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婦說的那個姓陸的小子,就是小石頭師父的父親,也就是當初在南疆救顧家小姐的那個小孩。
這么說起來的話,這老妖婦起碼在早幾十年前,就見過對方。
“你師父叫什么?”老妖婦問。
小石頭道:“我?guī)煾搁|名靈棋!
“陸靈棋!崩涎龐D微微點了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問,“那小子和他媳婦去哪了?”
“我也不清楚!毙∈^搖頭道。
老妖婦半晌沒有做聲。
良久,才聽她喃喃了一句。
聽得不大清,似乎是“連這小子的閨女都已經收了徒弟,看來我這一坐,坐了不少年月了。”
然后是一聲嘆息。
我不由得暗暗吃驚,能在這蟲堆里一坐幾十年,這還是人嗎?
“老婆子說話算話,你倆既然熬過了六重雷,就饒你們半條性命!崩涎龐D冷聲道。
我聽著有些不對,這什么叫“饒半條性命”?
“剩下的半條性命,你們跟著老婆子伺候半年就當抵了,可愿意?”老妖婦道。
我和小石頭對視一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
別說伺候半年了,就是伺候一輩子,我們這會兒也得先認了。
“愿意!
老妖婦點了點頭,然后就微微閉了眼睛。
我也不去管她,趕緊問小石頭身上的傷怎么樣。
“還好!毙∈^輕聲道。
她原本紅潤的嘴唇,此時毫無血色。
“那你趕緊先睡一會兒!蔽蚁肫鹬暗慕洑v,忙說道。
小石頭抿嘴微笑了一下。
“怎么,不對么?”我疑惑。
小石頭道,“也沒錯,我睡一會兒!
她說著,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生怕驚醒了她,支著肩膀不動,也跟著靜下心來調息。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
睜開眼,只見那老妖婦懷里抱著小平安,正在那邊緩緩踱步轉圈,一只手輕輕拍打著。
她含胸駝背,骨瘦如柴,臉如橘皮,模樣十分嚇人。
可這副畫面,卻偏偏透出一種奇異的沉靜平和之感。
我坐著調息了一陣時間,雖然渾身還是酸麻發(fā)軟,但比之前已經是好了許多。
不過小石頭不顧性命,硬破老妖婦下在她身上的禁制,可以說跟自尋短見差不多,傷勢要比我嚴重得多。
“你們來這里找什么?”老妖婦轉過來,看到我淡淡問。
這也沒什么可隱瞞的,我把從七寶村開始的事情,一一說了。
“紅陽門?”老妖婦微微擰眉,過了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原來是那個紅陽門。”
看她的樣子,大概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紅陽門是什么,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
“他們是來找金蟬蟲胎?”老妖婦問。
我說是。
這素錦繡大老遠跑到衡山來,目的就是為了金蟬蟲胎。
而且這女人在逃走之前,還讓她給抓了幾顆去。
“前輩,這金蟬蟲胎是什么?”我有些好奇問。
“別叫我前輩!崩涎龐D冷然道,“非要叫,就叫我蠱婆婆!
“是,婆婆!蔽依侠蠈崒嵉睾傲艘宦。
其實心底有些不大樂意,因為“婆婆”是專門用來叫小石頭的。
又想,這蠱婆婆,好怪的叫法。
不過這老妖婦是從蠱蟲堆里爬出來的,叫蠱婆婆也是頗為恰當。
“金蟬蟲胎,不過是一種特殊的蟲胎,對于沒用的人來說,一文不值。”蠱婆婆道。
言下之意,如果是被有用的人拿去,還是會有極為特殊的用處的。
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最在意的是小平安。
“要拔除這小丫頭身上的蟲胎,不是什么難事。”蠱婆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