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惋惜道,“或許因為封魔引是由人類創(chuàng)造的,它只對人和鬼有作用,對妖、魔、靈等,我一點忙也幫不上。
至于那個魔域結(jié)界,玄門也曾派人去調(diào)查過,但凡我們有辦法阻止它碎裂,都不會讓鹿族用性命往里填。
可目前為止,我們能做的只有堅守后方,封印結(jié)界的辦法,恐怕還是得由你自己來解決了。”
我聽完她的話,半是難過,半是惆悵。
也對,鹿琰之前就認(rèn)識沈云舒,如果她能夠驅(qū)除他身上的魔氣,他也不會死了。
每個人生來都背負(fù)著屬于自己的使命,鹿族的命運(yùn)不能指望別人來改變。
正當(dāng)我情緒低落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黑一白兩道修長的身影。
龍冥淵和龍冥澤竟一同前來,兩人并肩而立,容貌難以分辨。
“可有受傷?”龍冥淵率先開口。
我搖搖頭,“我沒事,你快看看心月,她哭得有些收不住……”
龍心月因師姐要被關(guān)入玄門,扯著玉墨的袖子,舍不得讓她走,淚珠連成線簌簌往下落。
龍冥澤來到她身前,見她如此狼狽,既心疼又懊惱,“心月?”
龍心月吸了吸鼻子,低聲喚道,“二哥……”
龍冥淵朝她走過去,關(guān)切詢問,“心月,你沒事吧?”
龍冥澤回頭,狠狠推了他一把,陰沉的嗓音里蘊(yùn)含著憎恨與怨懟,“滾開,別碰我妹妹!”
龍冥淵眉心一折,“龍冥澤,你適可而止!”
“誰用你在這里假惺惺,我說過,不許你再見我妹妹,你還過來干什么?”
龍冥澤反手將龍心月護(hù)在身后,不讓龍冥淵觸碰她,“反正你以前也沒管過她,那以后就更不必再管了!”
龍冥淵長指按壓鼻梁骨,強(qiáng)忍著慍怒說道,“這里沒你的事,別跟著添亂!”
龍冥澤充耳不聞,手中幻出魚骨劍橫在胸前,碧玉般的眸子里迸射出狠戾,“你不肯走是吧?那我就打到你走為止……”
他的話沒說完,龍心月便將他和龍冥淵共同抱住。
“大哥,二哥,對不起,我讓你們擔(dān)心了!饼埿脑掳严掳吐裨谒麄儍扇思绨蛑虚g,用軟綿綿的語氣說道。
龍冥淵嗓音微啞,“對不起心月,我不是個好哥哥!
龍心月?lián)u頭,把眼淚和鼻涕全部蹭到了她二哥的衣服上。
“我知道大哥一直在找我,當(dāng)年把我送上天山也是無奈之舉,我不怪大哥!二哥,你也不要再因我而責(zé)怪大哥了,好不好嘛!”
龍冥澤半個身子僵在那里,想把龍冥淵從中推出去。
但看在龍心月的面子上,還是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的手,自暴自棄地罵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龍心月破涕而笑,把他們兩個抱得更緊,“真好,咱們兄妹三個又在一塊了!”
我看著他們兄妹相偎在一起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這世間最打動人心的便是親情。
見此情景,我有些想念奶奶和鹿琰了。
如果他們還活著,我應(yīng)該也會像龍心月現(xiàn)在這樣開心吧。
沈云舒扯著鎖魂鞭,把顏許從地上拽起來,“收隊,回家!”
顏許途徑我的身側(cè)時,在我耳邊小聲說了句,“廣澤龍王讓我代他向您問好,請您珍惜余下的光陰!”
我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偏過頭,“你再說一次?”
顏許嘴角露出一抹詭異而陰邪的笑容,沖我挑釁的揚(yáng)眉。
“好你個顏許,一刻不見你就敢調(diào)戲我嫂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龍心月嬌戾的嗓音在背后響起,她推開兩位哥哥,掌心凝出一團(tuán)粉紅色的光球,朝顏許扔了過去。
龍冥淵臉色驟變,“心月,不要!”
但為時已晚……
那團(tuán)粉紅色的光正要砸在顏許身上,他竟用全部力氣撞了我一下。
我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撲,那團(tuán)光瞬間擊中了我!
暈眩感鋪天蓋地襲來,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
龍冥淵立刻接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伸手在我額頭試探了下。
他背脊一僵,厲聲叫住了正一步步向后退,準(zhǔn)備逃走的龍心月。
“——龍心月,誰讓你隨便施展魅術(shù)的!”
龍心月像個犯了錯的小學(xué)生,怯怯說道,“我……我學(xué)得最好的就是魅術(shù),順手成自然了嘛!我哪能想到顏許這個畜生還會臨陣逃跑的!”
原來是魅術(shù),我說怎么感覺自己像被火燒一樣難受……
龍冥淵抱住渾身癱軟的我,臉色愈來愈難看,“立刻給我解開!”
龍心月一臉惶然,訕訕笑道,“哥,這種魅術(shù)解不了!除非……”
她重重拍了三次手。
龍冥淵閉上眼睛,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哥,反正你和嫂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夫老妻了害羞個什么勁兒!這個魅術(shù)不會對人身體造成什么影響的,多做幾次就好了!你們正好趁機(jī)給我生個小侄子啊,我就不打擾你們甜蜜啦……”
龍心月邊說邊拉著龍冥澤開溜,眨眼的功夫,二人已消失不見。
我的體溫還在逐漸上升,整個人像被架在火爐上炙烤,視線模糊得連龍冥淵都有些看不真切。
龍冥淵無奈,將我打橫抱起,用縮地成寸帶我回到了出租房。
一進(jìn)門,魚擺擺那雙金魚眼瞪得老大,牢牢盯著我們,直至走入臥室。
龍冥淵把渾身發(fā)軟的我放在床上,然后鎖上了房門。
恍惚間,我感到有一雙冰冷的手正在解我的扣子,我心里萬分慌亂,無力地抓住了那只手,“不要……”
低磁的嗓音在我耳邊無奈響起,“你的衣服全都濕透了,脫下來,會好受一點!
那聲音分外熟悉,我用僅剩的理智辨別了下。
是龍冥淵啊,那沒事了……
我松開了手,任憑他脫掉我的外套。
滾燙的體溫將一切感官都變得渾濁,錯亂的思維再度混淆視聽。
龍冥淵好像對我說了句什么,但我沒有聽清。
身體好像變得很沉很沉,意識徹底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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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暮。
屋子里沒有開燈,我看到龍冥淵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長睫微垂,如同廟中供奉的神像,不染塵俗。
光影交錯間,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張了張口,感覺自己嗓子在冒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