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祺貴人正在拉著大橘的手,一臉?gòu)尚叩,“皇上,您來聽聽臣妾的心慌不慌。 ?br>
屏幕外,冷玄霄嗤笑道,“我一聽臺詞就知道是這部劇,沈云舒看了八百遍,我耳朵都要聽起繭子了!”
我和安言昊驚掉了下巴。
冥王聞聲回頭,瞧見冷玄霄后,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地握住他的雙肩,“玉京子,你總算想通了,要來冥界接替我是不是?”
“別做夢了!”冷玄霄殘忍地拂開他的手,“我不過是帶個人來見你,她相好的前不久魂歸地府,你幫忙查查現(xiàn)在何處?”
冥王神色落寞下來,不耐道,“怎么又是這種事,你們來找我就不能有點好事?”
安言昊小聲嘀咕,“都來找你了,怎么可能還有好事!”
冥王坐回太妃椅上,姿態(tài)優(yōu)雅,從容地拂了拂袖子,拖著長音問道,“想找誰?”
我連忙開口,“他叫龍冥淵,前世是上古青龍!
冥王聽罷,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你你你……你找他做什么?”
“龍冥淵是我老公,他承諾我的事情還沒做到,我要把他帶回人間去!”我口吻近乎執(zhí)著。
冥王抬手,挑開面前的珠簾,露出一張驚艷而過于凌厲的臉。
他用玩味十足的目光打量著我,說了一句和冷玄霄類似的話,“哦,彼岸花畔三千年,他等的那個人就是你!”
我皺眉,“什么三千年?”
冥王唇角勾起的笑容意味深長,“到時你就明白了,跟我走吧!
我立刻跟在他身后,往殿外走去。
冥王一副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偏頭向我問道,“人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新劇嗎?甄嬛傳我已經(jīng)看一百零八遍了,想換換口味!
“好像也……沒什么了吧?”
這個問題真是難倒我了!
我平日里學業(yè)比較緊張,也沒什么時間看劇。奶奶的眼睛又不好,打我家那臺電視機買來到現(xiàn)在,看得最多的人居然還是龍冥淵……
不過我發(fā)現(xiàn),他們妖族和鬼族好像都挺愛看電視劇的。
龍冥淵看歷史劇,龍冥澤喜歡看狗血偶像劇,這位冥王大人好像更愛看宮斗?
冥王似是瞧出了我的困惑,嘆息道,“因為無聊。∥覀兊膲勖L了,像龍冥淵和玉京子還能去人間談個小情,說個小愛。
我被困在冥界,出又出不去,整天不是聽十八層地獄里的鬼哭狼嚎,就是站在奈何橋上喝風,唯一的樂趣只剩看宮斗劇了!
我忍不住問道,“您不用處理公務(wù)的嘛?”
我看龍冥淵可忙了,公務(wù)摞成山,龍冥澤幫他處理了三個月,差點累吐血!
冥王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公務(wù)嘛,我想做便做,不想做誰能奈我何?反正我是冥界的老大,誰敢給我下kpi!”
我一時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在凡爾賽?
冥王帶我們來到一條銀色的河畔,河面被一層茫茫白霧籠罩,平靜無波。
“這是忘川嗎?”我問道。
冥王點頭,“對!
河畔兩岸長滿無邊無際的紅花,花瓣蜷曲,喋血靡艷,花蕊妖冶如火。
這就是傳說中的引魂之花——彼岸花嗎?
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見……
滿眼血色中出現(xiàn)了一抹純凈的黑,玄衣墨發(fā),眉眼如畫,在幕天席地的滟紅下顯得那么孤絕料峭。
我終于又見到他了……
“龍冥淵!”我凄厲地喊道。
“沒用的!壁ね蹰e散地說道,“他魂魄不全,五感喪失一半,隔著這么遙遠的距離,他根本聽不見!
我提步剛要過去,卻被冷玄霄阻攔,“彼岸花粉有喚醒記憶的功效,如果你現(xiàn)在過去,就會記起前世種種,你準備好了嗎?”
我怔住,這便意味著,如果我要穿過彼岸花叢去找他,就會想起第二世的記憶。
按照龍冥淵之前所說的,上一世我們也不得善終,恐怕又是一場留有遺恨的癡夢。
我靈魂深處還彌留著找回前世記憶時那種震顫感,更多則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當你明知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慘烈的過往,人的第一反應(yīng)只有抗拒和逃避。
冷玄霄緩緩開口,“你第一世死后,他不知你的魂魄被鹿琰藏了起來,便站在彼岸花叢間等了你三千年。
我投胎時曾見過他一面,知他還在等你。
后來連冥王都親自出面勸他,讓他不要再等了,生死簿記載不了鹿靈一族的魂魄,興許早已經(jīng)錯過了。
龍冥淵卻說,他只見過你一面,這三千年里,他早已忘記了你的容顏,甚至連記憶都要模糊不清了,但若是你出現(xiàn),定能在眾生中一眼認出你的魂魄。
他看著忘川水一點點干涸又豐瀛,看著三途河上的渡船來去又復返。
等了無數(shù)來來去去的人,終于等到了你……”
我胸腔內(nèi)又開始隱隱鈍痛,指骨被我攥得發(fā)白,緩緩睜開被水霧彌漫的眼眸,堅定不移地朝花叢中那道孤寂的身影走去。
龍冥淵,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等了。
因為,我會主動走向你……
那些彼岸花似乎感覺到有魂魄在靠近,一陣微風拂過,它們用力抖動自己的花蕊,馥郁的芬芳伴隨上一世的回憶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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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流域,水底龍宮。
“啊——”
“王妃,使勁兒啊,馬上就要生出來了!”
綃紗寶帳內(nèi),一位婦人正在生產(chǎn),原本傾城的容貌因痛楚而扭曲,額頭溢滿細汗。
帳外圍著許多水族侍女,她們都在緊張期待著龍宮太子的降生。
一個身披龍紋錦袍的男人正襟危坐在殿外椅子上,鋒銳的眉眼間隱有擔憂之色,卻難掩周身威壓。
過了許久,寢殿內(nèi)終于傳來接生侍女欣喜的聲音,“生了生了!王妃誕下一個小太子!”
男人似是松了口氣,沉聲道,“抱過來給我瞧瞧!
水族侍女將剛出生的小太子抱給男人,恭敬說道,“龍王殿下,王妃產(chǎn)后虛弱,已經(jīng)睡下了!
龍王點頭,接過襁褓中的嬰兒,與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驟然相對,不免心頭一凜。
那嬰兒眼中充滿好奇,似在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不哭也不鬧。
龍王掀開襁褓,看到嬰兒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黑鱗,眉頭緊蹙,“這……這孩子為何會是黑鱗?我與王妃品階皆不低,怎會生出一條最下等的黑龍!”
“……”
這話自無人敢答。