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拂進一陣微風(fēng),帶著清涼,完全沒了白天殘留的暑氣。
林止陌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的寧黛兮,嘴角泛笑。
“你故意的!”
寧黛兮疲憊而虛弱地躺著,咬牙道。
她現(xiàn)在只覺得十分羞恥,因為今天說好的不給這家伙占便宜,結(jié)果到頭來成了自己主動,而且比以往都要更瘋狂。
都是那該死的故事,那該死的書生女鬼大寶劍!
林止陌笑而不語,而且是壞笑。
他當然是故意的,寧黛兮要在他面前裝矜持,自己就要破了她的矜持。
裝是不可能讓她裝的,要知道三十來歲的女人需求旺盛,像一個壞了的水閘,一旦開了口子就很難止得住了,就算止住了也總會漏水的……
寧黛兮咬牙沉默,片刻后換了個話題,“今日傅昭儀來向我請安了!
“傅昭儀?”
林止陌愣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十分陌生,從未聽過。
寧黛兮瞥了他一眼:“你莫不是忘了,與鄧芊芊她們同時入宮的可總共有八人,但你至今都沒臨幸過那幾個!
林止陌恍然,也有點尷尬,問道:“這個傅昭儀是哪個?來找你做什么?”
“她名叫傅香彤,乃是民間舉薦,系出名門,知書達理,倒也沒什么大事,她只是來與我隨便聊了會天,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但說的話委委屈屈的,就是透著一個意思,希望你能早些臨幸!
林止陌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一個素未謀面的妹子讓他直接推門而日……而入,還是不太習(xí)慣。
寧黛兮沒有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喜歡或是不喜歡,但是語氣中還是透露著一絲不太舒服的感覺。
林止陌很能懂她的心思,現(xiàn)在小黛黛也算是自己的人了,一個還沒被自己臨幸的妹子找她拉皮條,她能舒服才怪。
“好好好,我有空去看看就是!绷种鼓胺笱芰艘痪,然后強行轉(zhuǎn)換話題,問道,“我的故事怎么樣,好聽么?”
寧黛兮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此等污穢之物你是從哪個書局淘來的?”
林止陌得意洋洋道:“淘什么淘?這是我自己編的!
寧黛兮愕然:“你編的?”
“當然,剛才這只是其中一個故事而已!绷种鼓靶ξ牡吐暤溃霸趺礃,還要聽么?”
寧黛兮竟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還有么?”
“嘿嘿,那我再給你講個畫皮的故事?”
“何為畫皮?”
“就是一個惡鬼給自己蒙上一層皮扮作美女……”
“啊!你……你又瞎摸什么?”
“我看看你是不是惡鬼扮的,所以要翻翻你的皮……咦?你的皮怎么在滲水?”
喘息聲再起。
錦屏玉簟燭花衰,懿月宮中演聊齋……
……
咚咚咚!
三聲悠揚而又沉悶的鼓響,回蕩在南磻皇宮之中。
群臣魚貫而入金殿,各自站定,片刻之后頭戴冕旒身披龍袍的皇帝登上金臺,在龍椅上落座。
與大武的朝禮相同,在一片山呼萬歲的朝拜中,今日的朝會開始。
皇帝懶洋洋的擺擺手:“都平身吧。”
南磻國君,段疏隆。
他被稱為是南磻近百年來最為圣明之主,因為他今年才不過二十一歲,卻將南磻治理得民生富庶,國力強盛,并且只花了區(qū)區(qū)數(shù)年,便讓南磻疆域版圖擴展了近千里。
只是……他這種種盛譽與贊美,都出自于他的心腹寵臣之口,至于民間根本就聽不到這樣的話,甚至百姓對于這位國君簡直已經(jīng)痛恨厭惡到了極點。
段疏隆十五歲登基,從此開始了他暴虐荒淫的統(tǒng)治,不顧百姓死活,無休止的賦稅,窮兵黷武,導(dǎo)致多少百姓因此流離失所,甚至家破人亡。
如今的南磻表面看起來國力強盛,兵強馬壯,但這都是因為皇帝有個好姐姐,那位南磻史上少見的女親王——赤霽王段疏夷。
正是這位傳奇女子,以一己之力率大軍西征,滅了甸驃、駱越、吳哥等臨近諸國,為南磻攻下了偌大的疆域,并且還不忘照拂著百姓,多次不顧與兄弟翻臉爭執(zhí),駁回了許多荒謬的政令。
多地災(zāi)情是她在第一時間救援賑濟,多處暴亂是她一力鎮(zhèn)壓安撫,就連南磻與別國之間的通商貿(mào)易也是由她主持開通,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可惜的是南磻是一個純粹的男權(quán)國度,在這個國家,女人不能讀書,不能做官,她們的作用只能是生孩子,如段疏夷這般,要不是她武力超群且機智善謀,又兼是先帝欽封的女親王,朝堂之上根本就容不下她。
段疏隆打了個哈欠,朝下方掃了一眼,淡淡問道:“赤霽王呢?還沒回來?”
被滅了的駱越國前些日子降而復(fù)反,出使大武回來沒多久的段疏夷再次率軍前往,平息叛亂。
群臣面面相覷,因為就在昨日傍晚,赤霽王已經(jīng)率大軍回來了,這事連京城百姓都知道,他們這位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還是說他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姐姐回沒回來?
段疏隆見沒人回答,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隨便了,她不在就不在吧,諸卿可有事奏來?”
群臣開始依序奏報,從官員任免到地方治理,雞毛蒜皮林林總總,聽得段疏隆愈發(fā)沒有精神,哈欠一個接一個。
直到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瑣事才奏報完畢,看段疏隆的樣子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
沒辦法,以前都是段疏夷在金臺邊坐著,替他打理這些繁瑣的事情,他就只要點點頭揮揮手就好,現(xiàn)在輪到他自己親力親為,只覺得無聊之極,就想著早點散朝,回去摟著自己的愛妃睡個回籠覺。
這時一個禮部官員出列奏道:“啟稟陛下,甸驃送來三十名美女,禮部已驗明身世清白,今日便送入宮中!
段疏隆總算略略抬起了一點眼皮,沒好氣道:“甸驃女人又黑又瘦,還不愛洗澡,也敢叫美女?”
那官員頓時閉嘴,不敢說話。
“還是大武的美女多,那才是膚白貌美婀娜多姿,也不知何時能讓朕盡情享用……”段疏隆面露向往之色,側(cè)頭問身邊太監(jiān),“姓洪的怎么還沒動靜,他還要不要朕出兵相助了?”
太監(jiān)低聲道:“陛下,此事還是私下里說的好!
“哦,也是!倍问杪↑c點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對下方說道,“對了,朕有個喜事要說!
所有人頓時打起精神,認真傾聽,因為段疏夷打下那么廣袤的疆域時,皇帝也從沒說過是什么喜事,最多就是夸贊一番,說赤霽王勞苦功高什么的,卻幾乎沒見多少實在的獎賞。
那么這次的喜事是什么?皇帝又要生皇子了?
段疏隆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已經(jīng)有好幾個子嗣了,這和他的荒淫脫不了關(guān)系。
才二十一歲的年紀,后宮已有了近百嬪妃,不光如此,連一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宮女都沒能逃脫他的魔爪,興致來了就被隨便拖進個殿內(nèi)糟蹋。
段疏隆稍微坐起了身子,說道:“龜茲國來使,要為他們的三皇子求娶赤霽王,諸卿以為如何?”
所有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覷。
陛下和赤霽王雖是姐弟,可是暗中卻甚為忌憚,這一點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從未有人敢說。
可是今日皇帝陛下怎么忽然明目張膽的要將赤霽王嫁去外國了?還是個三皇子?連個太子都不是?
忽然,殿門外響起一個慵懶柔媚的聲音:“不如何,本王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