了。
蘇妘將她拉起來,“記住了?”
“是,微臣記住了!
“那就好!
她看了看藍(lán)太醫(yī),模樣清秀,眉眼自有一股英氣,她年歲算不得大,肯定是頭一次面對婦人產(chǎn)子這般辣手的事情。
沒把她嚇壞就不錯了。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蕭陸聲忽然將蘇妘橫打一抱,蘇妘險些嚇著,再看他一臉淡漠的樣子,也就不說什么了。
她干脆在他胸膛找個舒服的位置,他要抱就抱吧。
上了馬車后。
蕭陸聲也舍不得把人放下來,摟著她問,“妘兒,今日可嚇著了?”
蘇妘點(diǎn)頭,隨即搖頭。
“我是讓清寧嚇著,”生孩子這件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總之,撫摸著還未明顯隆起的腹部,她覺得孩子會給她許多許多的力量。
讓她不懼生產(chǎn)之痛的力量。
她躺在蕭陸聲的懷里,看著那男人一雙深邃的眸子,微蹙的玉羽眉。
也因?yàn)閻壑,所有的畏懼也都煙消云散了?br>他低下頭,啄一下她的唇,抬起頭看她,“好些了嗎?”
蘇妘剛張嘴,他又親下來,“嗯?”
“我……”
又被他堵住了嘴,她干脆不說了,摟著他脖子不準(zhǔn)他逃跑,“好多了。”
九月。
歐玉榮也生了個個閨女,取名謝楹,而蘇妘的肚子也顯得挺大。
蕭陸聲笑著說,“會不會又是雙生子?”
蘇妘擰著眉頭,“不可能!
別說她自己,就是李院使來把脈幾次,那也只是一個,雖然她沒有刻意去把脈。
但也把出來,是個女孩兒。
所以,從一開始,她準(zhǔn)備的都是粉粉嫩嫩的包被,衣物,還有小帽子,小襪子。
蕭陸聲看著這些顏色,也開始著手選名字去了,蕭瑤,的瑤字,主在璞玉,珍貴之意。
三公主應(yīng)該叫什么才好?
“想什么?”蘇妘問。
蕭陸聲道:“我在想老三叫什么名字好!
蘇妘笑道:“那天給小團(tuán)子起小名兒時候,我回來就想了個名字!
“哦?叫什么?”
“蓁蓁,桃子妖妖,其葉蓁蓁,蕭蓁蓁如何?”蘇妘看著他問。
蕭陸聲笑道:“其葉蓁蓁,倒是不錯!毕肓讼,蕭陸聲問道:“封為晉寧公主如何?”
晉寧?
蘇妘有些莫名的看著她,“瑤兒你是不是忘記給她封號了?”
蕭陸聲張張嘴,“封號不急的,瑤兒作為長公主,我還未想好。”
“沒想好?都五歲了,你說沒想好?”開年就六歲了!
“你莫不是厚此薄彼?我可不依你。”蘇妘擰著眉頭說。
“放心,絕不會的!
都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呢?
想了想,干脆不說這個話題,只對她道:“若是老三能像你些就好了。”
蘇妘道:“那可不一定,瑤兒就像你。”
想著,蘇妘不免氣餒,“我費(fèi)盡力氣生的孩子,怎么這么像你?”
蕭陸聲哭笑不得,“也像你的,比如她的——”
“比如她的頭發(fā)?”蘇妘笑著問他。
“嗯,頭發(fā)像你,又黑又直!
蘇妘皺眉道:“你的頭發(fā)也又黑又直,還粗,跟你更像。”
蕭陸聲攤手,“我的女兒,自然像我。”頓了頓,他繼續(xù)道:“指不定宸兒長得像你呢?”
“的確有可能。”
她撫摸著隆起的腹部,這不是還有老三,老三指不定能像她呢?
說起宸兒,她又著急忙慌的去把宸兒寄來的書信反復(fù)的翻看。
多看幾次,也能偶爾在夢里見到宸兒模糊的身影,還能聽見他甜甜的喊自己母后。
這種感覺可真好。
好得她都要魔怔了,恨不得經(jīng)常夢見宸兒才好。
可事實(shí)上是,她的夢中,從未看清楚宸兒的長相過,那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孩子模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