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怕宋幼寧出事,示意張彪虎留在原處看著,他則緊跟著進了宋幼寧和沈則問選擇的那間屋子。
天蒙蒙亮了。
淺淡的光透了進來。
屋內(nèi)雖然朦朧,但勉強可以看清楚大概了。
這間屋子并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有些散落扔著的破舊桌椅和其他雜物,可以說是一覽無余。
“這屋子不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陳陽提醒著,懷疑神秘男人讓他們上六樓是個騙局。
宋幼寧沒有回話,徑直走到最靠里面、正對著門的那堵墻前摸索了一下,然后輕輕推了一下。
原本嚴(yán)絲合縫的墻上,竟然露出了一扇小門!
“這……”
陳陽一愣,快步上前。
“在外面等我!”宋幼寧表情凝重叮囑了一句,閃身進了小門。
陳陽很想跟進去,又覺得這樣做有點小人了,只能在門外等著。
只不過,他的耳朵不自覺豎了起來……
起初,小門內(nèi)靜悄悄的,一絲聲響都沒有。
“宋小姐?”陳陽擔(dān)心宋幼寧會不會出事了,揚聲叫她,提醒她自己還在外面守著。
他話音剛落,小門里面忽然響起了宋幼寧壓抑的、語速極快的爭執(zhí)聲:
“……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不會怕……”
陳陽心里一突,又將耳朵貼近了一些,但宋幼寧的聲音更壓的更低了,語氣有驚恐、有憤怒,還有慌亂,他只能隱約聽到“半死不活”、“債”、“奪回”之類的字眼,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更多的東西了。
“奇怪,她在跟誰吵架?”
聽了半天,宋幼寧卻幾次提到了“你”,陳陽卻始終聽不到第二個人的聲音,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嘩啦。
還想再往下聽,小門猛然拉開了。
宋幼寧踉蹌著身子,蒼白著小臉,懷里死死抱著一樣?xùn)|西從小門里跌跌撞撞奔了出來,又猛的將小門碰上,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東西追趕著一樣。
“宋小姐,你受傷了?”不僅如此,宋幼寧臉頰上、身上還有未干的血跡,嚇了陳陽一跳。
“我找到了!”宋幼寧臉色蒼白,眼睛卻閃著異樣的光芒,始終死死抱著那樣?xùn)|西,卻將另外一樣?xùn)|西遞給陳陽,“陳先生,這是你妻子留給你的!”
陳陽看了看宋幼寧遞過來的東西,瞳仁猛然一縮。
又是兩張畫稿!
一張畫稿上一副圖。
第一張畫稿,一個女人捂著臉,蜷縮著躺在一處狹小的空間,四周全是陰影,陰影里有無數(shù)血紅色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她;
第二張畫稿,一個小小的、充斥著各種彎彎曲曲線條的血紅色“房子”內(nèi),蜷縮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嬰兒兩只小手在空中抓著一根“繩子”的一截,“繩子”的另外一截繞在嬰兒細小的脖子上,嬰兒正在哇哇大哭著。
兩張畫稿都用了極重的陰影,一黑,一紅,看的人觸目驚心。
但第一張畫稿女人脖子上熟悉的吊墜,讓陳陽全身的血頓時往頭上涌。
“柔柔!”陳陽睚眥欲裂,幾乎將畫稿攥成一團,心里憋悶的幾乎要爆炸。
“看來,那個瘋子還是不肯放過你的妻子。”宋幼寧慘白著一張小臉苦笑,“陳先生,你要快點救她!”
頓了頓,她低聲說,“第二張畫稿上,她懷孕了!”
什么?
陳陽驀然瞪大了眼。
接著,再次急急朝畫稿看去。
很快,他拿著畫稿的手瑟瑟發(fā)抖了起來。
沒錯!
第二張畫稿上根本不是什么血紅色的房子,而是女人的子宮!
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顯示的正是里面的血肉和神經(jīng);
嬰兒手中抓著的那根“繩子”則是臍帶……
“柔柔懷孕了。”陳陽喃喃說著,又哭又笑,“她,她懷了我的孩子,我卻沒有辦法找到她在哪里,沒辦法救她!”
從小門里出來后,宋幼寧明顯有些精神不濟,但她還是嘆了口氣警醒陳陽,“陳先生,你必須救她,也必須救你的孩子!”
“你看看這兩張畫稿,要是你不能及時救你的妻子出來,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會……死掉的!
轟。
宋幼寧的話,猶如一枚炸彈在陳陽心中炸開。
“你說的沒錯!”他赤紅著眼,攥著雙拳,“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會救我的妻子和孩子出來的!”
宋幼寧風(fēng)情的眼里閃過一絲贊賞,鼓勵的拍了拍陳陽的肩膀,“陳先生,你這么聰明,一定會救出來他們的……”
“我靠!”
“人呢?”
“虎爺我就離開一下下……”
這時,走廊里傳來了張彪虎暴躁著急的罵聲。
陳陽和宋幼寧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快步奔向走廊。
同時奔來的,還有段毅安和林晚棠。
他們手里各拿著一樣?xùn)|西,似乎生怕被人看到似的,都專門用衣服裹著,看到陳陽和宋幼寧時,下意識往身后藏了藏。
跟宋幼寧一樣,他們兩人臉色蒼白,表情張惶,腳步匆匆,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東西追著似的。
張彪虎正在走廊上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四處翻找,打轉(zhuǎn),一臉的不可思議。
而原本應(yīng)該躺著那只皮箱的地方,此刻空蕩蕩的……
沈則問的尸體,竟然不翼而飛了!
“他,他呢?”
林晚棠緊張問。
一而再再而三的驚嚇,已經(jīng)讓這位擁有百萬粉絲、嬌艷欲滴的網(wǎng)紅,此刻看起來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了。
其他人也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張彪虎。
除了陳陽還算淡定外,眾人都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誰也無法理解現(xiàn)在的狀況:一具已經(jīng)死透了的尸體,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了?
他們都看向張彪虎,希望他能給他們一個容易接受的答案。
“我看你們都回屋找東西了,也就去了一會兒!睆埍牖⑸α松δX袋,有些氣惱,又有些疑惑的說,“真的就三四分鐘……虎爺我從屋子里出來一看,南方佬的尸體,那只皮箱竟然不見了!”
“他娘的,虎爺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一具尸體而已,還能長了腿跑了不成?”
張彪虎恨恨的踢了身后的墻一腳泄憤,又疼的齜牙咧嘴的跟著跳腳,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眾人的表情更驚恐了,還帶了濃濃的惶恐。
張彪虎的解釋非但沒有解開他們的疑惑,反而讓整件事聽起來更匪夷所思,更加魔幻了。
陳陽注意到,張彪虎抱著腳跳時,口袋里有什么東西滑了出來,他又快速瞥了一眼眾人,快速將那樣?xùn)|西塞了回去。
不僅是他。
其他人都是。
他們返回了屋子,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只是,他們拿到的東西是什么,為什么個個遮遮掩掩的。
連張彪虎都瞞著他……
“陳先生,借一步說話!标愱栆苫蟛唤鈺r,對他態(tài)度一向冷淡的段毅安忽然將他叫到了一邊,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將一樣?xùn)|西遞給了他,表情凝重說,“我想,這應(yīng)該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