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武皇商交給姬尚韜打理之后,這小子就徹底脫胎換骨了,以前是個囂張跋扈一點都不比寧白鄧元消停的紈绔,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隱有一種商界暴發(fā)戶的氣質(zhì)了。
林止陌沒好氣道:“怎么,莫非你又談下什么大單子了?”
姬尚韜湊到近前低聲笑道:“還真是,龜茲九王子莫拉撻來找咱們采買火器火藥,拿出了千斤龜茲鋼錠做交換!
“這點小生意你還……”
林止陌正嫌棄地想要啐他一口,忽然反應(yīng)過來,眼睛睜大,“等等,你說龜茲什么玩意兒?”
姬尚韜重復(fù):“龜茲鋼錠!
林止陌一把抓住他肩膀:“交換,趕緊的!”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林止陌就發(fā)現(xiàn)這里有很多東西都和他前世相同,比如地理,比如物產(chǎn),又比如礦產(chǎn)分布。
而現(xiàn)在姬尚韜口中所說的龜茲鋼,就是在他前世曾經(jīng)威名赫赫的好東西。
在那個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有一種武器削鐵如泥,號稱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它散發(fā)著深棕色的迷人魅力,刀身上是紛繁美麗的花紋,那就是傳說中的大馬士革刀。
曾幾何時,林止陌一度以為這刀的原產(chǎn)地就是大馬士革,后來才知道打造這種寶刀的原材料來自龜茲,也就是現(xiàn)在姬尚韜所說的龜茲鋼。
神機營的刀是他親自改良鍛造技術(shù)后的產(chǎn)物,但他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譚松耀曾經(jīng)和他聊過,此刀已經(jīng)是當世軍械之最,絕無可能有人超越。
但林止陌知道,大馬士革刀可以,但卻又無法做到。
因為大馬士革刀鍛造工藝復(fù)雜,且龜茲鋼極難獲得,要想為大武全軍配備根本不可能。
林止陌沒想過要全軍配備,只要神機營和狼兵這兩個特殊部隊能全員配備就夠了,就是龜茲鋼的采買,他始終不得其門路,哪怕天機營和紅粉一起打探都沒消息。
但今天姬尚韜居然給他送來了這個消息,龜茲鋼有了,就是量有點少。
千斤,不太夠用啊。
姬尚韜笑得愈發(fā)得意,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林止陌的反應(yīng)會是這樣,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陛下莫急,臣弟還未說完,龜茲國內(nèi)如今內(nèi)亂剛消停沒多少日子就又鬧了起來,十七個王子分成了好幾派,都在爭奪大統(tǒng),九王子是拿出了千斤龜茲鋼,準備帶回去張狂一把來著,但他才走,他家的十三王子也找了過來,且拿出了三千斤龜茲鋼錠。”
一千加三千,那就是四千斤,交給譚松耀去操辦的話足夠神機營和狼兵兩營配備大馬士革刀了。
龜茲的疆域版圖之中有大半是他前世阿三的地盤,那個種族他知道,太平時節(jié)喜歡犯賤撩.撥別人家,但真正發(fā)起戰(zhàn)爭卻沒什么膽子,更沒什么底氣,不足為懼。
所以林止陌當上皇帝以來防過大月氏,防過西遼,甚至防過南邊那幾個小國,就是沒防過他們。
林止陌沒想到今年的最后一天能得到這么一個好消息,大喜之下直接批復(fù)。
交換,他們要多少都交換,只要有龜茲鋼。
當然,賣給他們的火器都只是舊版的,火藥也是調(diào)整過威力的,想來龜茲人應(yīng)該會很滿意了,畢竟前世的他們跟某國高價買來那些淘汰幾十年的破爛貨都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林止陌很高興,這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他大概猜到龜茲為什么會忽然找上門來,應(yīng)該就是上次老五去大月氏參加火器競標時讓他們看到了,自己還使了個小手段,讓那個排第幾的王子遭到了大月氏人的追殺,還沒給他們機會澄清,結(jié)果就是原本打算給大月氏助拳的龜茲王子在死里逃生之后直接翻臉了。
想到現(xiàn)在的大月氏只能從老五的黑市采購火器火藥,大把的金子銀子流入自己的口袋,其中還有幾座銅礦,林止陌就暗爽。
只是……
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迷之微笑。
過了今夜就是一個新年,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份禮物,將在年初的時候送到寧嵩還有那個巫風(fēng)可汗的面前。
想必他們在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驚喜之后應(yīng)該也會很開心的吧。
林止陌端起酒杯,高高舉起。
“今日除夕,無視俗禮,都給朕吃好喝好!”
所有人全都停止了閑聊,趕緊起身,學(xué)著他拿著酒杯。
一聲令下:“干!”
林止陌仰頭一飲而盡,除夕宴正式開始。
酒宴擺在了乾清宮中的兩間偏殿內(nèi),和去年的情況不同,今年布置的一間是后妃與皇子皇女,另一間則就是林止陌現(xiàn)在和一眾心腹飲宴的所在。
主要是這幫人里好幾個酒后會嗓門大的,他不想幾個孩子被嚇到,絕不是因為小黛黛小熏熏不能見人。
一壇壇百花蜜釀擺在旁邊,足夠他們喝個痛快,林止陌平時本就對自己人沒什么架子,今天更是完全不像個皇帝,和所有人推杯換盞輕松笑談,很快就讓氣氛熱了起來。
實驗室眾技術(shù)人員難得如此放松,才喝了幾杯就開始熱絡(luò)起來,譚松耀和三寶互相拼起了酒,在酒量上形成了一道鄙視鏈。
辛雨看不起譚松耀,譚松耀看不起馬寶郭,馬寶郭看不起尤良才,尤良才看不起徐大春,徐大春不敢反抗,因為翠翠在身邊,不許他多喝。
夏云則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從容,哪怕是這樣的場合他依然背脊挺得筆直,就是會假裝不經(jīng)意地給身邊坐著的段靈夾個菜倒個酒,表現(xiàn)得無微不至。
鄧元惡狠狠地看著他,低聲對一旁的王安詡和宣匿道:“陛下說過,就咱們這種的叫做單身狗。”
王安詡更沉穩(wěn),頭也不抬道:“我還小,不算。”
宣匿也道:“我在老家定過親了。”
鄧元瞪了兩人一眼:“沒義氣!說好兄弟一起走,走到半路就我特么成了狗?”
他轉(zhuǎn)頭看向另一邊,試圖找個同盟,結(jié)果看到寧白和坤猜湊在一起不知道聊著什么,顯得很是親密。
旁邊一桌上,顧悌貞身邊也坐了個溫婉清麗的女子,女子微微低頭,似乎很是羞赧,但事實上顧神醫(yī)看上去更羞赧一些,兩人時不時的還來個眼神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