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前往滬上的無人大路上,居然有一個年輕光著膀子在日頭下趕路。
路旁有樹蔭的地方,他都像是沒看見一樣,專挑太陽下趕路。
甚至還有衣服不穿,非要光著個膀子,也就路上沒人,要不然高低有人要在暗地里笑一句:傻瓜!
此人正是滅掉黑風(fēng)山土匪的馬良,之所以馬良會這么做,是因為他現(xiàn)代人的皮膚相對于此時的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太白。
估計也就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養(yǎng)在深閨里的小姐膚色跟他差不多。
在民國時期,沒有地鐵,沒有公交,私家車就更不用說了,更是少的可憐。
至于路邊也沒有那么多的建筑可以遮陽,普通人皮膚大多被太陽曬的很黑。
就算是富裕的中產(chǎn)階級,只要常出門,基本上膚色也不會太白,也是微黑。
可以說這個時代,除了真正的達(dá)官貴人,還有就是青樓小姐,基本上大家的膚色都不會白成馬良這樣。
這也是當(dāng)初趙老八肯把馬良一個陌生人背回村,村里人也不反對,還主動拿出糧食給馬良的原因。
馬良那一身在現(xiàn)代司空見慣膚色,只要不是戶外工作者,如工地工人,下地的農(nóng)民,基本大多數(shù)的人膚色都是這樣。
但是在現(xiàn)在就很扎眼了,根本不利于隱藏身份。
為此馬良沒有選擇馬車,汽車,而是花了十幾天的時間進行徒步趕路。
好經(jīng)歷風(fēng)吹日曬,讓自己的膚色更加黑一些,粗糙一些,以便于后面的行動。
見到四下無人,馬良從空間里取出自己的LR19,外加一些必要的裝具。
穿戴好后,馬良一頭扎進了路旁的山林里。
由于以后的作戰(zhàn)目標(biāo)不再拘泥于特工,時刻有面對日軍正規(guī)軍的可能。
馬良也借此機會,對自己的野戰(zhàn)能力進行了回爐。
晚間,馬良正在叢林里鍛煉自己的夜間行軍能力,按照指北針的指引,端著LR19在叢林里,快速前進。
十幾公里外,一處被日軍當(dāng)做刑場的采石場里,兩輛福特轎車和兩輛軍用卡車駛?cè)肓瞬墒瘓龅囊惶幙盏亍?br>
一個班的日軍,在曹長村田的指揮下,壓著四名梱成粽子的地下黨從卡車上下來。
“龜田,帶你的人建立機槍陣地,井上,你們?nèi)齻往外拉開五十米的警戒線,其余人看管人犯。”
幾乎一下車,曹長村田嘴里的口令就如連珠炮一般下達(dá),被點到的士兵也都快速小跑執(zhí)行命令。
在曹長村田的指揮下,四名機槍組的日軍,半彎著腰部,飛快跑到最近的一個制高點,采石場廢土堆上架好大正十一式機槍,嚴(yán)陣以待。
這時兩輛汽車上的八個便裝男子才從車上走下來,半包圍在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旁邊。
“村田君也太小心了,這個刑場咱們已經(jīng)使用過很多次了,都很安全,可村田君還是次次都如此興師動眾的!
剛從日本國內(nèi)調(diào)來增援占領(lǐng)區(qū)的警察山上新一對村田的死板發(fā)了句牢騷。
“山上,你過來!比巳褐写餮坨R的中年人喊。
“科長,有什么事嗎?”
山上聽到科長吉田叫自己,還以為有什么好事,屁顛顛的跑過去。
“啪!”
豈料吉田科長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光,山上下意識的立正,低頭大喊:
“嗨!”
“下次我在從你的嘴巴里聽到對蝗軍的不滿,就不是這么簡單了。”吉田揉了下手,冷冷的說道。
前新四軍淮安縣交通站的負(fù)責(zé)人陳子義卻被日軍這個班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給鎮(zhèn)住了。
能在不到一分鐘之內(nèi),僅僅依靠一個班長的指揮,就能迅速占領(lǐng)各個制高點,建立一個完整的環(huán)形警戒區(qū)。
陳子義也是打過仗的,知道其中的分量,心里在盤算是要是自己要來劫囚,該怎么布置。
“按照我軍的戰(zhàn)斗力,怕是沒有一個排的兵力,不計犧牲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突破這個日軍班的防守。”
就在陳子義在心里盤算雙方戰(zhàn)斗力時,一個有些生硬的國語在他身邊響起:
“陳先生,您做好準(zhǔn)備了嗎?要是能勸降您的同伴,或者是問出那20噸初煉鎢礦,蝗軍大大的有賞。”
“好的,吉田先生,我一定盡全力。”陳子義趕緊低頭哈腰的保證。
說完陳子義走到四個被按在地上渾身都是血淋淋的人,猶豫了一下。
陳子義親手扶起四人中年齡最小,負(fù)責(zé)人的警衛(wèi)員黃登峰。
“小黃!你還這么小,不到20歲吧?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吧?”
“這么年輕就死了,啥好東西都沒體驗過,你不覺得虧了嗎?”
“你身上的傷都不是致命傷,也沒有殘疾,養(yǎng)一養(yǎng)就跟沒事人一樣”
“蝗軍說了,只要你肯說出那20噸鎢礦的藏匿地點,蝗軍獎勵你一萬大洋!給你換個身份生活,要不然今晚就是你在人世間的最后一晚了!
不得不說,陳子義的這番話誘惑力很大,其余三個被堵住嘴巴的人拼命的扭動身體,想要提醒黃登峰不要被誘惑了。
可黃登峰年齡雖小,卻也是15歲就加入紅軍,在大部隊走后,一直堅持?jǐn)澈笥螕舻鹊睦蠎?zhàn)士了。
當(dāng)年南方八省留守的游擊隊日子過得有多艱苦,可以說不比戰(zhàn)略轉(zhuǎn)移的主力差。
能堅持到現(xiàn)在還在,沒有脫隊的。
哪一個當(dāng)不起,信仰堅定,久經(jīng)考驗這八個字的評價。
黃登峰從陳子義這里要了一根煙,美美的抽過后。
就在陳子義等人以為黃登峰要開口時,黃登峰臉色一變,往陳子義臉上吐了口痰:
“你個狗叛徒,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貪生怕死!要殺要刮就來吧!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草,給臉不要臉!”陳子義氣的瘋狂擦自己臉。
“不見棺材不流淚,吉田先生,先殺這個,一個個的殺,我就不信有沒人說!
吉田倒是無所謂,這四個共黨用盡酷刑都沒有張嘴,之所以讓陳子義勸降,不過是最后試一試而已。
于是他點點頭,對一旁的曹長村田吩咐了一下。
“舉槍!”
“上膛!
············
黃登峰聽著身后的日軍按照村田的口令,拉動槍栓的聲音,他最后長吸了一口氣,像其他前輩一樣大喊: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XX共產(chǎn)黨萬歲!”
“砰!”
一聲罪惡的槍響過后,一個年輕的生命就此了結(jié)。
由于是面靠著采石場采石后形成的巨大人工大凹崖壁,將黃登峰的聲音放大,遠(yuǎn)遠(yuǎn)的傳出去。
在不遠(yuǎn)處叢林里的馬良,聽到黃登峰的最后的喊出的熟悉口號聲。
其聲音之大,語氣之決絕,足以讓聞?wù)邉尤荨?br>
能喊這種口號的,只有一種人。
沒有任何猶豫,馬良抱著槍向槍聲傳來的位置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