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是個矮身的透明玻璃瓶子,里面盛著朱紅色的粘稠液體,拿過來扭開瓶蓋一聞,就知道這是特殊調(diào)制的符墨,里面混合了朱砂。
“我說你真是特別神通廣大,怎么知道我需要符墨的?”我詫異地笑問。
她沒睬我。
我取了毛筆,準(zhǔn)備再重新畫一道招靈幡,只是轉(zhuǎn)念一下,又把筆放了下來,“你有沒有更好的招靈法子?”
剛才我用的招靈術(shù)無效,應(yīng)該不單單是符墨的問題,最大的可能還是那東西起了戒心,藏著不肯出來。
所以要想把那東西逼出來,只能是用更高端的招靈術(shù),最好是能夠強(qiáng)制招靈那種。
小石頭道:“紙呢?”
我去取了一張白紙過來,笑著把紙筆遞給她。
她接過去,一手執(zhí)筆,醮了符墨,在紙上畫出一筆。
我瞧得暗暗欽佩,要說這筆勢的運轉(zhuǎn),我真是拍馬也比不上人家,跟她比起來,我畫的符文真是叫鬼畫符。
我湊在旁邊,瞧著她把一組符文全部畫完。
這樣的符文結(jié)構(gòu)我沒見過,但看樣子,應(yīng)該是比我之前用的招靈幡更加復(fù)雜,也更為深奧。
“做成幡插在桌子中央!毙∈^道。
我用針線縫合到筷子上,插到桌上。
“虧你想得出來!彼滩蛔⌒Φ。
“因地制宜嘛。”我笑說。
筷子的長短粗細(xì)都正正好,拿來臨時湊湊,還是挺合適。
小石頭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叫我站到一邊去,“別發(fā)出聲音,別發(fā)出動靜!
我避到角落,調(diào)慢了心跳呼吸,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見她雪白纖長的手指結(jié)了個指訣,紅潤的嘴唇微微開闔,默誦法咒,往招靈幡上一指,頓時屋中起了一道陰森的氣流。
如同一陣風(fēng)掠過,招靈幡頓時獵獵作響。
她這作法過程也就是片刻,隨即就散了法咒,手托著腮幫支在桌上,有些無聊地看向窗外。
我本想問問她情況,不過想到一開口,肯定又要被她嫌棄,索性就忍住不問,靜靜體察屋中陰氣水平的波動變化。
一時間屋中萬籟俱寂。
過了大約一刻多鐘,小石頭手掩到嘴邊,打了個哈欠。
就在這時,我忽然察覺空氣中的陰氣劇烈地波動了幾下,心中一動,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微微闔了眼皮,坐在那如同睡著了一般。
屋中的蠟燭火苗呼的拉長,短短一瞬間,又急劇收縮。
光影變化之中,突然一道黑影從門外飛射進(jìn)來,速度奇快無比。
以我此時的眼睛,根本追不上那東西的速度,手中立即夾了一張通幽寶鈔。
那東西在屋中閃了幾閃,就朝著小石頭直沖了過去,只見她托著腮幫坐在那一動未動,突然間右手一攬,將桌上那面簡易的招靈幡抄入手中,往空中一卷。
頓時聽到“吱”的一聲尖叫。
小石頭這時才慢吞吞抽出左手,手指在茶杯上沾了一點水,曲指往招靈幡一彈。
原本在不停扭曲晃動招靈幡頓時消停下來,沒了動靜。
這一番出手,行云流水,信手拈來,我看得嘖嘖暗贊。
“厲害厲害!蔽遗氖值。
她卻壓根沒睬我,把招靈幡一揮一收,就見一團(tuán)東西啪的一聲掉落在桌上,四腳朝天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我眼睛看不太清,只好湊近前去,見這竟然是一只黃皮子,頭上一撮白毛,兩顆眼珠子閃爍著赤紅的血光。
黃皮子,就是通常所說的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