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開著小夜燈,光線昏暗。
一個男人站在床邊,背對著陳陽,正低著頭直勾勾盯著床上的江柔。
陳陽嚇的差點叫出聲,一顆心狠狠懸了起來。
這一幕,跟第二幅畫稿上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
這印證了陳陽之前的猜測:畫稿上的內(nèi)容,是對他和江柔即將發(fā)生的可怕未知的一種預(yù)言。
那么,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畫稿上沒畫。
陳陽不敢往下多想。
“柔柔!”頓了一下,陳陽大叫著沖進了臥室。
無論如何,一個陌生男人憑空出現(xiàn)在江柔床邊,都預(yù)示著危險。
沖進臥室時,他順手拎起放在門口的棒球棒,狠狠朝站著床邊的男人后背揮了過去,打算先下手為強。
男人一直站在江柔床邊,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直到陳陽沖到他身后,他才轉(zhuǎn)過了頭。
然后,輕飄飄沖陳陽笑了笑。
兩人四目相對。
當啷!
陳陽手里的棒球棒猛然掉落在了地上!
男人的半張臉籠罩在陰影之中,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那張臉陳陽在鏡子里看了上萬遍,熟悉無比!
那張臉,跟陳陽長的一模一樣!
竟是上次被江柔殺死的男人!
“你,你是誰?你要干什么?”
陳陽的聲音都哆嗦了。
上次江柔殺死的男人,竟然再次出現(xiàn)了!
而且,活生生的,毫發(fā)無傷!
陳陽的大腦一片空白,脊背生出一陣陣寒意,心中涌起陣陣恐懼,腦袋已經(jīng)無法正常思考了。
上次在衛(wèi)生間看到這個男人時,男人已經(jīng)被江柔殺的死的透透的了!
他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家里?
第一次,陳陽腦海中冒出了“見鬼了”這個念頭。
咯咯咯。
男人發(fā)出一陣冷笑打斷了陳陽。
帶著男人不該有的尖細陰森。
“你想讓她活命,對吧?”男人瞥了一眼地上的棒球棒,沒有回答陳陽的問題,而是不緊不慢說,“那我們來玩?zhèn)小游戲吧!
“我輸了,她死!
“你輸了,你死。”
男人繼續(xù)說著,“賭一把,怎么樣?”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又很干澀,腔調(diào)也怪怪的,像是幾百年都沒張嘴說話一樣,聽著讓人心里貓抓似的難受。
像是在商量,但語氣很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聽了男人的話,陳陽冷汗刷的再次淌了下來。
男人輸了,江柔會死;
陳陽輸了,陳陽會死。
就是這個游戲不管怎么玩,他和江柔之間,都會有一個人死?
“什么小游戲?”陳陽心里暗暗罵娘,但還是一邊順著男人的話頭問,一邊不動聲色逼近床邊——只要他靠江柔足夠近,他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機會保證江柔沒事。
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就是穩(wěn)住男人,讓他不要傷害江柔。
男人像是沒有察覺陳陽的目的似的,繼續(xù)說道:“在玩游戲之前,我們先說個規(guī)則:不管對方說什么,都不許說“不”。一旦說了“不”字,游戲立刻結(jié)束,她的小命就歸我了!
陳陽又想罵娘。
這時什么狗屁規(guī)矩。
男人要他死,他也不能說“不”嗎?
像是猜中陳陽心思似的,男人笑笑說,“當然了,你不能拒絕。否則,你就會……”
這時,江柔養(yǎng)的那只叫團子的貓咪正好從外頭回來了,輕巧的跳到了外窗上,正喵喵叫著,探頭探腦的打算進來。
可就在男人回頭看向它時,團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一樣,身子猛然弓了起來,身上的毛刷的一下炸開了,緊張盯著男人,連叫聲都變的尖細驚懼起來。
見狀,陳陽的汗毛也一根根豎了起來。
江柔跟他說過,說貓狗都能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
只要看到臟東西,它們就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否則,你就會跟它一個下場!”男人冷笑了一聲,輕輕對著團子揮了一下手。
團子下意識想逃走。
可它明明是要跳下窗的,身子卻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控制住了一樣,并未跳下窗臺,反而狠狠撞向了窗玻璃!
砰!
一聲巨響后,團子被撞癟的身子緩緩的順著玻璃滑落了下去。
窗上,流下了一灘血。
觸目驚心!
陳陽被嚇呆了。
男人只揮了揮手,甚至都沒碰到團子,團子就這么慘死在他眼前了?
這男人果然是……鬼?
“好!便读似,強忍著悲憤和恐懼,陳陽并未反駁,嘴里假意答應(yīng)著,腳下又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問,“你要玩什么游戲?”
這時,他距離床邊已經(jīng)只剩下四五步的距離了。
只要再往前走幾步,他就能占得絕對的主動權(quán)了。
男人依舊對陳陽的動作一無所覺似的,笑笑說道:“這個游戲也很簡單:我和你同時往床邊走,先碰到你老婆身體的人贏。贏的人,可以跟你老婆睡一覺!
陳陽一聽,差點爆出粗口。
這是什么狗屁游戲!
男人距離床邊只有一步之遙。
他距離床邊還有四五步。
無論如何,都是男人先碰到江柔的身體。
換句話來說,不管陳陽怎么做,這個游戲都是陳陽輸。
陳陽輸了,他就得死!
“怎么樣?”男人看著陳陽,似笑非笑催促,“可以開始了嗎?”
陳陽的太陽穴咚咚狂跳了起來,但腦袋還算清醒,下意識快步搶向床邊——只要占得先機,他就可以贏得這場游戲!
剛走了幾步,陳陽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他毛骨悚然的事:無論他怎么往床邊走,他距離床邊始終有四五步的距離,根本無法接近!
這個發(fā)現(xiàn),嚇的陳陽魂飛魄散!
同時,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床明明就在眼前,為什么他無法接近?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將陳陽籠罩住了,他看看床上的江柔,又看看男人,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這個男人,果然不是人!
但陳陽不敢亂動。
男人剛才出手殺了團子示警,就是告訴陳陽可以隨時要他和江柔的命!
“可以開始了嗎?”
男人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又催促道。
陳陽狠狠咬了咬舌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等!
如果眼前這男人真的是鬼,那他想要殺掉江柔易如反掌,又何必跟他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唯一的可能就是:男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玩這個游戲。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陳陽又快速的在腦子里把男人說的游戲要點提煉了出來:
1.我和你同時往床邊走,先碰到你老婆的人贏;
2.贏的人,可以跟你老婆睡一覺。
這兩條,無論哪一條都像是男人在耍賴耍流氓。
等等!
還有江柔。
從他進屋到現(xiàn)在,江柔似乎都沒什么反應(yīng)。
甚至團子被殺,她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陳陽快速瞥了一眼床上的江柔,就見江柔姿勢雖然妖嬈,眼睛也看著床邊的男人,但眼神和表情極其呆滯。
她的眼神和表情和在衛(wèi)生間殺掉男人的那一晚很像。
想到剛才江柔一聲不吭進了臥室,陳陽忽然明白了:江柔應(yīng)該也被男人用某種力量控制住了。
那么,他該怎么辦?
“你到底要不要開始?”
這時,男人已經(jīng)完全沒有耐心了,表情也變的陰冷起來。
“可以開始了!”陳陽將所有的關(guān)鍵點思索了一遍,電石火花之間,他脫口說道:“不過,在開始之前,我有一句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