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端的話,陳婉心愣住了。
掛了之后,她內(nèi)心久久無法平靜。
換了衣服就離開醫(yī)院。
她早就應該想到了。
趕到了學校辦公室。
陳老師說道,“陳女士,你兒子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他捅傷了人,被拘留,雖然人家不追究,但是他這種惡劣的行為,我們學校是不允許的!他這種行為極其惡劣,誰愿意跟這種人做同學,剛剛?cè)胄5臅r候就遭受到了家長委員會的舉報!我們做出開除處理,也是校方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的!”
陳婉心有些焦急的解釋著,“陳老師,再給他一個機會吧,你帶了他兩年,你也知道,初尋的成績很好,而且他的人品絕對沒有問題!
陳老師嘆息了一聲,她也很為了姜初尋感覺可惜,這件事她最初也據(jù)理力爭過,但是沒有用,“我當然知道姜初尋是個好孩子,但是我們也要聽從同學跟家長們的意見,這件事情是校方做出的決定,我也無權(quán)干涉!
陳惋惜走出了醫(yī)院,看著校園里面,青春洋溢的一張張面龐。
原本她的孩子也應該在這里學習,前程似錦。
這幾日姜初尋頻繁來病房看望她,她還以為是姜初尋太擔心自己,現(xiàn)在想來,他應該剛剛來學校就被開除了,但是怕自己擔心就沒有說。
她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她終于撥通了一則號碼。
那端很震驚,“你是...你是舒婉心?”
“是我,鐘先生,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幫個忙,我們見個面聊吧!
—
咖啡廳環(huán)境高檔。
下午三點,有幾個人年輕男女在這里喝下午茶。
陳婉心坐在這里有十分鐘了,這個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有些商務風,西裝革履,個子很高,沒有發(fā)福,眉眼深邃,他走進來,氣度不凡,左右看了一圈,落在陳婉心的身上,男人眼底掩蓋不住震驚,幾步匆匆的走過來,“你...你真的是舒小姐?”
他有些驚愕的看著陳婉心,這跟他印象中的那人人已經(jīng)完全是兩個人的變化。
勉強的女人,蒼老,面部有些浮腫,身形消瘦。
跟記憶里面那個明媚美麗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那是舒家的公主,被捧在手心里面的人。
但是現(xiàn)在面前的人,泯然眾人。
樸素,平庸。
只有那一雙眼睛,對視之后,依舊如尋常記憶。
陳婉心溫和的笑了一下,“老同學,許久不見了,喝點什么?”
鐘志山點了頭,“我隨便喝什么都好,你呢,你喝點什么?我?guī)湍泓c!
“我...那就一杯卡布奇諾吧!标愅裥淖詮牡昧诉@個病之后就很少喝水,更是沒有喝過咖啡。但是今天,她也想放縱一次。
“舒小姐...你...”鐘志山此刻竟然有幾分局促起來。
“我就開門見山吧,我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我知道,你現(xiàn)在是三中的校長...”
“是的是的,舒小姐,有什么忙你請說。”
“我的兒子...他是二中的,但是他做錯了事情被開除了。但是請你放心,我兒子的人品學習都沒有問題,他今年高三,過了年暑假就要高考了,我希望你給他一個機會,能讓他去三中上學。這個人情就是我欠你的,以后只要你有什么需要,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你!
鐘志山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他還當是什么事情呢。
原來就是這么一件小事。
“舒小姐嚴重了,我馬上打電話,我會就盡快安排入學,這件事情你放心!辩娭旧揭贿呎f話,一邊看著陳婉心,是她,真的是她,即使老了,即使病了,但是還是她。
他只是無法相信,三十年了,這位舒家千金終于露面了。
竟然一直在北城。
要知道舒老先生找了這么久。
當初舒家兩位千金舉辦生日宴,他跟隨者父親也去參加,遠遠的,就看見了這位舒二小姐,高貴優(yōu)雅,一身白裙,圣潔美麗,于他當時而言,就是天上的星星,就連觸碰,都無法觸碰,只能存在幻想中。
三年高中,他時常留意她。
即使現(xiàn)在,這個女人坐在自己面前,容貌已經(jīng)沒有了依稀的美麗,他的心中,還是帶著少年時的那份憧憬。
“舒小姐,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北城嗎?”而且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看目前的情況,身著普通,應該也是嫁了一個普通人,可惜了,這可是首富舒家最耀眼的那顆明珠。
“嗯,這次真的是麻煩你了!标愅裥牡懒酥x,她其實也是之前給姜初尋開家長會的時候,在學?瘓笊峡吹,這位鐘志山是三中的校長,曾經(jīng)年少時候,鐘志山一家都在南城發(fā)展,他們還是高中同學。
“不麻煩,順手的小事情...你現(xiàn)在...你沒有回舒家嗎?”鐘志山也看出來了,舒婉心并沒有回舒家,若是回了,也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落魄。
三十年了,到底有什么恩怨,能讓父女反目。
“沒有!标愅裥暮攘艘豢诳Х,或許是她很久不喝這個了,入喉咖啡的苦香濃厚,她只是喝了一口就沒有再喝了,“昔日往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老同學,謝謝你幫了我,我兒子真的很需要繼續(xù)學習!
她也知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如果是昔日的舒婉心,想要巴結(jié)討好她的男人能從南城排到北城,可是現(xiàn)在的她不是了。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生活拮據(jù),離了婚,一身病的普通人。
鐘志山還能幫自己,這讓她很是感激。
“舒小姐....沒有想到,三十年沒見了,你竟然在北城。舒老先生知道嗎?他一直在尋找你...前不久他的壽宴,我聽舒從銘提起你,他們都在找你!
“鐘先生,這就是我第二個不情之請了,我希望你幫我保密,不要告訴其他人我的消息!比舴菫榱顺鯇,她不會露出自己的身份,不會用舒婉心的身份。
三十年了。
已經(jīng)過去三十年了。
鐘志山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他看著面前瘦削病態(tài)的女人,樸素,毫無保養(yǎng)的痕跡,帶著歲月的蹉跎,穿著一身普通的衣服。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來,都不如自己的一顆袖口之前,可是鐘志山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三十年前,那一張明媚美麗的臉,她穿著校服,笑著從他身邊經(jīng)過,空氣中,仿佛出現(xiàn)了若有若無的香氣。
是夢是幻,人年輕的時候,心底總有白月光,那么歲月變了,她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