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悌貞在說起專業(yè)方面時一副高手風(fēng)范,在林止陌面前也作侃侃而談狀。
忽然一個伙計進了內(nèi)堂。
“掌柜的,晏姑娘又送來了請柬,邀你去赴宴!
顧悌貞的大師風(fēng)范瞬間消散,轉(zhuǎn)而變得慌亂:“不去不去,就說我沒空!
林止陌眼睛一亮。
有瓜?
“等等。”
林止陌叫住準備去回復(fù)的伙計,轉(zhuǎn)頭笑瞇瞇看著顧悌貞,“顧大夫,晏姑娘是哪位?展開說說?”
顧悌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難以言說的東西,最終苦著臉道:“就……就是上回開腹治腸癰那位姑娘!
林止陌恍然:“刮毛那個?”
一說腸癰他就想起來了,那還是前些日子去江西之前送來急救的闌尾炎妹子,他記得那是王萬州的外甥女,王可妍的表姐,長相還挺標志。
顧悌貞尷尬點頭,默不作聲。
伙計在旁邊幸災(zāi)樂禍解釋:“可不就是那位么,自從她身子大好之后都來好幾回了,可東家不知怎的避之如虎,就是死活不見人家。”
林止陌心中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
顧神醫(yī)怎么個事?
那位晏姑娘年輕水靈的,多好啊,雖說是個寡婦,但人家那是還沒過門就沒了男人的,對顧悌貞這種四十多歲的單身狗來說簡直門當(dāng)戶對!
這么一把嫩草不吃還往外推?
他追問:“所以現(xiàn)在的意思是說,那位晏姑娘病好之后就看上咱們顧神醫(yī)了,想要以身相許?”
“肯定的啊,咱們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就只東家一腦門不樂意,也不知道為啥!被镉嬘至亮艘幌率种心弥恼埣,說道,“這都是這個月第七次請咱們東家赴宴了!
林止陌眼睛亮晶晶的問道:“請柬里邊寫什么了?晏姑娘有沒有說她養(yǎng)了條狗會后空翻?”
雖然明知眼前這個是皇帝,顧悌貞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并試圖用專業(yè)解釋道:“以狗的骨骼與經(jīng)絡(luò)結(jié)構(gòu)來說是很難后空翻的……”
林止陌也翻了個白眼:“人姑娘真正希望的是等你去翻。”
顧悌貞瞠目結(jié)舌:“我翻?翻什么?”
“廢話,當(dāng)然是去翻那位晏姑娘!绷种鼓昂掼F不成鋼的說道。
顧悌貞大為震撼,接著一張老臉臊得通紅:“翻翻翻……這說的都是什么荒唐之詞?啊呀呀,羞煞我也!”
林止陌很不贊同,義正言辭指責(zé)道:“怎么就荒唐了?你看了人家姑娘身子還不想負責(zé),太不要臉了!”
顧悌貞羞怒交加,大聲抗辯:“病不忌醫(yī),我那是治病救人,若每次救治的女患都要追究清白,天下還有誰敢行醫(yī)?”
林止陌忽然不說話了,只是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顧悌貞。
他看出來了,顧悌貞嘴上說不要,可是那張老臉的每條皺紋里都藏著嬌羞,分明就是也看中人家姑娘了,就是不知道是死要面子還是顧忌別的什么事。
姬若菀也暫時忘了小姨,在旁邊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她和顧清依私交很好,如今親眼見到顧神醫(yī)被這么戲弄,其實已經(jīng)猜到林止陌想要做什么了。
顧悌貞憤憤然地看著林止陌,還在為剛才那句不要臉而生氣。
林止陌轉(zhuǎn)頭看姬若菀:“菀菀你覺得怎樣?”
姬若菀掩唇笑:“嘴硬!
伙計補刀:“矯情!
顧悌貞:“……”
林止陌深以為然地點頭,然后將請柬拿了過來,對伙計道:“去回一聲,就說顧大夫一定準時赴宴!
伙計應(yīng)了一聲就跑了出去,顧悌貞大急,連喊幾聲沒喊住。
林止陌此時也沒了皇帝的架子,對顧悌貞笑道:“顧大夫,現(xiàn)在沒別人了,不如說說你真實的想法吧?別說你已經(jīng)心如止水了啊,上回不是還有個什么玉娘的,你明顯還是渴望春天的,所以別裝了!
又提黑歷史!
顧悌貞已經(jīng)在氣急敗壞的邊緣,要不是看在面前這人是皇帝的份上早就發(fā)飆了,他轉(zhuǎn)身擺弄起桌上的器具,賭氣不說話。
林止陌不管他,自顧自說道:“我沒猜錯的話你其實也對人家挺有好感的吧?既然如此,你還不去提親?”
顧悌貞繼續(xù)不說話。
林止陌又道:“人家晏姑娘現(xiàn)在都主動來示好了,你還不抓緊應(yīng)下,給清依娶個嬸嬸進門,然后趁早添丁生子,給你顧家延續(xù)香火?不然等你百年之后杏林齋怎么辦,你總不能指望小清依舍貴妃之尊來打理吧?”
說到杏林齋和顧清依,顧悌貞終于有反應(yīng)了,扭扭捏捏道:“不是臣不肯,就是……就是臣比晏姑娘年紀大了十幾歲,不……不合適。”
林止陌心里鄙夷,嘴上安慰道:“有什么不合適的,老夫少妻不知道多甜,年紀大才懂疼人,再說你有正陽決……你懂的!
正陽決可是絕世神功,顧大夫就算年紀大點也不在話下,老驥伏櫪,而絕不會老雞無力,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
顧悌貞一張老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姬若菀眼珠一轉(zhuǎn)就明白了,主動助攻,開口道:“杏林齋承制兵部藥物,只能顧氏來傳承,可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事關(guān)重大,不如哥哥你親自過問一下,看王侍郎意下如何?”
林止陌一拍巴掌:“有道理!朕這就命人找王萬州去,也別過問了,朕直接賜婚!”
顧悌貞佯裝大驚:“陛下你……”
林止陌已經(jīng)揚長而去,聲音從門外飄進來:“準備聘禮去,趕緊的!”
當(dāng)天下午,一道圣旨送入了禮部右侍郎王萬州府中,為晏氏女佩玉賜婚,許配于大武醫(yī)學(xué)院校長、從四品太醫(yī)官顧悌貞。
王萬州喜出望外,領(lǐng)旨謝恩。
外甥女晏佩玉是他的一塊心病,雖極受他疼愛,想早日為她尋個婆家,奈何家世不如他王家的他看不上,門當(dāng)戶對的又嫌棄晏佩玉的寡婦身份。
如此拖了又拖,直到現(xiàn)在已幾乎快要放棄了,沒想到陛下一道圣旨為她尋了個如此好人家。
杏林齋顧神醫(yī),雖然年紀大,但這是陛下賜婚,天大的面子!
于是王府上下頓時忙碌了起來,為表小姐準備出嫁事宜。
而顧大夫口嫌體正,第二日中午準時赴宴,并帶上了聘禮。
在一樁樁熱鬧事的進行中,除夕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