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那一段時間多么痛苦,你知不知道那兩名綁匪是怎么羞辱我,你知不知道他們把我跟狗關在一個籠子里面,這就是你的愛嗎?盛霖淵,你讓我覺得惡心!”
她嘶吼著,最后咬著男人的肩膀。
瘋狂的拍打著。
而盛霖淵愣住了。
絲毫不動。
眼底閃過驚濤駭浪。
什么綁架,什么羞辱。
他完全不知道。
看著她哭泣的樣子,瘋了一樣咬著自己,可是她眼底的痛苦是這么灼人,仿佛也要把他燒灼了一樣。
盛霖淵胸腔彌漫著巨大的痛楚。
“霜降...我不明白你說什么,什么綁架,我沒有綁架過你...”忽然,盛霖淵整個人愣住了,渾身僵硬。
他瞪大眼睛。
回想起大半年之前,他接通一則電話。
對方讓他出五百萬,要不然就撕票。
他當時以為是姜正饒跟姜蜜兩人聯(lián)合要錢的一點小手段,就拒絕了,并且把事情交給安雅歡處理。
難道是...他渾身一震。
肩膀上傳來清晰的疼痛,姜蜜狠狠的咬牙。
鮮血從襯衣上彌漫出來。
姜蜜整個人痛苦的顫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哈你盛大總裁多么無辜啊...你親口說的,隨意!”
“隨意!”她咬著牙,想起那三天的經(jīng)歷,仿佛再次的陷入夢魘之中,可怕的存在,長時間折磨她。
源自于,她的丈夫。
是面前這一位,說喜歡自己的人。
真可笑。
姜蜜說完之后,猛地推開他,擦了一下唇角,看著上面的血,那是盛霖淵的,她整個也搖晃了一下,靠在墻面,看著這個男人痛苦的后退了兩步,她笑容也有些凄涼,“還需要我?guī)湍慊貞泦??br>
“隨意”那兩個字,像是一根針,輕易的扎入心臟。
無法拔出。
隨著心脈游走。
讓他四肢百骸都感受到了鉆心的疼痛。
那句話,是他親口說的。
他記得。
他現(xiàn)在想要忘記這兩個字,發(fā)現(xiàn)怎么也忘不掉。
而現(xiàn)在,這兩個字變成了扎向自己的利器。
他想辯駁。
想告訴她,他當時以為是她在騙自己,他沒有想到那是真的。
他沒有想到,她當時真的被綁架了。
可是這句話,說不出來。
那是她的妻子。
可是以前,他從未好好愛護她。
如果不是她此刻親口說出來,他甚至...甚至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一段時間,她的變化。
她想要離婚,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她欲擒故縱的游戲。
原來,那個時候,她應該是恨極了自己。
她的手臂上,殘忍的疤痕,原來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燙傷。
她應該很疼吧。
除了這里,當時她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的傷痕。
身體,心靈的折磨。
跟狗關在一個籠子里面,他不敢想,姜蜜那個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
“對不起...”
盛霖淵唇色蒼白,“對不起...”
好像,只有這么干巴巴的三個字。
他一遍遍的說著。
而姜蜜,面色平靜,她擦掉眼角的淚。
整個人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看著他,對于他的道歉,痛苦,她不屑一顧,“你欠我的,太多了!
“我母親重病,那個時候,只差一點點錢,我就可以給她換腎了,但是我連這點錢都沒有,我給你打電話,你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盛霖淵,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現(xiàn)在聽著你喊她母親,我都惡心,你配嗎?你伸伸手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你從未睜眼去看!那是我的母親,不是你的,你從未把她當做母親,她重病的時候,你也從未去看望過,你對你身邊的人都帶著一絲仁慈,唯獨對我,你覺得是貪慕虛榮的女人,你覺得因為我,導致你無法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無論是秦霜降還是秦見雪,他們在你的心里位置都比我重。”
“你把我當做你的玩具,你的私有物,我就是你的舔狗,我應該一直舔著你,我忽然想離婚,看透了,你又覺得我怎么能這么做呢?我一定是在欲擒故縱,我這樣的女人,你稍微低低頭,就如同恩賜一樣,我應該跟哈巴狗一樣跑過來重新舔你,但是你發(fā)現(xiàn)我沒有這樣,你開始感興趣了,這就是你盛先生的愛嗎?”
“不,不是的,霜降,不是這樣!”
“別喊我霜降,我覺得惡心!我第一次這么惡心這個名字!也惡心你廉價的愛!”
“哦...盛霖淵,你還不知道吧...我可能以后無法懷孕了,不如我們就這么離了吧,反正我也沒辦法給你生孩子,我也不愛你!苯坌χ种笓崦约旱母共,“你還不知道吧,我這里,曾經(jīng)孕育過我們的孩子...不過,流掉了...就在我為了我母親籌集手術費的那晚上,沒有了...你那個時候呢,你應該在別墅里面,身邊有著美女圍繞吧...哈哈哈,真的是諷刺啊...”
盛霖淵渾身巨震。
怔怔的看著她。
這一瞬間,他仿佛是出現(xiàn)了幻聽一樣。
什么?
她...懷過孩子,他們的。
努力的想要說什么,但是喉嚨里面如同被巨大的棉絮堵著,一句話,一個字都發(fā)不出。
他胸腔仿佛碎了一樣。
一團血肉攪亂的模糊。
但是這些痛苦,都不如姜蜜臉上的笑容讓他覺得難受,他第一次覺得,她笑起來,會讓他這么難受。
盛霖淵心疼極了。
但是除了對不起,他好像沒有其他的話。
見她要推門走出去。
盛霖淵的喊著她。
“姜蜜”
他走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看到她冷下來的眼神又松開,不敢在碰。
“姜蜜,我不求你能原諒我...能不能,能不能...”
他緩緩的彎下腰。
那個矜貴倨傲的男人。
此刻放棄了所有的尊嚴。
低下頭。
跪在了地毯上。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太晚了,盛霖淵,這一切太晚了。”姜蜜的眼角再次留出了淚水,“你給我的絕望,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姜蜜,怎么樣,你才能原諒我!笔⒘販Y不想讓她走,他害怕,。好像她離開這扇門,就會消失在她面前,就會離開盛家,就會跟自己離婚,他不想離婚,但是她若是提出離婚,他也不得不答應,可是他不想就這么放手。
他愛她,他愿意傾盡所有去彌補以前的錯。
只要她可以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就好。
他害怕連這么一個機會都沒有。
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