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這么說,也對(duì)。
謝桑寧微愣,耳朵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低頭也對(duì)著他的肩膀,與去年洞房夜的角度一致。
她鬼使神差地張開嘴,隔著他的喜服,朝著他肩膀的位置“咬”下去。
倒不是真的咬,只是忍不住想重現(xiàn)一下當(dāng)時(shí)的情景。
那一口,鮮血淋漓,讓裴如衍記恨許久。
到如今在回憶,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不過回憶歸回憶,可真是不想感受他的冷淡了。
此時(shí),熱氣呼在她的耳垂上,他含笑的聲音略帶沙啞,“可以再重些。”
一個(gè)人,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要求。
謝桑寧如他所愿,輕輕咬他一口,自然是不會(huì)咬疼了他,紅色的唇脂印在了他的肩上,不算明顯,但細(xì)看還是能看得出來。
她伸手擁住他的腰,此時(shí)此刻連自己也忘記了“天還亮著”這回事。
因著回憶,她想著今晚的洞房夜一定要順順利利。
兩人腰腹想貼,忽聽咕嚕一聲。
她餓了。
饑餓將她從回憶中喚醒,酒未足飯未飽顧不得旁的了,遂拍拍他的腰,“我餓了。”
“嗯,”裴如衍趴了會(huì)兒,便起身,將她從床榻上拉起來,“我去給你尋些吃的來!
她不免詫異,“讓人送來不就好了,你還要去?”
裴如衍思索道:“前院還有賓客,我得去一趟!
哦。
“你方才可不是這樣說的!闭l說不能拋下公主的,是誰?
謝桑寧直勾勾的眼神掃過他。
他抬袖輕咳一聲,“岳父與陛下還在。”
謝桑寧無話可說,起身將他送出寢殿,“快去快回,哎等等——”
想到什么又將人拉了回來,“你喝不來酒,悄悄讓人換成水,可莫要喝醉了。”
裴如衍認(rèn)真地點(diǎn)頭,出了門將手下喚來,囑咐兩句,后者便去廚房煮藥。
他走后不久,謝桑寧就在房中吃飽了,和衣趴在榻上看話本子,沒過多久,宮中教導(dǎo)嬤嬤來了,還帶了一本書。
書也沒什么奇特的,不過是教男女之事的。
說來也是離譜,這次成婚只是面上的事,她又不是真的黃花大閨女了,可這流程卻死板得很,教導(dǎo)嬤嬤當(dāng)她第一次呢!
“老奴奉命前來,公主今夜不需緊張,這書您可以看看,晚些時(shí)候,老奴會(huì)單獨(dú)再給駙馬囑咐一遍,必定叫駙馬今夜溫溫柔柔的。”
“......”謝桑寧的話本翻了一半,就看見遞上來的書上的畫面。
比這更厲害的,她也并非沒有看過。
“沒甚意思,你退下吧!彼龘]退嬤嬤,繼續(xù)看自己的話本。
前院,賓客暢飲,換作是普通人家成婚,該是主人家與新郎向賓客敬酒,這倒好,賓客挨桌一個(gè)個(gè)排著隊(duì)到主桌去敬酒。
“恭喜陛下,恭喜太子殿下,公主覓得佳婿啊!”
“公主與駙馬佳偶天成,那是金玉良緣!”
“寧國公!國公夫人!幾世修來的好福氣。
“難怪裴世子生來就像文曲星下凡,智謀雙全,原來是天定的皇家女婿,不怪了不怪了。”
主桌上,除了謝玄興致缺缺,別人都挺開心的。
這邊還排隊(duì)敬著酒呢,有人見駙馬從遠(yuǎn)處走來,起哄道:“正說呢,駙馬就來了!”
“來來,快給駙馬讓個(gè)位子!
“女婿還得給岳父敬酒,駙馬該給陛下和太子殿下敬酒啦!”
看著裴如衍走近,謝玄仍是悶悶不樂,苦惱之際,瞧見另一桌一個(gè)熟悉的背影,他神色一怔,抬手一杯悶酒下肚。
李皇后一直關(guān)注著兒子的情緒,見狀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清瘦的女子正在與身邊的父母講話。
那父母,正是姜家的,已經(jīng)辭官的姜大人與其夫人。
李皇后有了猜測(cè),再回過頭看謝玄,見他眸光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愈發(fā)篤定了他的心意,心中記了下來。
這岔開這么一會(huì)兒,裴如衍便已站定在皇家父子的眼前,他站著接了宮人遞來的酒杯,向晉元帝與謝歡敬酒。
紅色的喜服上,肩上有一處重疊的紅色口脂,形成一個(gè)唇瓣的形狀。
謝歡是第一個(gè)瞧見的,當(dāng)下就知曉他們?cè)诜坷镒錾趿耍谂崛缪芎染浦,他忽抬手,將酒杯壓住,大大方方地吩咐,“駙馬以茶代酒,可不能灌醉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官員們心思各異,都收起了想給駙馬敬酒、灌酒套近乎的想法。
只是誰家新郎在新婚夜滴酒不沾的?
新郎官不喝酒只喝水,也太嬌氣了吧!
裴如衍道:“敬岳父的這杯,若是以茶代酒,只怕央央要說我了!
說著,就要讓人換回酒來。
謝歡不容置疑道:“你若是喝醉了,難道要讓孤的女兒照顧你?”
這下,裴如衍徹底收了喝酒的心思,以茶代酒。
賓客向謝歡與晉元帝敬酒的環(huán)節(jié)持續(xù)了整整一個(gè)多時(shí)辰,晉元帝也不嫌累,并沒有提前回宮,倒是謝歡見天黑,就先讓裴如衍回房了。
彼時(shí),謝桑寧在榻上睡著了,枕頭沒有擺好,還打起了呼嚕。
一聽就知,她是真的累著了。
睡著的時(shí)候,九層的嫁衣,一層都沒脫。
裴如衍輕手輕腳地?fù)斓袅碎缴系乃屑t棗蓮子,再伸手去掀開她嫁衣的最外一層。
一層撥開,又撥一層。
解了腰帶,還有腰帶。
難怪是要累呢,衣裳這么重,頭冠那么重,鞋底還厚。
睡夢(mèng)中的謝桑寧,忽覺身上變得輕了些,好像有一只手解開了她的腰帶,發(fā)出輕微的窸窣聲,腰上的束縛也沒了。
她緩緩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