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欽有些意外,“為什么不行?”
安言昊一向吊兒郎當(dāng),此時的表情卻格外嚴(yán)肅,“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王欽不以為然,“上周就分手了!
“張?zhí)姨焯炫隳闵贤碜粤?xí),那么好的女孩,為什么不要?”他不解。
“膩了,沒意思!蓖鯕J斜了他一眼,“怎么,你看上她了?要不咱倆交換一下,你把那位冰山美人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把張?zhí)业慕o你!”
安言昊莫名惱怒,“我不要,我也不會把佩雯姐的聯(lián)系方式告訴你的!”
王欽似乎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什么,了然地點頭,“行,不就是聯(lián)系方式嘛,你不給我,我自己也能弄到!”
安言昊抬頭看向上鋪,眼中像是聚了一團(tuán)火,“我警告你,不許接近佩雯姐,否則我要你好看!”
“知道了!蓖鯕J滿不在乎地撇撇嘴。
他自己也是個富二代,當(dāng)然不會把安言昊的威脅放在眼里,嘴上應(yīng)和著,心里卻冷笑鄙夷。
這天放學(xué),安言昊和江佩雯在食堂里吃晚飯。
他正滔滔不絕對江佩雯講最近訓(xùn)練時的趣事,卻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低頭看手機(jī)。
“佩雯姐,你在干嘛呢?”他忍不住問道。
江佩雯眉眼不抬,“回消息!
“誰的消息那么重要啊,連飯都不吃了!”安言昊十分好奇,朝她手機(jī)屏幕瞄了一眼,只見室友王欽的頭像冒了紅點。
王欽頭像是他叼著T桖露腹肌的自拍照,非常好認(rèn)。
“王欽加你了?”安言昊驚愕道。
江佩雯這才抬頭看他,“怎么了?”
“他是不是要追你?這個混蛋,我讓他離你遠(yuǎn)點,他就是不聽!”安言昊起身,怒不可遏道,“我現(xiàn)在就找他算賬去!”
江佩雯連忙攔住他,“你這是做什么?”
安言昊表情嚴(yán)肅,“佩雯姐,你千萬不要答應(yīng)跟這小子在一起!”
江佩雯本就煩惱王欽的騷擾,每天用微信轟炸自己。
但他是通過美術(shù)教授的推薦才加了自己好友,她不方便拉黑,只能被迫回應(yīng)。
她打量著安言昊,不由挑起秀眉,“我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這王欽是個純渣,他從開學(xué)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不下十個女朋友了,騙到手沒幾天就把對方甩掉,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歡那些女孩子!”安言昊回答的一本正經(jīng)。
江佩雯莫名有些好笑,故意逗他,“我跟誰交往,那是我的事情,你這么激動干嘛?”
安言昊一時語塞,“因為……因為你是我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里跳!”
她嘴角沉了下來,嗓音漸冷,“我交個男朋友就是往火坑里跳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歡我呢?就算他對我沒有真心又如何,談戀愛而已,處的高興就在一起,不高興就分,你少管我!”
說完,飯也不吃了,撂下筷子便走。
安言昊是又急又氣,但又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
圣誕節(jié)當(dāng)天,王欽打扮的十分帥氣,站在寢室的鏡子前邊哼小曲邊噴發(fā)膠。
安言昊瞧見,詢問道,“你這又要去跟誰約會?”
王欽挑釁一笑,“跟你姐啊!”
安言昊渾身緊繃,像只蓄勢待發(fā)的孤狼,“她同意跟你約會?”
王欽給左手系袖扣,得意道,“是啊,我邀請她今天一起去看畫展,她都沒猶豫就答應(yīng)了!
哎,這女人啊,表面看著冷冰冰的,實際上也就那么回事!
只要你有錢有勢,她遲早會乖乖下跪舔你的!”
安言昊跳下床,一步越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領(lǐng),冷聲道,“佩雯姐不是這樣的人!”
王欽有些驚訝,嗤笑了聲,“你算個什么東西,給我把手松開!”
“不松,除非你主動答應(yīng)跟她斷了!”他聲調(diào)狠厲,占著體型的優(yōu)勢,幾乎要把王欽從地上拎起來。
王欽眼底閃過一抹驚慌,嘴角卻還溢出冷笑,“我花了這么多功夫,還沒把她弄上床呢,你讓我斷我就斷?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她?”
安言昊一怔,想也不想便否認(rèn),“我……我沒有!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少用你那齷齪的思維來玷污她!”
王欽被他激怒,陰仄仄道,“玷污?江佩雯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冰清玉潔,特高傲,所以你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等我和她上床的時候,我一定錄個視頻給你看!讓你知道,你眼里那冰清玉潔的女神,在我床上到底有多騷……”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言昊一拳打斷。
“我不許你侮辱她!”
安言昊那一拳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王欽被他打斷半顆牙,吐出一口血來,表情猙獰地朝他撲了過去。
……
江佩雯按照時間下樓,等了許久卻不見王欽的身影。
她鼻尖凍得紅紅的,不停搓手。
之所以答應(yīng)王欽的邀約,是因為美術(shù)教授托他弄到了三張私人畫展的邀請券,正好他們?nèi)齻人可以同行。
有教授一起,她也不怕王欽對自己做什么。
但她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人影。
她耐心用盡,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寢室,卻看到安言昊戴著羽絨服的帽子,脖子上還系著一條毛線圍脖,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從遠(yuǎn)處跑過來。
他悶聲道,“佩雯姐,你回去吧,王欽那小子讓我轉(zhuǎn)告你,今天的約會取消了!”
“你怎么了?”江佩雯狐疑地打量他。
安言昊平時身體素質(zhì)極強(qiáng),三九天連羽絨服都很少穿,更別提戴帽子和圍脖了,格外反常。
他敷衍道,“沒什么!
江佩雯感覺不對,強(qiáng)行把他的圍脖拽了下來。
“哎,佩雯姐,你別扯……”他的圍脖被她拽掉,露出大半張臉,嘴角又青又紫。
江佩雯一驚,“你跟人打架了?”
他向后躲閃,卻被她抓住,掀掉了帽子,露出額角那塊沾著血的紗布。
“佩雯姐,王欽以后不會再纏著你了!”明明已經(jīng)那么狼狽,他的雙眸卻依舊清澈明亮。
江佩雯瞬間明白了什么,眼圈微紅。
安言昊手足無措道,“佩雯姐,你別哭。∥揖湍樕鲜芰它c傷,過兩天就好了。王欽那混蛋比我慘多了,被我揍得爬都爬不起來!”
江佩雯心里酸脹不已,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安言昊撓了撓頭,“我毀了你的圣誕約會,實在對不起,要不這樣……我請你去吃餃子吧?”
江佩雯輕點了下頭。
安言昊總算把她哄好,咧嘴一笑,“走,吃餃子去!”
結(jié)果卻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得直吸氣。
冬日陽光傾灑在少年眉間,瞳孔里暈開一片暖意。
江佩雯破涕而笑。
她知道,陽光最終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
清晨,江佩雯從冗長的睡夢中醒來。
看著桌面上攤開的考研課本,讓她有些恍惚不清,仿佛還沉浸在回憶里不能自拔。
她睡得腰間酸痛,剛想活動活動筋骨,卻發(fā)現(xiàn)自己肩膀上披著一件外套。
——那是安言昊的棒球服。
她猛然回首。
只見安言昊坐在床邊吊兒郎當(dāng)?shù)鼗沃p腿,晨光從玻璃窗中打進(jìn)來,照在他略顯清瘦的側(cè)臉,笑容一如當(dāng)年。
“佩雯,我回來了!
江佩雯淚水翻涌,模糊了視線。
她撲進(jìn)他的懷里,揉碎了那片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