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褐色的娘親!
小男孩兒肯定的點頭說,“阿黃吃了褐色的豆豆,嗚嗚,阿黃,阿黃已經(jīng)不動了,娘親,阿黃死了。”
“那是我前幾天做的龜息丹,”李娟綾淡淡的說,然后摸了兒子的發(fā)頂,說道:“沒事,等兩個時辰后,它就會醒過來的!
“真,真的嗎?”
小男孩兒擦了一把眼淚,期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李娟綾笑笑,“嗯,當(dāng)然了,你要是不信的話,等兩個時辰后就知道了!
“我信,娘親那么厲害,我相信娘親說的話!毙∧泻赫f著,啼笑皆非的吹出一個鼻涕泡泡。
李娟綾拿出手絹,為他擦干凈鼻涕,繼續(xù)去做飯了。
小男孩兒守著大黃狗。
蘇妘和容洵手牽著手,看李娟綾走開,于是也一起過去。
她低下頭去打量大黃狗。
那狗看著的確像是已經(jīng)死了的樣子。
外人看不出什么生命跡象,但,她一個大夫,細(xì)微的發(fā)現(xiàn),這狗狗若有似無的一絲絲氣息。
這微弱的氣息,在大夫的眼里,已然是必死的情況了。
想到這兒,蘇妘忽然想起那日疏影說,李娟綾親手殺死了她剛剛出生的孩子……
“不對……”
“怎么了?”容洵看她眉頭微蹙,連忙問。
“李娟綾剛剛說大黃狗是吃了龜息丹,所以兩個時辰后就會醒來,這狗沒有死!
容洵點頭,“倒是聽聞過假死丹這種事情,但李娟綾真的會嗎?”
蘇妘道:“她一手易容術(shù)出神入化,后來,給先皇用羊肉湯,這些都證明,她也是通曉醫(yī)術(shù)的,而且,她的醫(yī)術(shù)要么專攻岐黃之術(shù),要么比我還要高明!”
“倒是有可能,可是,她一個青樓姑娘,師承何方?”
蘇妘笑笑,“青樓,那可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什么高手沒有?”
頓了頓,蘇妘看向容洵,認(rèn)真的道:“何況,當(dāng)初,我也只是用長命鎖跟你換了醫(yī)案,自學(xué)成才,這不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妘兒天資聰穎!
蘇妘臉色微斂,“你,你怎么叫我妘兒啊!币亲屖掙懧暵犚姡徽`會都要誤會了。
容洵笑笑,“我把你當(dāng)親妹妹一樣,叫你妘兒不能了么?”
“哦,挺,挺好的。”哪怕他說的是當(dāng)親妹子,可蘇妘心中再也不會回到從前那樣的心境,也不太相信,他只是為了報恩,所以才想法子讓自己重生一世。
她看著牽著自己手的容洵,她若是松開容洵的手,真的會走不出這夢境嗎?
“你別想逃了,等會兒我還要花費好大的力氣去夢境里的各個角落找你。”
蘇妘:“……”
他竟然看出她的想法了。
“要不,我們?nèi)e的地方?”
蘇妘搖頭,“不,我倒是要看看,兩個時辰后,那只大黃狗到底會不會蘇醒過來!
容洵看了一眼天色,“好吧!
兩個人在院子里等了許久。
連李娟綾都吃完飯,然后拿藥草出來晾曬時,蘇妘也在藥材間行走,看到她把藥材按照藥性區(qū)分晾曬,心底對李娟綾又多了一絲了解。
這個女人,果然是會醫(yī)術(shù)的。
兩個時辰后,大黃狗果然睜開了眼,然后活蹦亂跳的吃李娟綾為它留的剩飯剩菜。
看到這兒,蘇妘道:“我懷疑,李娟綾掐死的孩子并沒有死。”
容洵點了頭,“掐死之后,那個嬰兒是怎么處理的?”
蘇妘搖頭,“我不清楚,或許疏影知道,等出去我問一問!
說著,她似自言自語的樣子,“我和夫君從未想過要那個孩子的命!
“嗯!
“但愿那孩子福大命大!碧K妘看著小男孩,是真心的希望他還活著,希望他不受李娟綾,蕭止躍的影響,健康平安的長大,幸福一生。
她另一只手,摸著腹部,越發(fā)的真誠。
容洵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蕭陸聲和蘇妘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更下定決心要為她守護好這個孩子。
握著她的手,他身體冰冷的氣息,一點點帶走她體內(nèi)的炙熱,只要所有的反噬都讓他來承受,那她就會和正常人一樣,做一個幸福的母親。
離開李娟綾的小院。
容洵又捻了個訣,日出日落在她的幾個呼吸間過去了兩三個。
蘇妘問道:“是過去兩個時辰了嗎?”
“嗯!
這里一個日出日落,外邊半個時辰,這樣算來,外邊估計也傍晚了。
“萬一夫君去欽天監(jiān)找我……”
“放心,他進不來,便是進來,更進不得這玄明樓!
“萬一他闖進來,會不會……”
“不會,丁老頭怎么會讓一國之君出事,”頓了下,“頂多是受點傷!
蘇妘擰著眉頭,“我不愿他受傷。”
容洵捂著心口,那里忽然的鈍痛,讓他原本就蒼白的臉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一般。
愛而不得,就是這樣的折磨人。
讓人的心隨時隨地,會因為她的一言一行而痛著。
“容大哥,你沒事吧?”蘇妘連忙關(guān)心,她發(fā)現(xiàn),和容洵手牽手,她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熱,這種感覺剛剛好,很舒服。
倒是容洵,他覺得他的身體也沒有那么冷了。
果然,他們兩個多相處,就能緩解彼此身上的反噬。
“我……”他虛弱著,就要站不住似的撲在她身上。
蘇妘嚇得不輕。
使出吃奶的勁才把男人給扶著,容洵就這樣靠在她弱小的肩上,然后輕輕的抱著她,“我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
“嗯!
在這里,其實他們都沒有嗅覺,可是,他依然覺得自己嗅到了她秀發(fā)的馨香。
他貪婪的想著,等離開這個夢境,再也不會相見了,讓他放肆一次,讓他貪婪一次吧。
所求不多,只要抱抱她,記住這一刻,前世今生,他都覺得圓滿了。
夜幕降臨。
二人回到欽天監(jiān),瞬移到觀星臺。
站在觀星臺上,她們拉手,趴在木柵欄邊上,俯視著整個皇宮,以及京城。
放眼看去,大片的燈火通明。
一想著,勤政殿,還有永華宮這些地方住的是蕭御和蘇雨曦,她就懶得去看。
反而是想,蕭陸聲這會兒是在批閱奏章,還是在欽天監(jiān)外焦急的等待,甚至已經(jīng)沖進了欽天監(jiān),被攔在了玄明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