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從琉璃城出發(fā),一路跨越山海,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白玉拉著林涯和寧時宴,順帶叫上了單王宗的宋衡和孟璋,幾人坐在地上圍成一個圈打牌。
林涯輸了六次,白玉輸了四次,孟璋輸三次,宋衡最慘,一直再輸從未贏過,只有寧時宴,百戰(zhàn)不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玉扔下手里的牌認輸哀嘆:“好無聊啊,好懷念小師妹在的時候!
不知為何,有黎漾的時候,他們好像多無聊的游戲都可以玩的很嗨。
而沒有黎漾的時候,日子無趣極了。
孟璋也就地一躺:“好餓啊,我也好想黎漾!
“你不是剛才打牌的時候,還把辟谷丹當(dāng)成糖豆吃了嗎?”宋衡疑惑。
“這不一樣!泵翔拔嫖娑亲樱骸袄柩龅氖澄锍云饋碛幸环N獨一無二的快樂感!
“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想起一件事……”
白玉擦干凈手,忽然回憶起了:“那天夜里我睡不著,路過小師妹的房間時,我聽到里面有咔嚓咔嚓的聲音!
“什么聲音?”
白玉回憶著:“啃黃瓜的聲音!
孟璋:“……”
鳳瑤向梅仁性請教了一些問題,與他一前一后的出來,二人一眼便看到在飛舟中央四仰八叉躺著的人。
樣子是極為詭異的,尤其是白玉,他躺下的時候底下還墊了層白布,雙手交疊在胸前,十分的安詳。
梅仁性一向不喜歡管理宗門的事情,但他更不喜歡弟子與和他作對的御風(fēng)宗人來往,瞬間黑了臉,輕飄飄的咳嗽了一聲。
孟璋和宋衡立刻坐了起來,樣子乖兮兮的。
孟璋:“師尊,小師妹,看樣子我們還有三天就可以到達落日城了!
“嗯!泵啡市缘貜(fù)一聲:“最近修煉的怎么樣?”
怎么說呢?
自打宗門大比結(jié)束之后,兩名長老被丹塔叫去,方一舟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開始日卷夜卷的修煉起來,沒人管理他們,他們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浪的特別的自在。
回去的飛舟上,偏偏丹王宗是和御風(fēng)宗在一起的,孟璋宋衡和他們打成了一片,玩的是挺開心的,修煉的事情嘛……呵呵噠。
孟璋瞬間低下了腦袋,宋衡一屁股坐起來,把他也拎。骸皫熥,我們這就去修煉!
說完,他拎著孟璋頭也不回的跑進去了。
梅仁性再看向御風(fēng)宗的那幾個人,沒好氣的冷哼,視線無意中轉(zhuǎn)向另一邊,一名看起來很弱小的小少年默不作聲的往房間里走。
小少年的動作有些許熟悉,梅仁性一時半會兒怔了怔神,問鳳瑤:“他是誰?”
鳳瑤看過去:“是御風(fēng)宗的寧時宴!
梅仁性疑惑:“御風(fēng)宗有這個人?”
“……”鳳瑤小聲道:“師尊,寧時宴是這次比試里器修的第一名。”
“哦,那個不起眼的小器修啊!
梅仁性盯了片刻,便移過視線:“沒印象。”
也怪不得他,寧時宴給人的感覺一直很淡,淡到很容易讓人忽視,大比時他一個器修,偶爾才會去別的比賽場看一看,很少出頭露面,就算是去看,也會乖乖坐在角落里,與御風(fēng)宗其他幾人比起來,他的存在感確實低了些。
梅仁性沒過多在意,嗤笑一聲。
器修,他覺得最沒用的職業(yè)了,沒有威脅性,無所謂。
他慢慢往回走,囑咐鳳瑤:“五個月后丹塔對外有一場修煉,到時候我會讓方一舟把你也帶上,你雖不是丹修,也可以跟著進見見世面,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就在丹王宗好生修煉吧,需要什么丹藥都可以跟我說……”
丹塔的試煉啊,聽說里邊的秘境遍地都是寶貝,里面甚至還有其他職業(yè)的高級傳承在。
但秘境里風(fēng)險與機遇并存,有規(guī)定是隊伍里必須有丹修,不然是進不去的。
鳳瑤眼眸微亮:“是,謝謝師尊!
“……”
“……”
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討論。
直到聲音消失時,白玉才坐了起來,用手撐著下巴:“丹塔的秘境?是不是方一舟想邀請小師妹一起去的那一個?你說我們能一起去嗎?林涯?”
聽不到回復(fù),他便回頭往后看。
少年仰躺在地板上,閉上眼睛,已經(jīng)開始陷入夢鄉(xiāng)了。
白玉靚男無語:“……”
出了琉璃城之后外面的天氣就恢復(fù)了正常,這天看起來烏云密布的,像是要下雨了。
他仰著頭看了一會,決定不打擾林涯的休息了,便自行回到了房間。
*
三天之后,飛舟抵達落日城。
莊楚然這才把黎漾拉了出來。
一個月未見,少女好像比之前疲憊了不少,懶洋洋的掛在她身上,要睡不睡的樣子。
“小師妹?”白玉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么了這是?這么累?”
黎漾皺了皺眉頭,唇瓣一張,打出來一個嗝。
嗯……一股蘸醬菜的味。
白玉:“……”
“好了!睒菞壗涣孙w舟的錢,道:“我們回去吧!
“哦吼”徐司青開心舉起手臂:“回家嘍!
他開始懷念靈獸峰的小寵物們了。
莊楚然甩甩手臂,試圖把黎漾甩下去,未果,嘆了口氣,只能讓她繼續(xù)掛在身上,快步跟上大部隊。
“話說!
剛走了幾步,林涯提出問題:“小師妹的球球呢?”
“???”
眾人回頭往后看,小胖球被一堆路人圍在中間。
“這是食鐵獸嗎?”
“是大比時黎漾用的食鐵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愛,親親!
“快讓我擼兩下。”
是的,大比的留影石結(jié)束后會送到各大城池,統(tǒng)一再復(fù)制賣出去,賣出去的收益,也會歸屬贏下來的五個宗門。
留影石比他們先一步到達落日城,已經(jīng)在城中傳開了。
球球歪歪腦袋:“嚶?”
“啊啊啊啊我死了!蹦郴òV少女捧臉大喊。
“啊啊啊啊啊我也死了。”
莊楚然只得黑著臉把球球拎出來,結(jié)果被某個不知名粉絲送了一大捧花,頭上也插了好幾朵。
莊楚然:“……”
徐司青睜大眼睛:“還怪好看的嘞!
莊楚然面無表情,生無可戀的往前走。
走著走著,踩上驚鴻劍,咻的一下飛了起來。
這是害羞了啊。
拋開其他人,一路飛到御風(fēng)宗山腳的招生廣場。
沒想到廣場外面,竟然有幾個人在。
有人遠遠便開始激動:“二師姐好,我們要報名御風(fēng)宗!
這波大比的高端局,他們倒是真正意義上的收獲不少。
徐司青幾人在后面,莊楚然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黎漾身子一抖。
本來黏糊糊掛在她手臂上的少女,忽然掉了下來,身上靈力猛然間炸開,如山洪一般宣泄而出。
這強大的靈力波動,讓外面的幾個報名者都跟著心顫。
黎漾落在地上,立刻盤腿而坐。
“黎漾,破境了?”
“破什么境?金丹巔峰?”
“啊啊啊黎漾好棒,御風(fēng)宗果然很厲害,讓我報名讓我報名,我可以免費幫幾位師兄師姐洗衣服。”
“我可以幫球球鏟屎,我出錢的那種!
有人急了:“讓我進宗門,我可以吃球球的屎!
前面幾個人叫嚷的聲音瞬間停下,讓開一條路:“兄弟,你先!
莊楚然揉了揉眉,冷聲:“別吵!
她伸出手試探了一下,把正在破境的黎漾再次拎起來,驚鴻劍向上飛,飛到她的小院之內(nèi),這里安靜無人,最適合她破境。
正打算離去,黎漾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
“二師姐,這里不行!
她難得的面色沉重:“我要渡劫了,頭可斷血可流,我的家不能塌!
莊楚然反而懵了:“什么渡劫?”
而彼時回到山下的徐司青幾人,也是感知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徐司青抬頭疑惑:“怎么會有天雷?”
“是因為小師妹嗎?”
“可她不是破境到金丹巔峰嗎?金丹巔峰也有雷劫?”
林涯望著雷云,沉思片刻,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小師妹她不是在破境金丹巔峰,她現(xiàn)在是……元嬰期?”
“???”
白玉想也不想的反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解釋了,天雷是騙不了人的。”
白玉捂住耳朵:“你別說了我不信!
對還在金丹后期的白玉,黎漾突破到巔峰已經(jīng)算是打擊了,她還要到元嬰去?這誰能接受得了啊。
然而天劫是真的不會騙人。
幾個人抬頭看到莊楚然拎著黎漾,驚鴻劍飛出殘影。
莊楚然在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思過崖不行,太危險。
學(xué)堂不行,他們還要上課。
后山……那里怪冷的,小師妹容易凍到。
思來想去,莊楚然把黎漾扔進徐司青的洞府前面。
師尊這個位置最好,有山有水有樹林,還有師尊陪著。
黎漾盤腿而坐,身上的修為肉眼可見的在增長。
而這一次的雷云,似乎在惱怒她上次用長生劍代替渡劫,強了不止一點。
長生劍是渡劫上癮了,開開心心的躺在黎漾身邊貼貼蹭蹭。
莊楚然默了默,低頭沉思。
黎漾的境界不穩(wěn),劫雷又多,看起來……她很難挺過去。
幾個人終于趕上。
白玉也親眼見證了黎漾突破元嬰。
少年仰天長嘯:“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好了”莊楚然按住他:“我們也該修煉了!
樓棄問徐司青:“她是不是,太快了?”
徐司青點頭:“修為很虛,但破境是真的,應(yīng)該是為了破境,她提前借用了長生劍的能力,這樣的代價就是下次破境會更難,且實力很虛,就算突破元嬰,估摸現(xiàn)在也打不過其他金丹巔峰的劍修。”
林涯好奇:“那小師妹這么做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呢?”
幾人想了想,同時沉默。
黎漾不該這個時候突破,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她接下來還要做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幫徐司青煉丹。
徐司青想到這種可能,還有一些不敢相信:“傻孩子,我這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那么著急干嘛?”
莊楚然給了回答:“九星瑞生花,是只有在琉璃城才能成長的靈植,仰仗的是琉璃之力,若是脫離琉璃城,不管是到了哪里,就算是藏在芥子袋里,也只有半年的存活時間!
但這種靈植比較溫和是可以生食服用的,可以給人當(dāng)做聚靈丹用,也正因如此才會被當(dāng)做大比的獎品。
可他們卻不能把九星瑞生花當(dāng)做聚靈丹生食,他們需要煉丹。
這是唯一的原因,能讓黎漾用盡全力突破。
徐司青嘆息:“是我連累你們了。”
寧時宴抱著球球感嘆:“但小師妹她真的很厲害啊!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突破元嬰期,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猛然突破也好,蓄謀已久也罷,她都是很厲害的。
徐司青沒問過黎漾年紀,但看樣子大概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若真是如此,這倒是樓棄之后,修真界史上最年輕的元嬰期了。
雷劫已至,現(xiàn)在再讓黎漾回到原來的境界穩(wěn)定突破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他們也只能相信黎漾。
徐司青還有些驕傲的仰了仰頭:“我挑徒弟的眼光,果然是最最最好的。”
“對了!鼻f楚然道:“山下有幾個人在等著被你挑!
“不了不了!彼u頭:“我啊這輩子收下你們就夠了!
再來幾個小冤種,恐怕他這條老命都沒了。
雷云修煉凝聚成型。
憤怒的向下劈去。
這次是貨真價實的劈到了黎漾身上,紫黑色的雷電如細網(wǎng)一般,密密麻麻將她籠罩住,身下的地面猛然被劈裂開,連帶著后面的洞府,從上至下一道深深裂痕。
“啊啊啊”
徐司青捧臉尖叫:“我家沒了?”
白玉卻松了口氣,小聲道:“還好是在這里渡劫的,不然我家也沒了。”
緊接著,下一道雷劫接踵而至,瞬間山搖地動。
幾人趕忙后退到很遠。
徐司青背過手來:“我真有先見之明!
“剛才我就說御風(fēng)宗不招人了,這下好了,感覺這個天雷能劈上半個宗門,還好我沒有提前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