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拍桌喝道,“為了大局,犧牲一下怎么了!”
安言昊指著龍冥淵,義憤填膺道,“那你怎么不讓你老公去犧牲呢!”
廢話,我還在這,怎能讓他進別的女人房間!
“我又沒讓你真和那花瓶美人發(fā)生點啥,只是讓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張瑩瑩,順便問她一些問題!”我順毛撫摸二哈的腦袋。
安言昊在我的安撫下逐漸平靜,“萬一里面的人不是瑩瑩姐呢,那我豈不是清白不保?我可還是個處男!”
我推搡了他一把,“不是瑩瑩的話你問完就趕緊出來,我們在外頭等你,你一個大老爺們,難道還怕個小姑娘嗎?進去吧你!”
安言昊在我的半推半就之下離開了包廂。
我和龍冥淵坐在包廂里等了許久,茶水點心都已經(jīng)吃完了,終于看到安言昊同手同腳地走了回來。
“里面的人是張瑩瑩嗎?”我連忙問道。
他的精神有些渙散,搖搖頭,“不是。”
“不是瑩瑩你還能跟她在里面呆那么久,你該不會……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佩雯的事吧?”我愕然。
安言昊反應極慢,宛如智障,“你不是讓我問她問題嗎?我問了,人挺好的,很喜歡小動物,一直跟我聊癩蛤蟆和天鵝。
但是她家庭條件不怎么好,連門都沒有。
她和姐夫一樣,會算命!問我算什么東西。
可能還會點醫(yī)術,一直在問我有沒有?”
我聽得一臉懵逼,“這都哪跟哪!”
安言昊幽幽嘆了口氣,“姐,我真的盡力了!我從小就不怎么跟女生打交道,你讓我跟她聊天,我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啊!”
“要你何用……”
我整理了下旗袍,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花瓶美人所在的房間,“我親自出馬,你們都給我等著!”
推開那扇紅木門,室內(nèi)明亮馨香,紅紗曳地。
甜絲絲的香氣正從柜子上那個黃銅熏爐中散發(fā)出來,隱有春意。
透過層層垂幔,我看到那只青瓷花瓶被擺放在架子床的中央,美人頭上的面紗已經(jīng)揭掉,露出一張美艷動人的臉。
那張臉生得精致無瑕,哪怕她的身體都藏在花瓶之中,也不減半分姿容。
纖眉朱唇,清波流盼。
那雙鳳眼最是銷魂,仿佛一顰一笑間就能將人的魂魄勾走。
但她的確不是張瑩瑩。
我稍稍放心了些,卻聽床上的花瓶美人嗤笑了聲,“呦,這年頭連女人都喜歡當嫖客了?”
“我不是來嫖……呸,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在她開口的這一刻,我終于明白為何安言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花瓶美人莫名帶著些攻擊性,再加上她那張勾魂奪魄的臉,著實讓人有些手足無措。
花瓶美人咯咯笑了起來,“我接待了這么多位客人,有的猴急得不行,有的故作矜持,但他們花下重金買了我,目的都是一個,那就是讓我陪他們睡覺。只有你,是來問我問題!”
我緘默不語,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表情略帶輕傲,紅唇綻放出一抹罌粟般的笑,“花了錢便是大爺,你問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問題,值得你花八百萬來買我?”
“我想問,你是如何被制作成花瓶觀音的?”我第一個問題便如此犀利。
花瓶美人的神色變了,如絲媚眼轉為冷銳,“你為什么要問這個?”
“因為我的朋友,可能遇到了跟你一樣的事情!蔽艺。
花瓶美人微微沉吟,似在判定我的話是真是假。
須臾,她滿不在乎的開口,“告訴你也無妨,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命苦,生在那么一個落后又封建的破村子里。
我們村從百年前就開始供奉花瓶觀音,認為花瓶觀音能夠保佑村里人代代生男。
于是便由村子里的草婆婆選出生辰八字最為合適的女子,將她塞入花瓶之中。
我便是村子里上一任的花瓶觀音。
原以為我的一生都將在村民的供奉下結束,可在我十九歲那年,有個美院的男大學生來這邊寫生,借住在村子里。
他見到了我,覺得我十分可憐,問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當然愿意,只要能擺脫被供奉的命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連夜將我偷走,開車回到城市里。
起初他對我很好,每天喂我吃飯、喝水,給我看他新畫的作品。
但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嫌棄我沒手沒腳,還要租房子養(yǎng)我這么一個廢物,又不能為他賺錢。
他家境并不好,學美術本就費錢,我見他如此為難,便想到一個辦法,可以給他賺些錢。
那就是讓他身邊的美術生都來畫我,一次收費三百塊。
他因此賺了一筆小錢,對我的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抱著我說我是他的搖錢樹。
可好景不長,他談戀愛了……
他開始與校花交往,對方不同意他在家里養(yǎng)一個花瓶女人,尤其是像我這么好看的女人,強行讓他將我送走。
于是他幾番打聽,將我賣給了有匪當鋪的灰老板,拿到了一筆不菲的金額。
他用那筆錢買基金,恰好趕上前幾年的風口,翻了很多倍。
后來聽說他甩掉系花,娶了金融集團老總的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跨越階級,變成人上人了!”
花瓶美人冷冷一笑,那笑里極盡嘲諷意味,“我算是看透了,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他們喜歡錢,更喜歡用錢來打賞女人。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yōu)槲乙粩S千金吧!
還差三千萬,我就可以從灰浩宇那里贖回身體,重獲自由!
我聽后沉默良久,不知該說什么。
人本就是復雜且善變的,連至親至愛的夫妻都有可能產(chǎn)生嫌隙而漸行漸遠,更何況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男人會因一絲善念救下她,也會因生活的困境而放棄她。
是她把那個男人想的太過美好,自以為可以托付終身,卻只是一時的露水情緣。
花瓶美人打了個哈欠,拖著疏懶而嫵媚的調(diào)子說道,“你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的話我要睡了。折騰了一晚上,竟然是陪兩個客戶嘮嗑,呵……真是無聊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