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寧笑著看希爾雅,“你一定覺得我瘋了,可我告訴你,你為大漠做這些他們知道嗎?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成天被困在這里暗無天日,苦苦煎熬,熬到油盡燈枯,什么也得不到!
希爾雅:“……”
這些日子。
她腦海里,總有衛(wèi)疏影來約她出去游玩,雖然各自都有一些小打算,小九九。
可,衛(wèi)疏影對她還算尊重的。
還有那日衛(wèi)疏影說的那些話,更是像蛇一樣直往她心口鉆,原本他們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平平凡凡,恩恩愛愛的過一生,可現(xiàn)在……
“女人最重要的不是繁衍子嗣,也不是討男人歡心,而是如何在逆境中以最舒適的方式快活的活著!
卿安寧看著她,“什么禮義廉恥,什么家國仇恨,如果你能時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再學(xué)會一定的虛與委蛇,那你就會越來越快樂,男人嘛,不過就是個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希爾雅如醍醐灌頂。
她忽然想起了肖玲來。
肖玲就曾說過,就算她不主動站出來,大漠的人,最終也會將她推出來和親。
她這個公主的宿命就是和親。
挑選男人是她唯一的權(quán)利。
她也挑了。
衛(wèi)疏影這個人,她們一路從邊境到京城,她都看在眼里,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膶④姲 ?br>她如愿以償?shù)募藿o了衛(wèi)疏影啊。
為什么偏偏現(xiàn)在才覺得,自己以為能幫到大漠,去做那種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就像衛(wèi)疏影說的,城防圖他不會拿回書房,就算拿回來,也不會讓她輕易找到啊。
“你,你說得對!敝敝吝@一刻,希爾雅溢滿了淚花。
她才肯承認(rèn),自己并非主動請纓的大漠公主。
而是實勢之下,必須被大漠推出來和親的公主而已,被和親沒得選。
可她明明可以選擇衛(wèi)疏影,好好過日子,卻執(zhí)著于拿她根本拿不到城防圖,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公主,如果你不想這樣頹廢的活下去,那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不理你,你就去招惹他,他總會對你好奇,好奇你為什么這樣做,一切男歡女愛,都是從好奇開始的!
希爾雅握住卿安寧的手,“你,你怎么對我這樣好!
卿安寧微微沉默,“因為我也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女人,”她笑看希爾雅,“你不是我的仇人,我希望你能幸福!
“謝謝!
“客氣!
認(rèn)清了自己的位置后,希爾雅似乎找到了一絲曙光,當(dāng)下面容都發(fā)生了一些改變,變得闊達(dá)了許多。
她本就是草原上的公主,本就該更闊達(dá)的,近日卻拘在這一方天地,哀怨自憐起來。
希爾雅站起來,去拿了好多大漠的特色首飾,裝了滿滿的一盒子遞給卿安寧,“你一定要收下,我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開心,真的,你別拒絕!
卿安寧笑笑,她收下了。
看著那些珍寶,她在大漠生活了三年多,自然清楚這些的確是珍貴的。
希爾雅也是真心與她交朋友的。
卿安寧說道:“公主,我們兩個關(guān)系好,還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衛(wèi)將軍!
不等希爾雅問為什么,卿安寧繼續(xù)說道:“我們可以偶爾出去走一走,但絕不能讓別人以為我們是非常非常要好的關(guān)系!
“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要好的關(guān)系,可能也是對你的傷害。”
“為,為什么?難道你介意我是大漠人?我拿不到城防圖,我以后不會再做那種事了,不會連累你的!毕栄乓詾槭撬矸莸膯栴}。
畢竟,卿安寧是蒼云國的人。
她有這樣的考慮也是正常的。
卿安寧笑笑,“不,不是因為公主,而是因為我自己!
“你?”
“不說了吧,如果有機(jī)會的話,或許有一天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情!
希爾雅不追問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愿意說,也不會強求。
兩人走出主屋。
希爾雅帶著卿安寧去了后院,指著一間廂房道:“他叫石浩,你若不愿意見的話,也不必強求!
卿安寧笑笑,“不,我愿意見。”頓了頓,她說道:“公主,還請在院子里等候,可以嗎?”
希爾雅一聽,頓時懷疑,難道卿安寧和石浩本就認(rèn)識?
石浩不會和她說。
卿安寧明顯是有什么秘密,也沒有說。
既然如此,希爾雅倒是放心了,“好!
說著,她帶著下人離廂房遠(yuǎn)一些。
卿安寧看向趙七,只不過一個眼神,趙七便明白,若希爾雅,或者別人靠近廂房,他會及時通知的。
“你在這里等我!鼻浒矊幣c趙七說了一聲,便舉步朝廂房去。
她倒是不擔(dān)心衛(wèi)疏影忽然回來。
畢竟,衛(wèi)疏影下朝之后,還會去一趟軍營,與林世安的時間線是一樣的。
趙七點頭,“是,主子!
說罷,就如木頭似的走遠(yuǎn)一些,同希爾雅等人站在了差不多的位置去。
卿安寧站在廂房門口。
抬起的手有一瞬的遲疑,最后還是推門而入后,門打開后,那隱約的藥草味越發(fā)濃厚,熏得她都要睜不開眼睛了。
“哥哥……”
卿安寧低喊一聲,碎步到了床前。
李福面黃肌瘦的,在看到李娟綾的時候,眼里全是疲憊,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你,你終于來了!
卿安寧跪在他跟前,懺悔著,聲音算不得大的說道:“我知道我罪大惡極,我對不起你,可為了默兒,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你為何如此狠心,你和趙躍,你們早就商量好了,等接走李默的那天,要屠我李家滿門,一把大火,你讓他們尸骨無存!”
李福氣若游絲,盡管憤怒,他的聲音也很低,院子外的人根本聽不見。
卿安寧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李福心里的天平是朝著她的,他是故意壓低聲音,怕隔墻有耳,還是怕有人識破李娟綾的身份。
“你母親她們,有把你當(dāng)家人嗎?我們給了你哥哥嫂嫂他們那么多錢財,可我們逃難的時候,他給你留下的錢袋子,里面是幾兩銀子,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