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秦霜降。
男人的眸子狠狠的瞇了一下。
“安雅歡,你最好真的知道點(diǎn)什么,要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彼詈薇蝗送{,敲詐,此刻,還是給了安雅歡兩百萬,秦馳是20分鐘拎著一個黑色的行李包走過來,他辦事速度很快,幾乎是接到電話就停止了手里的工作,去盛霖淵的私人保險(xiǎn)柜,取走了兩百萬,沒有走公賬,走的是個人賬戶。
安雅歡舔著唇,她拿過了行李包,掂量了一下,很沉。
數(shù)額應(yīng)該對得上。
“盛總,秦見雪...五年前秦霜降車禍的事情,是秦見雪做的!彼脑拕倓傉f完,脖子就被人狠狠的掐住,幾乎是掐著她的脖頸讓她被迫的站起來,安雅歡慌張的掙扎著,磕磕絆絆,“是...是真的,我有證據(jù),我...我當(dāng)時...我當(dāng)時有個朋友,是我親戚家的一個弟弟,秦見雪買通了他,他找的人做的,那個貨車司機(jī)患癌,秦見雪給了對方50萬,要創(chuàng)死自己的姐姐,我那個弟弟是那一片的小混混,有點(diǎn)本事,后來拿了20萬給了貨車司機(jī)的家屬,自己留了30萬,沒幾個月就賭完了,輸了錢,被打斷一條腿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面,現(xiàn)在...現(xiàn)在還沒出獄...他之前托人找我,想讓疏通一下提前把他放出來....咳咳咳...盛總,我說的是真的,我那個弟弟叫李清俊,就在第二男子監(jiān)區(qū)....”
盛霖淵松了手。
安雅歡跌坐在地上,面色蒼白,她驚駭?shù)谋ё×撕谏男欣畎,抱著行李包跑開了。
煙蒂,掐滅在指尖。
疼痛微微灼燒的感覺。
一邊的秦馳也愣住了。
沒有想到,秦見雪竟然會害自己的親姐姐。
那可是親姐姐啊。
而且,秦霜降對秦見雪一直很好。
“盛總,我這就去第二監(jiān)區(qū)!
盛霖淵,“把人找出來,我去一趟鏡山療養(yǎng)院,今天的事情,不準(zhǔn)泄露出一個字,另外...給顧雪荷安排換腎手術(shù),結(jié)束之后把她送回去,之后的事情,任由她自己。”
“是!
-鏡山療養(yǎng)院是北城最高級的私立療養(yǎng)院。
在鏡山,靠山而建。
空氣環(huán)境各方面都是一個養(yǎng)生的好地方。
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
這里面,一般只有富貴人家才能過來靜養(yǎng)。
名額也有嚴(yán)格的控制。
醫(yī)院16層。
一間病房內(nèi),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微白,長時間陷入昏迷,導(dǎo)致她的身體各方面都出現(xiàn)了問題,但是在這里,有著頂級的醫(yī)療設(shè)施跟專業(yè)人員的照顧,看上去,就像是沉睡了一樣,從表面上看,看不出是重病昏迷的人。
盛霖淵走進(jìn)來。
他坐在病床邊的陪護(hù)椅上。
目光落在床頭柜上放著的一束百合花。
醫(yī)院里面每天都會換上新的花束。
空氣中,有淡淡花香。
而不是冰冷的消毒水味。
病房里面的風(fēng)格是暖色奶油調(diào),不像是病房,倒像是一個私人住處。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就是秦霜降。
依舊年輕,只不過面容蒼白。
靜謐,清秀。
盛霖淵在這里坐了一會兒,說不出內(nèi)心是什么情緒。
最初,她成為植物人昏迷的時候,他總是想,她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
那一段時間,他夜晚常常做夢,夢見夏令營的那一片冰冷的湖,遇見湖水把自己包裹,自己如同被泡透了的海面,瀕死的感覺。
刺骨的冰冷。
是這個女孩,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朝著他游過來。
黑色的長發(fā),白皙精致的面容,黃色的蝴蝶,如同上天降臨在他身邊的天使,吻住了他,渡過一口生命的呼吸。
那個女孩,叫霜降。
盛霖淵坐在病房里面有一會兒,最后離開,來到了主任辦公室,了解了一下秦霜降目前的情況,各項(xiàng)體征都平穩(wěn),醫(yī)生還寬慰的說,“說不定有奇跡出現(xiàn)。”
這一層樓上,昏迷不醒的植物人有好幾位。
家屬無不期盼著可以醒過來,有奇跡出現(xiàn)的那一天。
盛霖淵點(diǎn)了根煙,說了一句謝謝,看了一眼繳費(fèi)單,在這里住院,他都是從私人賬戶,讓秦馳去處理,一次性繳費(fèi)一年。
走出療養(yǎng)院。
下山的路。
黑色的邁巴赫行駛的不快,車主人似乎是有點(diǎn)心事。
盛霖淵的手,一只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點(diǎn)了根煙,時不時的抽一口,這兩天,他的煙癮有些重。
不知道怎么該面對姜蜜,想起她手臂上的疤痕,心里就覺得刺的慌,他敢說,他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虐待姜蜜,就算是以前不喜歡他,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為什么,那個女人的眼底帶著怨恨。
好像,這就是他做的一樣。
得知秦霜降的車禍?zhǔn)乔匾娧┰斐傻,他一開始很生氣,來到了療養(yǎng)院,可是他發(fā)現(xiàn),他對秦霜降的一切,好像有點(diǎn)模糊了。
甚至連她的臉,都模糊了。
在他的腦海中,只有那個鵝黃色的長裙,在水中,一點(diǎn)點(diǎn)的游過來。
他很感激秦霜降的救命之恩。
但是他現(xiàn)在好像...慢慢的忘記了秦霜降。
甚至當(dāng)醫(yī)生寬慰的說起,會有奇跡出現(xiàn)的時候。
他的內(nèi)心,也是平靜的。
車子開到了市里。
路邊看見一個奶茶品牌的廣告橫幅,男人將車子駛?cè)肓送\噮^(qū),買了一杯奶茶,女生都喜歡喝這個,姜蜜也喜歡。
她胃口不好,也不喜歡吃甜的東西,但是奶茶會接受。
準(zhǔn)確來說,這也不是奶茶。
叫,雪莉桃膠飲。
店里排隊(duì)的就他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不少目光看過來,有女生紅著臉,前面的女生詢問可否加他微信,盛霖淵淡笑著拒絕,排到他的時候,單品已經(jīng)賣完了,他微微皺眉,準(zhǔn)備點(diǎn)一杯其他的,之前排在他前面要微信的女生將自己的那一杯遞給他,“最后一杯,先生,真的不加個微信嗎?”
“抱歉,加了你微信,我太太會不高興。”男人從皮夾里面拿出一張百元鈔遞過去,“謝謝!
那女生挽著閨蜜的手臂,“哎呀,天底下英俊的好男人怎么都早婚了啊!
盛霖淵的步伐頓住了。
然后緩緩的繼續(xù)往前走。
他不是什么好男人。
最起碼,對姜蜜不是。
她挺討厭自己,討厭的對。
男人的心確實(shí)說變就變了,盛霖淵從鏡山療養(yǎng)院回來把奶茶遞給了李姐,讓李姐給姜蜜,然后自己家來到了書房。
頭有些疼。
從抽屜里面拿出兩粒止疼藥。
他明明應(yīng)該很期待秦霜降蘇醒過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好像對‘奇跡’沒有那么期待了,好像就是面對一個尋常的朋友,亦或者,普通人,心存對她救了自己一條命的感激之情在這三年之間,也慢慢的淡化了。
他今天去的時候,甚至發(fā)現(xiàn),自己連秦霜降的長相,都要忘記了。
怎么會這樣。
得知秦見雪害了秦霜降,他一開始很憤怒,可是憤怒之后,有一種空洞的感覺。
只想找個地方抽幾根煙。
在車上,一盒煙抽完了。
此刻他從抽屜里面找出煙盒,唇瓣有些干澀,有些迫不及待的咬了一根含在嘴里,點(diǎn)燃,用尼古丁撫平心中那種奇異的空洞感。
-姜蜜給十六開了一個罐頭。
但是十六的視線盯著她手里的一杯雪莉飲。
姜蜜拿著勺子,“你不能吃,太甜了,對狗狗不好。”
這是李姐給她的,她喝了幾口,味道不錯,雪梨軟糯,溫?zé)岬,就是有點(diǎn)偏甜,但是冰糖燉雪梨這種食材,接受度高。
李姐說,是盛霖淵遞過來的。
他回來之后就去了書房。
沒有出來。
烤箱傳來“滴”的一聲。
空氣中彌漫著奶酥的味道。
李姐做了曲奇餅干,有抹茶口味跟黃油的。
還有少量的可可味。
家里的可可粉沒有了。
就做了幾片。
味道很香,入口酥脆,而且不會很甜。
“姜小姐,你端上去,給先生吃一點(diǎn)。”李姐端著一個精致的銀色的盤子走過來,上面放了幾片餅干。
姜蜜坐在沙發(fā)上抱著十六。
“他不吃這個。”
“你都不送上去,怎么知道先生不吃。”李姐不明白兩人是不是鬧別扭了。
她看得出來先生很在乎姜小姐。
就把盤子塞到了姜蜜的手中,“新鮮出爐,這個時候口感是最好的!
姜蜜無奈的嘆了一聲。
放下十六端著盤子朝著樓梯上走。
歐庭很大,就住著三個人,盛霖淵的書房在三樓。
他的書房外面還有一個露臺。
盛霖淵坐在露臺上抽煙,透明的煙灰缸里面堆滿了一層,男人的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濃霧,眼底一片暗沉,微微的仰著頭靠在椅背上,姿勢慵懶,卻有種寂寥的感覺。
姜蜜端著餅干走進(jìn)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有推拉門在露臺跟書房之間格擋。
但是她還是被嗆的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