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府,今日府中眾人皆在忙碌,說是有貴客降臨。
而院內(nèi)有個小姑娘正怨懟的擺弄著手里的藥材。
“唉,也不知道祖父邀請誰?”
戚芙郁悶的蹲在地上,魂不守舍的嘆了口氣,那模樣看上去有些可憐。
蹲在她身側(cè)的小丫鬟小聲勸解:“姑娘,許是老爺在云縣的故交吧。”
“倒也有可能。”
戚芙撇了撇嘴,嘴角嘲諷的勾了勾,“不過云縣能有什么厲害的人物,許是從前祖父還沒當(dāng)官前的好友吧!
在戚芙心中,她的祖父便是云縣最厲害的!
小丫頭深表認(rèn)同,“老爺自然是最厲害的,當(dāng)年可是難得的三元及第呢!
“我渴了,去給我弄些吃的來!
戚芙煩躁的支走小丫頭,自己坐在一側(cè)休息,怕被祖父的人發(fā)現(xiàn),她沒敢走遠(yuǎn),就守著這些剛分開的草藥。
陶溪和簡時易進來的時候就瞧見先前她見過的那個小姑娘正手撐著下巴,另外一只手百無聊賴的分著草藥。
只是等她看清分的草藥時,忍不住想要搖頭。
“姐姐,這個草藥你分錯了!”
簡時易還小,心里沒那么多彎彎繞繞,他小臉上都是認(rèn)真,卻不知道自己的話讓面前的戚芙變了臉色。
尤其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簡時易身后跟著的陶溪時,登時心里特別不舒坦,這姑娘長得比京都的姑娘還要漂亮。
不過看她疏了婦人發(fā)髻,想必已經(jīng)成親。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分草藥我可你比專業(yè)。”
戚芙說這話的時候頗為得意,她的祖父曾經(jīng)可是宮里的院首,云縣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孩還想指點她?
“你就是分錯了!
簡時易雖然小,但戚芙的語氣已經(jīng)讓他意識到了對方可能不太高興。
但小孩子眼里只有對錯,沒有其他的,他仰著腦袋看向陶溪。
“大嫂,這明明是兩種草藥,她卻放在了一塊兒,我說的對不對?”
“嘿,你這小孩!”
戚芙叉著腰,不滿的睨了一眼,“我祖父可是御…大夫,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你一個小孩懂什么?”
這話就有些瞧不起人了,陶溪抬手安撫般揉了揉簡時易的發(fā)頂。
“小弟,你說的對,這本來是兩種草藥!
“你瞎說什么呢?”
戚芙很不開心,不滿的瞪著陶溪,“你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
“是你錯了!
陶溪指著地上的草藥道:“絞股藍(lán)和烏蘞莓是兩種草藥,它們外形很相似,但功效卻完全不一樣。
絞股藍(lán)雖然也有很多五葉的,但它的須是長在葉腋中,也就是說和葉片朝一個方向生長,長在了葉柄的咯肢窩里。
而烏蘞莓它的須是和葉片對生的,也就是說朝相反的方向生長,而你將它們混合在一起,炮制的時候也會影響對方的藥性。”
“你…你你……”
戚芙氣的跳腳,“你瞎說,你個鄉(xiāng)巴佬懂什么?”
“閉嘴!”
忽然一道嚴(yán)厲的聲音傳了過來,嚇得戚芙身子微微一抖,一扭頭便瞧見戚老背著手走了出來。
戚老看向她的眼底滿滿都是失望,“你自己分不清草藥,還罵人家,我教你的東西都喂了狗?”
戚芙最怕祖父,被戚老這么繃著臉罵,嚇得她臉慘白慘白的,看起來特別可憐。
“祖父,我…我明明是按照你說的分類的呀!
她好氣,這些草藥是府里人采的,本來也該由府里人來分,她分了還要被訓(xùn)斥。
這么想著,戚芙難過的想要哭,看向陶溪和簡時易的眼神愈發(fā)的不滿。
結(jié)果戚老發(fā)現(xiàn)以后,愈發(fā)的生氣,“這么點草藥都分不清楚,你給我回去將草藥寶典抄十遍!
“祖父!”
戚芙急的掉眼淚,那么大的寶典,抄十遍她的手會廢掉的。
然而戚老卻沒有崽搭理她,反而贊賞的看向陶溪和簡時易,“你們兩個說的對,我派人采的確實是絞股藍(lán)和烏蘞莓。
估計府里下人不懂,將這兩種草藥放一塊兒了,小小年紀(jì)能分辨的這么清楚,很不錯!
“謝謝老爺爺夸獎!
簡時易憨憨的抓了抓頭發(fā),“主要也是我大嫂教得好,這些草藥她很早就教我怎么分辨了!
“一千積分!
這孩子不僅聰明還謙虛,戚老很喜歡,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陶溪身上時,不由得想起那位縣主。
據(jù)說縣主年紀(jì)也很小,莫非就是面前這位?
戚老愣了一秒,開口道:“你可是冰清縣主?”
“是我!
陶溪微微點頭,她對戚老的印象不錯,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還端著,賞罰分明。
“里面請!
戚老很高興,連忙將陶溪和簡時易帶進了客廳,而戚芙被無視了。
更讓她震驚的是,方才那女子居然是縣主???
所以她就是祖父請的貴客嗎?
思及此戚芙更氣了,差點扯壞了面前的草藥,但她怕祖父罵,只能一邊掉眼淚,一邊按照陶溪她們說的將兩種草藥分開。
屋內(nèi)陶溪和簡時易也瞧見了戚芙在分草藥,簡時易人小鬼大。
“那位姐姐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辨別烏蘞莓和絞股藍(lán),我這叫助人為樂!
“貧嘴吧你!
陶溪無奈的點了點他的額頭,到底沒有多說,畢竟這孩子一開始確實是好心。
倒是戚老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搖頭:“芙兒那孩子自小被她母親寵壞了,總以為我們戚家最厲害。
也以為她自己最厲害,有時候聽不見去別人的話,你們可別放在心上,當(dāng)做沒聽見就是!
自己孫女是什么性子戚老最清楚,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要帶她來云縣磨磨性子。
“我明白!
陶溪如今要處理的事情多,這等小事,她向來懶得計較。
只是她還不知道這戚老將她叫來府中是為何,她向來性子爽快,也不繞彎子,笑道:
“不知道戚老請我過來可是有事?”
“其實也沒別的事情。”
戚老擺了擺手,失笑道:“我就是想知道將云縣改造的這般好的人長什么樣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沒想到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讓我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