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湟魚兄,你修煉多久了?”我問他。
大湟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七千年了!”
修煉了七千年,法力還如此低微……看來水族的修行的確要比陸地上的生物漫長許多啊!
大湟坐到洞口,悶悶不樂的托著下巴,“之前有個擁有神格的龍,說我只需潛心在此修煉,定有一日飛升成龍!
安言昊口無遮攔道,“誰這么說的,這不妥妥詐騙嗎?”
大湟狠狠瞪他一眼,“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條藍(lán)龍,后來聽說他去了北海,成為了北海龍王,叫敖順!”
“敖順!”
我們?nèi)齻異口同聲道。
大湟得意地晃了晃魚頭,“北海龍王那是何等尊貴啊,他說的話一定是準(zhǔn)的,你這種小江小河里出來的蛟龍,法力低微,否則怎會變得只剩魂魄,做不得準(zhǔn)!”
我本不想與大湟計較,可他一再拉高敖順的地位,貶低龍冥淵,這讓我忍無可忍。
“喂,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
“一條小蛟龍。”龍冥淵不動聲色打斷我的話。
大湟心滿意足道,“對嘛,一條小蛟龍如何能跟北海龍王相較呢!”
我氣得半死,龍冥淵的態(tài)度仍淡定從容,“你是如何結(jié)識敖順的?”
大湟雙手抱拳,一臉崇拜之色,“那年我剛剛修成人形,恰好遇上剛獲得神格的敖順大人。
我問他自己將來可有鯉魚躍龍門的機(jī)會,他笑著說,我只要就在此地潛心修煉,不日便可像他一樣飛升成龍!
于是我便留在湖底,看守身后的空間裂縫,這一守就是將近七千年!
敖順大人說里面關(guān)著一條作惡的龍,絕不能放他出來!
不過這兩年空間裂縫松動得厲害,怕是快要看不住嘍。”
“你說得不對,敖順明明就在我們身后的裂縫里!”拉姆朗聲反駁。
我指向洞穴深處,驚愕問道,“你說敖順在這里面?”
拉姆點(diǎn)點(diǎn)頭,“對啊,那天我在湖邊玩,看到水面卷一個巨大的漩渦,我來不及跑,被龍吸水卷到天上去,之后的事情我就記不得了。
醒來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類似宮殿的地方,里面有好多漂亮的寶石,還有一條藍(lán)色的龍,好長好長,他說他叫敖順!”
我和龍冥淵對視,彼此眼底皆是震驚。
難道這里是敖順的藏身之所?
大湟詫異地看著拉姆,“你記錯了吧,里面那位怎么可能是敖順大人呢?他明明囑咐我看守此地,不許放里面那條惡龍出來!”
拉姆義正言辭說道,“里面的那條龍就是敖順!我在龍宮里待了很久,直到上一次龍吸水的時候,空間裂縫終于松動,敖順讓我拿著它的龍鱗出去,就可以游回到岸邊。
可離開的時候被大湟爺爺發(fā)現(xiàn)了,我用龍鱗掙脫了他的禁錮,游回水面。
魂魄卻被他強(qiáng)行留下,關(guān)在洞穴里日日與他下飛行棋……”
大湟卻反駁她,“不對不對!這空間裂縫里關(guān)得是條惡龍,他騙了你,我守在這整整七千年,除了你之外,連個蝦米都不曾從縫隙里游出來過!
如果你說里面的龍是敖順,那這七千年來,北海龍宮里的那位又是誰呢?”
拉姆小臉氣鼓鼓的,明顯不高興,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陷入深思,從這幾次龍吸水的時間來看,敖順應(yīng)該還在黑龍江底下的空間裂縫里呢。
并且腐爛到只剩一具白骨,他躲著龍冥淵都來不及,哪敢發(fā)動龍吸水求助!
莫非這世上有兩個敖順?
或者……敖順也有個像龍冥澤這樣的臭弟弟?
我趁機(jī)開口,“大湟魚兄,我們也曾親眼見過敖順,你打開這道空間裂縫,讓我們進(jìn)去瞧瞧,就知道里面那位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大湟立馬變臉,對我們橫起三叉戟,“不行!敖順大人派我在此看守,一個扇貝都不能放出去,拉姆也不行!”
拉姆表情更加沮喪,躲到安言昊的身后。
我似笑非笑,“可敖順只說不讓里面的東西出來,沒說不讓外面的人進(jìn)去!”
大湟摸著下巴沉思,“好像是哦……”
安言昊湊近我,小聲嘀咕,“看來他的確成不了龍,這智商就明顯不合格!”
大湟終于松口,“讓你們進(jìn)去可以,但是進(jìn)去就別想再出來了!”
我爽快應(yīng)道,“沒問題,只要能讓我們進(jìn)去就成。”
如果里面那條龍真是敖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就算殺不死他,我也要讓他脫層皮!
如果它不是敖順,那么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將它放出來,與我們一起對抗敖順。
有龍冥淵在,區(qū)區(qū)一個空間裂縫,還怕打不開嗎!
大湟啟動陣法,身后的洞穴石破天驚裂開一道縫隙,無數(shù)湖水倒灌進(jìn)去,顯然里面空間巨大。
我和龍冥淵并肩走到空間裂縫前,對緊隨其后的安言昊說道,“你不用進(jìn)去了,留在這里等著我們!
安言昊知道我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如果真在里面對上了敖順,他一個凡人也幫不上什么忙,便一口應(yīng)下,“行!
我問他,“你和玄門有特殊的通訊方式嗎?”
他點(diǎn)頭,“有的!
我叮囑道,“如果三日后,我們還沒有從空間裂縫里出來,你就聯(lián)系玄門,帶著拉姆離開這里!”
安言昊在危險的時候他最靠譜,在安全的時候他最危險。
現(xiàn)在正是他靠譜的時候……
“放心吧老姐!”
我像交代后事一樣,把懷中的靈音珠交到他手中,“這顆靈音珠,我用血貼身溫養(yǎng)了幾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黑了吧唧變成灰不溜秋了,你出去之后,幫我把它交給沈云舒,她會知道如何處理!
安言昊用力攥了攥,神情有些恍惚,“姐,姐夫,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我揚(yáng)唇一笑,學(xué)著嘉古的模樣瀟灑地朝他擺了擺手。
然后和龍冥淵并肩鉆入那道黑如永夜的裂縫之中……
空間裂縫內(nèi)有非常大的空間,我們下潛的過程中看到了一片金色的斗拱飛檐。
順著屋頂繼續(xù)往下,整個龍宮出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